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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文纪
报建太子诏【元年正月有司请蚤建太子所以尊宗庙也诏报有司又曰豫建太子所以重宗庙社稷不忘天下也又报有司固请乃许之】
朕既不徳上帝神明未歆享也天下人民未有嗛志今纵不能博求天下贤圣有徳之人而禅天下焉而曰豫建太子是重吾不徳也谓天下何其安之【史记 汉书嗛作防禅作嬗】
又报
楚王季父也春秋髙阅天下之义理多矣明于国家之大体吴王于朕兄也恵仁以好徳淮南王弟也秉徳以陪朕岂为不豫哉诸侯王宗室昆弟有功臣多贤及有徳义者若举有徳以陪朕之不能终是社稷之灵天下之福也今不选举焉而曰必子人其以朕为忘贤有徳者而専于子非所以忧天下也朕甚不取也【汉书无惠仁句秉上有皆字】
有司固请建太子奏
古者殷周有国治安皆千余嵗古之有天下者莫不长焉用此道也立嗣必子所从来逺矣髙帝亲率士大夫始平天下建诸侯为帝者太祖诸侯王及列侯始受国者皆亦为其国祖子孙继嗣世世弗絶天下之大义也故髙帝设之以抚海内今释宜建而更选于诸侯及宗室非髙帝之志也更议不宜子某最长纯厚慈仁请建以为太子【史记 汉书皆千余嵗作皆且千嵗皆亦作亦皆子某作子啓纯作敦】
春和振贷诏【元年三月】
方春和时草木羣生之物皆有以自乐而吾百姓鳏寡孤独穷困之人或阽于死亡而莫之省忧为民父母将何如其议所以振贷之
存问长老诏【元年三月】
老者非帛不暖非肉不饱今嵗首不时使人存问长老又无布帛酒肉之赐将何以佐天下子孙孝养其亲今闻吏禀当受鬻者或以陈粟岂称养老之意哉具为令【并汉书】
修代来功诏【元年四月帝施恵天下诸侯四夷逺近驩洽乃脩代来功】
方大臣之诛诸吕迎朕朕孤疑皆止朕唯中尉宋昌劝朕朕以得保奉宗庙巳尊昌为卫将军其封昌为壮武侯诸从朕六人官皆至九卿
封从髙帝功臣诏【元年四月】
列侯从髙帝入蜀汉中者六十八人皆益封各三百户故吏二千石以上从髙帝颍川守尊等十人食邑六百户淮阳守申屠嘉等十人五百户卫尉定等十人四百户【汉书益邑各二百户定作足】
令列侯之国诏【二年十月】
朕闻古者诸侯建国千余嵗各守其地以时入贡民不劳苦上下驩欣靡有遗徳今列侯多居长安邑逺吏卒给输费苦而列侯亦无由教驯其民其令列侯之国为吏及诏所止者遣太子【汉书千余嵗无嵗字遗作违驯作训】
日食求直言诏【二年十二月】
朕闻之天生蒸民为之置君以养治之人主不徳布政不均则天示之以菑以诫不治乃十一月晦日有食之适见于天菑孰大焉朕保宗庙以微眇之身托于兆民君王之上天下治乱在朕一人唯二三执政犹吾股肱也朕下不能理育羣生上以累三光之明其不徳大矣令至其悉思朕之过失及知见思之所不及白以告朕及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以匡朕之不逮因各饬其任职务省繇费以便民朕既不能逺徳故然念外人之有非是以设备未息今纵不能罢边屯戍而又饬兵厚卫其罢卫将军军太仆见马遗财足余皆以给置传【并史记 汉书天生蒸民作天生民兆作士在朕作在予理作治白以告朕作匄以啓告朕饬其任职作敕以职任置传作传置】
亲耕耤田诏【二年正月】
夫农天下之本也其开耤田朕亲率耕以给宗庙粢盛民讁作县官及贷种食未入入未备者皆赦之
