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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义证
下列「校刻杨升庵先生批点文心雕龙音注凡例」、都穆跋、朱谋跋、杨升庵先生与张禺山公书,后有梅氏对张含的介绍,注明「己酉孟冬,梅庆生识」。还列有《文心雕龙》雠校姓氏和音注校雠姓氏,《梁书》刘舍人本传。正文每半叶九行,每行十八字。音校用双行小字刻在正文下面,注附在每篇之末。其款式为
杨升庵先生批点文心雕龙卷之一 梁通事舍人刘勰着
明豫章梅庆生音注
十、《文心雕龙训故》十卷。
王惟俭撰,万历三十九年(一六一一)自刻本。
北京图书馆、山东省图书馆藏。
是书首列《合刻训注〈文心雕龙〉〈史通〉序》。序中说:
二刘训故者,梁刘彦和、唐刘子玄所著书,而损仲王君为之训也。……损仲慕古好奇,于学无所不窥,读是二书,有味乎其言,翻阅群籍,注为训笺。参互诸刻,正其差谬。疑则乙其处,以俟考订。浃岁而书成,刻以传焉。……万历辛亥(一六一一)四月之吉,祥符张同德昭甫氏题。
其次是《文心雕龙训故序》,草书。序中说《文心雕龙》
惟是引证之奇,等绛老之甲子;兼之字画之误,甚晋史之己亥。爰因诵校,颇事笺释。庶畅厥旨,用启童蒙。……万历己酉(一六○九)夏日王惟俭序。
可见王惟俭的《训故》和梅庆生的《音注》是同年写成的。
下面是《南史刘勰传》和凡例。凡例说:
一、是书之注,第讨求故实,即有奥语伟字,如鸟迹鱼网之隐,玄驹丹鸟之奇,既读是书,未应河汉。姑不置论。
一、故实虽烦,以至舜禹周孔之圣,游夏侨之贤,世所共晓,无劳训什。
一、古称善注,六经之外,无如裴松之之注《三国志》,刘孝标之注《世说》。然裴注发遗事于本史之外,刘注广异闻于原说之余;故理欲该赡,词竞烦缛。若此书世更九代,词人罔遗。而人详其事,事详其篇,则杀青难竟,摘铅益劳。故人止字里之概,文止篇什之要,势难备也。
一、诸篇之中,或一人而再见,或一事而累出,止于首见注之。其或人虽已及,而事非前注者,方再为训什。
一、此书卷分上下,篇什相等。而上卷训释,视下倍之。以上卷评诸文之体,事溢于词;下卷详撰述之规,词溢于事。故训有繁简,非意有初终也。
一、训释总居每篇之末,则原文便于读诵。至于直载引证之书,而不复更题原文者,省词也。
一、是书凡借数本,凡校九百一字,标疑七十四处,其标疑者,即墨□本字,以俟善本,未敢臆改。
正文每半叶十行,每行二十字。其款式为
文心雕龙卷之一 明河南王惟俭训
每篇末注校若干字。《隐秀》篇有缺文。每卷末注写刻人姓名。最后有跋语说:
滇本载杨升庵先生简禺山云:……林宗载有此条,乃从南中一士大夫藏本录之者。然林宗本亦多误,政不知杨公原本今定落何处耳。
这里提到的有滇本、林宗本和杨慎的原本。这些本子究竟怎样面目,不得而知。
《文心雕龙训故》世间流传很少,清黄叔琳《文心雕龙辑注》的注解部分,有很多是从这里抄去的。黄叔琳的序中只提到是在梅庆生音注本的基础上加工的,而没有提《文心雕龙训故》,只在原校姓氏表上最后加了王惟俭的姓名。其实所谓「黄叔琳注」,有多少是黄氏或其门客注的呢?
