桃花庵鼓词

妙禅说道:「孩儿身轻年小,这相公么,年纪又不大,俺二人俱是幼童,知道些甚么。徒儿又是出家的人,并无有别的心思,但恐这位相公,他不愿意。」
明公,这明是邀公子,叫他坐在一处。明知公子恨不得,一时抱在怀内,那有不愿之理。
公子闻言,心迷如醉,遂说道:「这也不妨。」于是将手一伸,拉着妙禅的八卦仙衣说道:「仙姑请坐。」
妙禅即忙将腰一曲,与公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去了。
说起妙襌女,心中实难过;
一见张公子,即忙让下坐。
柳腰只一曲,照着怀中坐;
玉体着郎怀,要把斋戒破。
他师父说道:「你二人一处坐,倒也罢了。可只要老实的点。」
妙禅说:「师父放心。」
我本是少年出家无邪心,
总就是一处同眠不动心,
张公子伸手来把柳腰揽,
妙襌女杏眼迷缝心里昏,
不由得粉颈一转回过那,
张公子口吐丁香将嘴来,
其先是玉股双排并肩坐,
次后来连衣倒挂公子身,
张公子双抱柳腰背行揽,
妙襌女玉股双压不觉陈,
他二人同偎同靠滋味美,
可就是阳物不曾入花心,
妙襌女玉露下坠湿了裤,
如同是细雨来把小僧侵,
这一个低声来把哥哥叫,
那一个口对香腮叫美人,
这个说今日随我庵中去,
那个道不知仙姑何处存,
这个说桃花庵中宿一晚,
那个道但怕师父老年尊,
这个说与相公愿作婚配,
那个良宵一刻值千金道,
他二人甜言蜜语亲只爱,
他师父见此老景怒生嗔,
但见他开口就把徒儿叫,
怎不知男女别嫌人之伦,
眼看着二人好事来成就,
他师父目下就讲两分离。

第六回 阴阳两物鱼水多欢
诗曰:
陈院无人草树光,
娇莺又语赴阳旁;
等闲弄水浮花在,
浪出门来陈呀郎。
这四句闲言。单说妙禅女与张才,同归桃花庵的故事。
且说老道姑,以先见二人并肩而坐,次后又一前一后的坐法。便问:「徒儿,你们二人并肩而坐,还好看一些,怎么又这个坐法?但见徒儿的脸,看不见公子的皮面了。」
妙禅说:「师父,徒儿在庵中禅房上。坐的那椅子上边,有靠背,坐得坐下是暖和和的,今日坐在那光椅子上,杠得难受,我想坐在那相公这腿上,合那棉花瓜一样,觉得受容些儿。」
老道姑说:「徒儿坐的虽是受容,但恐不大长久。」
妙禅笑道:「坐一时,是一时的。」于是回过头来亲了个时,遂将手自那袄袖中塞将下去,暗暗的将公子腰带解开,伸手向下就摸。
公子此时阳物硬举,被妙禅一把摸住,这公子如何受得住,也就将妙禅的香罗带解开,伸手摸着一物,玉山高悬,中间一个泉眼,流水涌出,好个受人的紧。
二人一坐并相亲,
头靠头来身靠身;
你摸我来我摸你,
一样滋味一样昏。
此时公子,手捏花心,说道:「仙姑,小生意欲你诗一首,与仙姑和,不知仙姑意下如何?」
妙禅说道:「相公请拟,小奴必然奉和。」
公子手捏花手,遂口吟曰:
玉山古洞半空悬,
日望僧人至门前;
有时请得小僧至,
碧色流来向里钻。
公子吟罢。妙禅心痒难挠,遂用手将那阳物捏了一捏,说道:「好一个碧色流来向里锁。小奴有一首,与相公一和何如?」
公子愿闻。
妙禅于是拈那舌遂口和:
小小风僧目倒悬,
双携木鱼到房前;
一朝得入僧舍里,
出来进去钻又钻。