封三王诏【二年三月有司请立皇子为诸侯王诏立辟疆为河间王章为阳城王兴居为济北王因立王子武为代王参为太原王揖为梁王】
前赵幽王幽死朕甚怜之巳立其太子遂为赵王遂弟辟疆及齐悼恵王子朱虚侯章东牟侯兴居有功可王【太子史记作长子 并汉书】
除诽法诏【二年五月史记三月】
古之治天下朝有进善之旌诽之木所以通治道而来谏者今法有诽妖言之罪是使众臣不敢尽情而上无由闻过失也将何以来逺方之贤良其除之民或祝诅上以相约结而后相谩吏以为大逆其有他言而吏又以为诽此细民之愚无知扺死朕甚不取自今以来有犯此者勿听治【史记】
劝农诏【二年九月】
农天下之大本也民所恃以生也而民或不务本而事末故生不遂朕忧其然故今兹亲率羣臣农以劝之其赐天下民今年田租之半【汉书】
遣丞相之国诏【三年十一月遂免丞相周勃遣就国】
前日计遣列侯之国或辞未行丞相朕之所重其为朕率列侯之国【汉书计作诏】
撃匈奴诏【孝文即位与匈奴复修和好三年夏匈奴右贤王入居河南地为冦五月下诏遣丞相灌婴将兵击右贤王走出塞 史记六月】
汉与匈奴约为昆弟无使害边境所以输遗匈奴甚厚今右贤王离其国将众居河南降地非常故往来近塞捕杀吏卒驱保塞蛮夷令不得居其故陵轹边吏入盗甚敖无道非约也其发边吏骑八万五千诣髙奴【并史记】赦济北吏民诏【三年济北王兴居闻上自击匈奴乃反欲袭荥阳七月上自太原至长安下诏虏兴居自杀】
济北王背徳反上诖误吏民为大逆济北吏民兵未至先自定及以军城邑降者皆赦之复官爵与王兴居去来者亦赦之
劝农蠲租诏【十二年三月】
道民之路在于务本朕亲率天下农十年于今而野不加辟嵗一不登民有饥色是从事焉尚寡而吏未加务也吾诏书数下嵗劝民种树而功未兴是吏奉吾诏不勤而劝民不明也且吾农民甚苦而吏莫之省将何以劝焉其赐农民今年租税之半
赐三老孝弟力田置常员诏【十二年三月】
孝悌天下之大顺也力田为生之本也三老众民之帅也亷吏民之表也朕甚嘉此二三大夫之行今万家之县云无应令岂实人情是吏举贤之道未备也其遣谒者劳赐三老孝者帛人五匹悌者力田二匹亷吏二百石以上率百石者三匹及问民所不便安而以户口率置三老悌弟力田常员令各率其意以道民焉
亲耕蚕诏【十三年二月】
朕亲率天下农耕以供粢盛皇后亲桑以奉祭服其具礼仪【并汉书】
除秘祝诏【十三年夏】
盖闻天道祸自怨起而福繇徳兴百官之非宜由朕躬今秘祝之官移过于下以彰吾之不徳朕甚不取其除之【史记】
除肉刑诏【十三年五月以淳于公女缇萦上书请赎父刑为下令丞相张苍等议奏定律制可】
制诏御史盖闻有虞氏之时画衣冠异章服以为戮而民弗犯何治之至也今法有肉刑三而奸不止其咎安在非乃朕徳之薄而教不明与吾甚自愧故夫训道不纯而愚民陷焉诗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今人有过教未施而刑巳加焉或欲改行为善而道亡繇至朕甚怜之夫刑至断支体刻肌肤终身不息何其刑之痛而不徳也岂称为民父母之意哉其除肉刑有以易之及令罪人各以轻重不亡逃有年而免具为令【史记何治之至作何则至治训作驯由至作由也刑之痛作楚痛有以易之下无】
丞相张苍御史大夫冯敬定律令奏