十一、凌云五色套印本《刘子文心雕龙》。
北京图书馆藏,二卷五册,明闵绳初刻。卷首有曹学佺序。序中说:
《雕龙》苦无善本,漶漫不可读,相传有杨用修批点者,然义隐未标,字讹犹故。予友梅子庾从事于斯,音注十五,而校正十七,差可读矣。予以公暇,取青州本对校之,间一签其大指,是亦以易见意,而少补兹刻之易见事易诵者也。江州与子庾将别书。万历壬子(
一六一二)仲春友人曹学佺撰。
青州本,未见。
次为杨升庵先生与张禺山书,吴兴闵绳初《刻杨升庵先生批点文心雕龙引》,草书。再次为吴兴凌云(宣之)凡例,行书。其中第三条说:
元本字句多脱误,惟梅子庾本考订甚备,因全依之,且注元脱、元误并元改补人于上,庶使阅者知之。
第六条说:
各注元居各篇后,今并于各卷后,以便稽考。人名及鸟兽等名,元注本文下,今以朱载于旁,庶文易明,而不至本文间断。
以下为刘舍人本传和《文心雕龙》校雠姓氏,其中首列
批评 杨 慎字用修
参评 曹学佺字能始
音注 梅庆生字子庾
校正 朱谋(以下除最后增一胡孝辕外,与梅庆生音注本同。)
正文每半叶九行,每行十九字。其款式为
刘子文心雕龙
第一册 卷上之上 收正文十三篇
第二册 卷上之下 第十四篇至第二十五篇
第三册 卷下之上 第二十六篇至第三十八篇
十二、天启二年(一六二二)梅庆生重修音注本。
这个本子有两种:一为金陵聚锦堂本,一为古吴陈长卿本。卷首有天启壬戌宋重写隶书顾起元《文心雕龙批评音注序》。卷一前叶板心下栏前后有「天启二年梅子庾第六次校定藏板」等字样。这两种板刻流传较广,许多是后来用旧板印刷的,大都缺《定势》篇,《隐秀》篇也有缺文。其它都和万历原刻一样。
十三、天启二年(一六二二)曹批梅庆生第六次校定本。
天津市图书馆藏。这个本子首列曹学佺《文心雕龙序》,行书,末署「万历壬子(一六一二)仲春友人曹学佺撰,天启壬戌(一六二二)孟冬洪宽书」。以下为《文心雕龙批评音注序》。款式和板心刻字以及其它方面,跟金陵聚锦堂刻、古吴陈长卿刻天启二年梅注重修本是一样的,只是卷首多一篇曹学佺序,而缺都穆旧跋和《梁书》刘舍人本传。正文第一页有「潘叔润图书记」、「子如」印,卷末有「
古吴潘介祉叔润氏收藏印记」篆刻。这个本子纸墨都是上选,字迹非常清晰,金陵聚锦堂本和古吴陈长卿本的漫漶处,这个本子也都认得出字来,可见是原印本。这个本子的板式大小、刊刻字体,甚至于断板处,都和金陵聚锦堂、古吴陈长卿本一样,可以看出这三个本子是用一个底板印的。只是这个本子有几块板子是抽换过的,凡是抽换的板子,不仅字句有改动,板式大小也不一样。
这个本子和金陵聚锦堂本、古吴陈长卿本不同的地方还有几点:
(一)这个本子每篇都加印了曹学佺的眉批。
(二)这个本子有《定势》篇,许多聚锦堂本和陈长卿本《文心雕龙》都缺《定势》篇。
(三)这个本子补刻了《隐秀》篇缺文两板。其它梅刻本在《隐秀》篇后有跋语三条:
朱郁仪云:《隐秀》一篇,脱数百字,不可复考。
谢耳伯云:内「凉飙动秋草」上或「怨曲也」句下,必脱数行,前云「隐之为体」,此当论秀之为用。
李孔章云:「凉飙」「怨曲」上下,信有脱文,但后篇俱发秀义,恐非脱秀之为用。
这个本子则把这三条跋语删去,而另刻跋语一条如下:
朱郁仪曰:《隐秀》中脱数百字,旁求不得,梅子庾既以注而梓之。万历乙卯(四十三年,一六一五)夏海虞许子洽于钱功甫万卷楼检得宋刻,适存此篇,喜而录之,来过南州,出以示余,遂成完璧,因写寄子庾补梓焉。子洽名重熙,博奥士也。原本尚缺十三字,世必再有别本可续补者。
其它梅刻本正文之前还有朱郁仪的《文心雕龙跋》一篇,其中说到「
如《隐秀》一篇,脱数百字,不复可补」。末署「万历癸巳(一五九三)六月日,南州朱谋跋」。这个本子因已补入《隐秀》篇缺文两板,这篇跋语也就删去了。
用曹批梅六次本和聚锦堂本、陈长卿本对勘,发现有些墨钉和换字的地方都很精细,例如《明诗》篇「昔葛天氏乐辞云」,曹批梅六次本挖去「云」字,空一格,与敦煌唐写本合;「玄鸟在曲」的「在」字改作「有」字,「六义环深」的「环」字改作「」字,「清曲可味」的「曲」字改作「典」字,与唐写本和《太平御览》都合。可见这次的校定是很细心的。最值得注意的是增补的《隐秀》下半篇两板,字的刻法和原板有区别。其中「凡」字、「盈」字、「绿」字、「炜」字都和其它各篇这些字的笔画不同。最特别的是「恒溺思于佳丽之乡」的「恒」字缺笔作「恒」。胡克家仿宋刻《文选》,「恒」字就缺笔作「恒」,「盈」字也不同。这可见抄补《隐秀》篇时,照宋本原样模写,而梅庆生补刻这两板时,也照着宋本的原样补刻。明朝中晚年还没有根据缺笔鉴定板本的风气,假如明人作伪,怎么会伪造得那么周到,和上下文都吻合呢?我们不能轻信纪昀、黄侃指控《