公子闻罢,连连称赞,说道:「和得好!和得好!不知仙姑有多大的才学,小生死也相从也。」
张公子一闻味诗心里迷,
遂说道仙姑才学无人敌,
体本是天生凤凰地上客,
因为何身入玄门悟道机,
自今后愿与相公在一处,
我与你恩爱一心如表里,
但只怕庵中师父有猜疑,
那时节恩爱不长令人惜,
妙襌说相公若肯将我恋,
小妙襌情愿与你做夫妻,
你若是今日随我庵中去,
管叫你随心随意会佳期,
遂把那饥渴身子交于你,
任相公花蕊荏苒无不依,
老师父娇养自幼迷爱我,
他本是痴愚人儿知甚的,
他二人柏亲相爱言语热,
不觉得过了午后日斜西。
老道姑不知二人滋味美,遂说道:「你二人不说话罢!」天色晚了,但见他吩咐起身,又催逼。老道姑解劝公子。诗曰:
二八佳人体似酥,
腰间杖战暂凡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
暗里催人骨髓枯。
妙禅女那心好一似,黄河水翻滚冰凉。
张公子遂即跃身一起,妙禅女也连忙向上一抬,这一个云收雨散,那一个请暂停。
公子一转身坐在妙禅怀中,老道一见说道:「你二人莫不是衮功么的么?」
公子说:「怎么讲?」
老道说:「我下楼之时,原是徒儿坐着你,及我回来,又见你坐着他,你抱他一回,他抱你一回,可不是衮功么?你二身轻年小,玩的这些故事,道也有名。相公,我请你来我庵中与我徒儿多演习些故事,日后若是人家念经,来至庵中,讲究的时节,你二人玩玩那些故事,与众人看看。」
正是
风狂女子天下有,
痴庙道姑世间稀;
生来不晓人中事,
男女一处心不一。
虽然当时作笑语,
花言巧对人称奇;
明公欲知后来事,
下回书中色如迷。

新刻桃花庵 卷二
第七回 张公子参拜神像
诗曰:
山泉滴满绕阶流,
万树桃花映翠楼;
闲想恩情慵未起,
水晶帘下看梳头。
四句闲言勾开。话说妙禅听得托付之言,遂说道:「闻得这相公,他今亲自要向咱庵中,参拜神像,祈祷还愿,师父,你我他一同走去何如?」
老道姑说:「他拜神像,原是好事,你我出家人,原是喜的,理应与这位公子同去。」
公子闻言,即忙见礼,老道姑说:「既然如此,请下茶楼,咱就走罢!」
妙禅闻言,手拉公子下了茶楼,见面前人烟甚多,师父前头,二人随后,路上的佳景,一切不看,不多一时,出了会场,到了那大路上,他师父在前行走,他二人手拉手的,就叙起家常来了。
他两个在路行程见无人,
但见他手拉手的亲又亲,
陈妙襌面对公子亲又问,
我问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先问你高堂父母在不在,
再问你娶了亲来未娶亲,
再问你家乡居住在何处,
再问你今年妙龄十几春,
万望你从头至尾说一遍,
我日后若是想你便知情,
纵就是不愧千里去私奔,
妙襌女从头至尾来相问,
张公子尊声多情有意人,
我本是家在苏州城内住,
我在那双竹巷里有家门,
父合母三年以前下世去,
他本是世世进士受皇恩,
小生是姓张名才字学富,
至今日虚庆光阴十八春,
十六上娶的媜妇本姓窦,
家中的一切事情他操心,
张公子说罢家中真来历,
妙襌女轻启朱唇问原因,
我问你姐姐人才好不好,
贪着你一就是个有福人,