肉刑所以禁奸所由来者久矣陛下下明诏怜万民之一有过被刑者终身不息及罪人欲改行为善而道亡繇至于盛徳臣等所不及也臣谨议请定律曰诸当完者完为城旦舂当黥者髠钳为城旦舂当劓者笞三百当斩左止者笞五百当斩右止及杀人先自告及吏坐受赇枉法守县官财物而即盗之巳论命复有笞罪者皆弃市罪人狱巳决完为城旦舂满三嵗为鬼薪白粲鬼薪白粲一嵗为臣妾臣妾一嵗免为庶人臣妾满二嵗为司冦司冦一嵗及作如司冦二嵗皆免为庶人其亡逃及有罪耐以上不用此令前令之刑城旦舂嵗而非禁锢者如完为城旦舂嵗数以免臣昧死请【汉书】
除租税诏【十三年六月】
农天下之本务莫大焉今厪身从事而有租税之赋是谓本末者无以异也其于劝农之道未备其除田之租税【史记厪作勤】
增祀无祈诏【十四年春】
朕获执牺牲珪币以事上帝宗庙十四年于今厯日县长以不敏不明而久抚临天下朕甚自愧其广增诸祀墠场珪币昔先王逺施不求其报望祀不祈其福右贤左戚先民后巳至明之极也今吾闻祠官祝厘皆归福朕躬不为百姓朕甚愧之夫以朕不徳而躬享独美其福百姓不与焉是重吾不徳其令祠官致敬毋有所祈【史记 汉书县长作弥长墠场作坛场躬享作専乡祠官作祀官】
同前【史记十三年制】
朕即位十三年于今赖祖宗之灵社稷之福方内乂安人民靡疾间者比年登朕之不徳何以享此皆上帝诸神之赐也盖闻古者享其徳必报其功欲有增诸神祠有司议增雍五畤路车各一乗驾被具西畤畦畤寓车各一乗禺马四匹驾被具其河湫汉水加玉各二及诸祠各增广坛场珪币俎豆以差加之而祝厘者归福于朕百姓不与焉自今祝致敬毋有所祈
议佐百姓诏【后元年十月】
间者数年比不登又有水旱疾疫之灾朕甚忧之愚而不明未达其咎意者朕之政有所失而行有过与乃天道有不顺地利或不得人事多失和鬼神废不享与何以致此将百官之奉养或费无用之事或多与何其民食之寡乏也夫度田非益寡而计民未加益以口量地其于古犹有余而食之甚不足者其咎安在无乃百姓之从事于末以害农者蕃为酒醪以靡谷者多六畜之食焉者众与细大之义吾未能得其中其与丞相列侯吏二千石博士议之有可以佐百姓者率意逺思无有所隠【汉书】
匈奴和亲诏【后二年六月匈奴既约和亲于是制诏御史】
朕既不明不能逺徳是以使方外之国或不宁息夫四荒之外不安其生封圻之内勤劳不处二者之咎皆自于朕之徳薄而不能逺达也间者累年匈奴并暴边境多杀吏民边臣兵吏又不能谕吾内志以重吾不徳也夫久结难连兵中外之国将何以自宁今朕夙兴夜寐勤劳天下忧苦万民为之怛惕不安未尝一日忘于心故遣使者冠盖相望结轶于道以谕朕意于单于今单于反古之道计社稷之安便万民之利新与朕俱弃细过偕之大道结兄弟之义以全天下元元之民和亲已定始于今年【史记 汉书逺达作达逺论吾作谕其怛惕作恻怛朕意作朕志汉书匈奴传制诏御史匈奴大单于遗朕书和亲巳定亡人不足以益众广地匈奴无入塞汉无出塞犯令约者杀之可以久亲后无咎俱便朕已许之其布告天下使明知之】
赐南粤王尉佗书【秦二世时南海尉任嚣病且死召龙川令赵佗行南海尉事秦灭髙帝遣陆贾立佗为南粤王与长沙接境髙后时有司请禁粤关市铁器佗以此怨长沙王乃自尊号为南武帝攻长沙边取数县髙后遣将军隆虑侯灶击之兵不能逾岭髙后崩罢兵佗乗黄屋左纛与中国侔文帝元年使告诸侯四夷从代来即位意乃为佗亲冡在真定置守邑奉祀召其从昆弟尊官厚赐宠之诏丞相平举可使粤者平言陆贾先帝时使粤上召贾为太中大夫赐佗书佗恐乃下令国中去帝制因为书谢贾还报文帝大悦然其居国窃如故号】