隐秀》篇补文为伪造的一些说法。
十四、天启七年(一六二七)谢恒抄、冯舒校本。
铁琴铜剑楼藏,今藏北京图书馆。
卷首目录,次正文。每半叶九行,每行十九字。其款式为
文心雕龙卷第一 梁通事舍人刘勰彦和述
《序志》篇末跋云:「崇祯壬申(一六三二)仲冬覆阅。默庵老人记。」下有「上●冯氏藏书」篆文印。末有朱谋跋,和聚锦堂本所载的一样。又有钱功甫跋。跋语说:
按此书至正乙未刻于嘉禾,弘治甲子刻于吴门,嘉靖庚子刻于新安(按即汪一元本),癸卯又刻于建安(按即畲诲本),万历己酉刻于南昌(按即梅庆生初刻本)。至《隐秀》一篇,均元阙如也。余从阮华山得宋本钞补,始为完书。甲寅(一六一四)七月二十四日书于南宫坊之新居。
以下为冯舒朱笔跋语:
功甫,讳允治,郡人也。厥考讳谷,藏书至多。功甫卒,其书遂散为云烟矣。余所得《毘陵集》、《阳春录》、《简斋词》、《啸堂集古》,皆其物也。岁丁卯(一六二七),予从牧斋(钱谦益)借得此本,因乞友人谢行甫(恒)录之。录毕,阅完,因识此。其《隐秀》一篇,恐遂多传于世,聊自录之。八月十六日,孱守居士记。
南都有谢耳伯校本,则又从牧斋所得本,而附以诸家之是正者也。雠对颇劳,鉴裁殊乏。惟云朱改,则必凿凿可据。今亦列之上方。闻耳伯借之牧斋,时牧斋虽以钱本与之,而秘《隐秀》一篇,故别篇颇同此本,而第八卷独缺。今而后始无憾矣。(冯舒之印)
丁卯中秋日阅始,十八日始终卷。此本一依功甫原本,不改一字,即有确然知其误者,亦列之卷端,不敢自矜一隙,短损前贤也。孱守居士识。(上党冯舒印)
崇祯甲戌(一六三四)借得钱牧斋赵氏抄本《太平御览》,又校得数百字。
黄丕烈云:
冯己苍(舒)手校本,藏同郡周香岩家。岁戊辰春,余校元刻毕,借此覆之。冯本谓出于钱牧斋,牧斋出于功甫,则其钞必有自来矣。惜朱校纷如,即功甫面目已不能见。况功甫虽照宋椠增《隐秀》一篇,而通篇与宋椠是一是二,更难分别。古书不得原本,最未可信。《雕龙》其坐此累欤!(见《文心雕龙校注》引黄丕烈、顾千里合校本)
这个钞校本曾经钱遵王、季振宜收藏,何焯的所谓校宋本《文心雕龙》,就是校的这个本子,而黄叔琳辑注本则是从何焯校本翻刻的。上引钱功甫、冯舒跋语,陆心源《皕宋楼藏书志》、张金吾《爱日精庐藏书志》都曾展转传录。钱功甫校宋本在钱牧斋后即已失传。这个本子就是以钱功甫本为底本的唯一钞校本了。
十五、沈岩临何焯批校本《文心雕龙》。
南京图书馆藏,三册。有「马曰璐印」。这个本子首先抄钱允治(功甫)跋和沈岩临何焯跋。钱跋已见冯舒校本。何跋说:
康熙甲申(一七○四)余弟心友得钱丈遵王家所藏冯己苍手校本,功甫此跋,己苍手抄于后。乙酉(一七○五)携至京师,余因补录之。己苍以天启丁卯从宗伯借得,因乞友人谢行甫录之,其《隐秀》一篇,恐遂多传于世,聊自录之。则两公之用心颇近于隘,后之君子不可不以为戒。若余兄弟者,盖惟恐此篇传之不广或被湮没也。乙酉除夕呵冻记。
这个本子的底本是曹批梅庆生第六次校定本,与天津市图书馆藏本同。卷首比天津市图书馆藏本又多了两篇跋语。一篇是《刻批点文心雕龙跋》,行书。跋语说:
始徐兴公得是批点本示予,予因取他刻数种复正之。比至豫章,以示朱郁仪氏、李孔章氏,彼各有所正,而郁仪者加详矣。然讹缺尚亦有之。今岁焦太史读予是本以为善也,当梓,而会梅子庾氏慨文章之道日猥,盍以是书为程为则,乃肆为订补音注,使彦和之书顿成嘉本。……子庾别有《水经注笺》,将次第梓焉。始识之于此。时万历三十有七年,绥安谢兆申撰。
下有小字:
此谢耳伯己酉年初刻是书时作也。未尝出以示予,其研讨之功实十倍予。距今一十四载,予复改补七百余字,乃无日不思我耳伯。……因手书付梓,用以少慰云。天启二年壬戌仲冬至日麻原梅庆生识。
从这两段跋语中,可以看出万历三十七年梅庆生音注本是谢兆申刻的。梅氏天启二年改补的七百余字,可能包括《隐秀》篇补文在内。
这个校本的目录《书记》第二十五下朱批「上篇」,《程器》第四十九下朱批「下篇」。后有朱笔跋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