公子说人才然虽不甚丑,
可就是风月事把不趁心,
小张才提起风流二个字,
妙襌女手挽公子呼郎君,
遂说道小奴生得容颜丑,
但恐怕郎君意中不称心,
我情愿侍奉相公侍终身。
他二人携手言欢上前走,老道说:「来到了桃花庵。」猛抬头,来至庵前三山门。
话说二人言欢语笑,来至山门以前。老道姑近前开了山门,二人一齐进去。
老道姑说:「公子可是先拜佛么,可是先吃茶么?」
公子未及答言,妙禅说:「公子初至,心中多有饥餲,先吃了茶,用了斋饭着罢!」
老道说:「既然如此,请至客舍。」
妙禅说道:「若在客舍,师父吃茶,不大便当,不如上禅房中去罢!」
老道说:「禅房中岂是待客之处,但恐相公不去。」
老道姑问道:「公子可是向客舍中去坐,可是向禅房中去坐?」
公子未及答言,妙禅将公子拉了一把,公子遂说道:「小生到此,不敢自尊,一来年纪甚幼,不算是客,就上禅房中罢!」
那老道说:「既然如此,上我禅房内去罢!」
妙禅闻言,面带着不悦说:「师父房中,我还嫌不大干净。」
老道见他面带不悦,遂即道:「徒儿,叫他向你房中去罢!」
妙禅闻言,回嗔作喜,说:「这到使得。」
老道说:「我儿自小我养得你娇惯,一点不如你的心,你就叫,跟上我,大了,还是这样心性,老身拿着你合那掌上的明珠一样,将就作你罢!忙忙将客让去,我好去与你烹茶。」
妙禅闻言,笑嘻嘻的手拉公子,往自己禅房中去了。
妙襌女手拉公子进襌房,
张学富举目留神看其详;
正面上迎门贴着四个字,
原来是写的志洁与冰霜。
公子问道:「仙姑,这是谁的口气?」
妙禅说:「我的口气。」
公子说:「你这也算是志洁冰霜么?」
妙禅闻言笑道:「我与别人志洁冰霜,我见了你,就说不起了。」
两边厢一付对联黄纸表,
上写着高人提笔字两行,
上一句神清气爽悟九道,
下一句修真养性乐三光。
公子说道:「仙姑,你这也算是修身养性么?」
妙禅笑道:「虽然不是修身养性,这乐三光,可合着了么了。」
正面上金漆方桌明如镜,
有两把穿藤交椅在两旁,
东山上一张条机花穿细,
山堪上挂着山水图一张,
山几上端方几部经合卷,
白玉瓶直插一枝春海棠,
两间里金钩高挂素罗帐,
下倚着仙姑睡卧床一张,
张公子走至近前向里走,
内里边翠被生温兰麝香,
床头上安着一个逍遥枕,
内心里望着彼此想鸳鸯。
公子戏道:「仙姑留我在此,到晚上这一个锦枕是待谁枕?」
妙禅说:「我那哥哥偕二人枕。」
公子说:「我不。」
妙禅说:「你不,我还依不得你咧。」
遂双手抱住公子,二人一同张在床上去了。
他二人一同张在象牙床,
张公子伸手就解香罗带,
妙襌女快解扭扣脱衣裳,
正是他二人解带方动手,
老道姑手托茶盘进襌房。
话说二人情浓方欲动手,老道姑手托茶盘进了禅房,一声叫道:「徒儿,来了茶了。」
二人闻言,即忙起身,各人整理衣服,老道姑说:「徒儿,这又是玩的个什么故事?」
妙禅又一行穿衣答道:「师父,这叫个凤凰展翅。」
老道说:「你二人一样的架子,是叫什么名色?」
妙禅说:「这是鸳鸯展翅。」
那老道说道:「好名色,徒儿老是学学咱好下五方,先让这客吃锺茶罢!」
妙禅闻言,这才让公子坐了上坐,又让他师父坐下,老道说:「及总两把椅子我坐了,徒儿还是无坐,你坐下陪着得公子吃茶,我去做斋来你用。」言罢,托茶盘而下出门去了。