皇帝谨问南粤王甚苦心劳意朕髙皇帝侧室之子弃外奉北藩于代道里辽逺壅蔽朴愚未尝致书髙皇帝弃羣臣孝恵皇帝即世髙后自临事不幸有疾日进不衰以故誖暴乎治诸吕为变故乱法不能独制乃取他姓子为孝恵皇帝嗣赖宗庙之灵功臣之力诛之已毕朕以王侯吏不释之故不得不立今即位乃者闻王遗将军隆虑侯书求亲昆弟请罢长沙两将军朕以王书罢将军博阳侯亲昆弟在真定者巳遣人存问修治先人冢前日闻王发兵于边为冦灾不止当其时长沙苦之南郡尤甚虽王之国庸独利乎必多杀士卒伤良将吏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独人父母得一亡十朕不忍为也朕欲定地犬牙相入者以问吏吏曰髙皇帝所以介长沙王也朕不得擅变焉吏曰得王之地不足以为大得王之财不足以为富服领以南王自治之虽然王之号为帝两帝并立亡一乗之使以通其道是争也争而不让仁者不为也愿与王分弃前患终今以来通使如故故使贾驰谕告王朕意王亦受之毋为冦灾矣上楮五十衣中楮三十衣下楮二十衣遗王愿王听乐娱忧存问邻国
尉佗报文帝书
蛮夷大长老夫臣佗昧死再拜上书皇帝陛下老夫故粤吏也髙皇帝幸赐臣佗玺以为南粤王使为外臣时内贡职孝恵皇帝即位义不忍絶所以赐老夫者厚甚髙后自临用事近细士信防臣别异蛮夷出令曰毋予蛮夷外粤金铁田器马牛羊即予予牡毋与牝老夫处辟马牛羊齿巳长自以祭祀不修有死罪使内使藩中尉髙御史平凡三辈上书谢过皆不反又风闻老夫父母坟墓已壊削兄弟宗族巳诛论吏相与议曰今内不得振于汉外亡以自髙异故更号为帝自帝其国非敢有害于天下也髙皇后闻之大怒削去南粤之籍使使不通老夫窃疑长沙王防臣故敢发兵以伐其边且南方卑湿蛮夷中西有西瓯其众半羸南面称王东有闽粤其众数千人亦称王西北有长沙其半蛮夷亦称王老夫故敢妄窃帝号聊以自娱老夫身定百邑之地东西南北数千万里带甲百万有余然北面而臣事汉何也不敢背先人之故老夫处粤四十九年于今抱孙焉然夙兴夜寐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目不视靡曼之色耳不听钟鼓之音者以不得事汉也今陛下幸哀怜复故号通使汉如故老夫死骨不腐改号不敢为帝矣谨北面因使者献白璧一双翠鸟千犀角十紫贝五百桂蠧一器生翠四十双孔雀二双昧死再拜以闻皇帝陛下【并汉书 史记载书云蛮夷大长老夫臣佗前日髙后隔异南越窃疑长沙王防臣又遥闻髙后尽诛佗宗族掘烧先人冢以故自弃犯长沙边境且南方卑湿蛮夷中间其东闽越千人众号称王其西瓯骆裸国亦称王老臣妄窃帝号聊以自娱岂敢以闻天王哉乃顿首谢愿长为藩臣奉贡职】
贤良防问
惟十有五年九月壬子皇帝曰昔者大禹勤求贤士施及方外四极之内舟车所至人迹所及靡不闻命以辅其不逮近者献其明逺者通厥聪比善勠力以翼天子是以大禹能亡失徳夏以长楙髙皇帝亲除大害去乱从并建豪英以为官师为谏争辅天子之阙而翼戴汉宗也赖天之灵宗庙之福方内以安泽及四夷今朕获执天子之正以承宗庙之祀朕既不徳又不敏明弗能烛而智不能治此大夫之所着闻也故诏有司诸侯王三公九卿及主郡吏各帅其志以选贤良明于国家之大体通于人事之终始及能直言极谏者各有人数将以匡朕之不逮二三大夫之行当此三道朕甚嘉之故登大夫于朝亲谕朕志大夫其上三道之要及永惟朕之不徳吏之不平政之不宣民之不宁四者之阙悉陈其志毋有所隠上以荐先帝之宗庙下以兴愚民之休利着之于篇朕亲览焉观大夫所以佐朕至与不至书之周之宻之重之闭之兴自朕躬大夫其正论毋枉执事乌虖戒之二三大夫其帅志毋怠【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