第八回 妙禅姑成就良缘
诗曰:
好色女子最聪明,
千方百计乐无穷;
风流格训文子想,
忘却无来无后成。
四句闲言勾开。
话说公子叫道:「仙姑,请那边坐下,恐师父撞见。」
妙姑说道:「师父是个大痴愚人,就是坐一处,他来看过也无妨碍。」
一行说着,将公子蓝衫解开,分为左右。但只凡腰中系一条子绣花罗带,又遇公子松开,将中衣向下一拉,那话亦露将出来。这妙姑低垂粉颈,呆呆的尽看,恨不得含在口内。
看了一回,心痒难熬,情痴如迷,遂呖呖声音,叫道:「亲亲姐姐,我将他来收拾了罢!」
公子见妙姑情迷如痴,柳眼顾得,如同痴了一般,自己也把持不住,遂叫道:「亲亲姐姐,你代将他收拾了那里?」
公子这一声姐姐,叫的妙禅另显出一个态度,怎见得:
情儿浓,意儿痴,
眼角斜痴心迷乱,源泉滚滚流不尽,
心头火儿如线提,筋骨酥麻难消受,
口叫亲亲快收拾。
自己连忙解开罗带,将红绸裙子向下一推,柳腰一蒋,玉股转抬,轻轻的坐在公子怀中,将那仙衣开了一开,叫道:「亲亲哥,你兴举举。」
公子闻言,将那话向上一举,妙姑忽着向下一坐,说道:「我的亲亲,我这可捞着你了。」
公子故意的一问道:「仙姑,你捞着是我的甚么了?」
妙姑伸下手去,摸着那话说道:「我捞着收拾了。」
公子说:「你代收拾,就都收拾罢!因何遗留下半截?」
妙姑说:「这半截就够我受用,若是收拾全了,可就昏杀我了。」
这几句话,说得公子如同是襄王入了阳台梦,心神昏昏入汉宫。
不由得两只手紧抱柳腰,向上一携,妙姑将身子向前一探,将身子匐伏在那桌面以上。
公子的玉股近举,那话进的了一半天,这妙姑的身子就昏过去了。
妙禅女初经云耐一阵昏,
但见他二目迷迷似痴人;
浑身上筋骨麻酥受不住,
樱桃口喘喘吁吁叫亲亲。
小金莲玉股丹心桃似标,
姚花脸粉红面皮色还真;
正是这风流女子意儿美,
混身舒畅体态宛如似仙。
老道姑手端斋饭进了门,说道:「徒儿用斋罢!」
话说妙姑正到了羞处,老道姑手端斋饭,进了禅房,叫道:「徒儿用斋罢!」
妙姑闻言,即忙直起身来,还是坐在公子玉股身上。
老道问道:「徒儿,这又是学得个什么故事?」
妙姑说:「这叫菩萨坐莲台。」
老道姑说:「我见那塑的菩萨,端坐莲台以下,端端正正的坐,你怎么坐在这里,如同发昏的一样。」
妙姑答道:「那又是一个故事。」
老道问道:「那又是什么故事?」
妙姑道:「那叫神女巫山梦。」
老道闻言一神女巫山梦:「徒儿,我也学学罢!」
妙姑说:「你有了年纪学不得了。你快去用斋罢!」
老道闻言,一行向外走着,说道:「这人老了,就无用了,连个巫山梦也不能做了。」
一行说者,向厨房而去。
妙姑坐在上边还是不肯离,一抬头看见桌面以上,是两盘素食果子,两盘玉笋汤。
妙姑一伸手拿过来了,一个糖食蜷,说道:「哥哥,你吃一个儿。」
公子说:「我这手抱着你,怎么拿得?」
妙姑闻言,将糖饼衔在口中,金莲双抬,柳腰一转,轻轻的转将过来,一双金莲打在公子的腰后,回过了面,对着口鳃,将饼送于公子口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