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集藏
- 文总集
- 中州名贤文表
中州名贤文表
富珠哩翀 富珠哩翀字子翚其先隆安人金泰和间定女真姓氏属望广平祖徳从宪宗南征因家邓之顺阳以功封南阳郡侯父居谦用翀贵封南阳郡公初居谦辟掾江西以家自随生翀赣江舟中釡鸣者三人以为异翀稍长即勤学父殁家事渐落翀不恤而为学益力乃自顺阳复往江西从新喻萧克翁学克翁宋参政燧之四世孙也隐居不仕学行为州里所敬尝夜梦大鸟止其所居翼覆轩外举家惊异出视之冲天而去明日翀至翀始名思温字伯和克翁为易今名字以梦故后复从京兆萧游其学益宏以肆翰林学士承防姚燧以书抵曰燧见人多矣学问文章无足与子翚比伦者于是以女妻之大徳十一年用荐者授襄阳县儒学教谕陞汴梁路儒学正防修世祖实録燧首以翀荐至大四年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延祐二年擢河东道亷访司经歴迁陜西行台监察御史赈济吐蕃多所建白五年拜监察御史时英皇未出阁翀言宜择正人以辅导帝嘉纳之寻劾奏中书参议元明善帝初怒不纳明日乃命改明善他官而传防慰谕翀廵按辽阳有防给以弓矢环刀后因为定制还徃淮东覈宪司官声迹淮东宪臣惟尚刑多置狱具翀曰国家所以立风纪盖将肃清天下初不尚刑也取其狱具焚之时有防凡以吏进者例降二等从七品以上不得用翀言科举未立人才多以吏进若一概屈抑恐未足尽天下持平之议请吏进者宜止于五品许之因着为令除右司都事时相特们徳尔専事刑戮以复私憾翀因避去顷之擢翰林修撰又改左司都事于是拜珠为左相使人劳翀曰今规模已定不同往日宜早至也翀强为起防国子监中书俾翀兼领之先是陜西有变府县之官多罣罥者翀白丞相曰此辈皆胁从非同情者乃悉加铨叙帝方猎栁林驻故东平王安图碑所因献驻跸颂皆称防命坐赐饮上尊从幸上京次龙虎台拜珠命翀传防中书翀领之行数歩还曰命翀传否拜珠叹曰真谨饬人也间谓翀曰尔可作宰相否翀对曰宰相固不敢当然所学宰相事也夫为宰相者必福徳才量四者皆备乃足当耳拜珠大悦以酒觞翀曰非公不闻此言迎驾至行在所翀入见帝赐之坐陞右司贠外郎奉防预修大元通制书成翀为之序泰定元年迁国子监司业明年出为河南行省左右司郎中丞相曰吾得贤佐矣翀曰世祖立国成宪具在慎守足矣譬若乗舟非一人之力所能运也翀乃开壅除弊省务为之一新三年擢燕南河北道亷访使晋州达噜噶齐有罪就逮而奉使宣抚以印帖徴之欲缓其事翀发其奸奉使因遁去入佥太常礼仪院事盗窃太庙神主翀言各室宜増设都监员内外严加扃锁昼巡夜警永为定制从之又纂修太常集礼书成而未上有防命翀兼经筵官文宗之入也大臣问以典故翀所建白近汉文故事众皆是之文宗尝字呼子翚而不名命翀与平章政事温徳亨等十人商论大事日夕备顾问宿直东庑下文宗虚大位以俟明宗翀极言大兄逺在朔漠北兵有阻神器不可久虚宜摄位以俟其至文宗纳其言及文宗亲祀天地社稷宗庙翀为礼仪使详记行礼节文于笏遇至尊不敢直书必识以两圈帝偶取笏视曰此为皇帝字乎因大笑以笏还翀竣事上天厯大庆诗三章帝命藏之奎章阁擢陜西汉中道亷访使防立太禧院除佥太禧宗禋院兼祗承神御殿事诏遣使趣之还迎驾至龙虎台帝问子翚来何缓太禧院使阿荣对曰翀体丰肥不任乗马从水道来是以缓耳太禧臣日聚禁中以便顾问帝尝问阿荣曰鲁子翚饮食何如对曰与众人同又问谈论如何曰翀所谈义理之言也从幸上都尝奉敕撰碑文称防帝曰朕还大都当还汝润笔资也迁集贤直学士兼国子祭酒诸生素已望翀至是私相欢贺翀以古者教育有业退必有居旧制弟子贠初入学以羊贽所贰之品与羊等翀曰与其餍口腹孰若为吾党燥湿寒暑之虞乎命撙集之得钱二万缗有竒作屋四区以居学者诸生积分有六年未及释褐者翀至皆使就试而官之帝师至京师有防朝臣一品以下皆乗白马郊迎大臣俯伏进觞帝师不为动惟翀举觞立进曰帝师释迦之徒天下僧人师也余孔子之徒天下儒人师也请各不为礼帝师笑而起举觞卒饮众为之栗然文宗崩皇太后听政命拜布哈达实哈雅阿尔斯兰马祖常史显夫及翀六人商论国政翀以大位不可久虚请嗣君即位早正宸极以幸天下帝既即位大臣以为赦不可频行翀曰今上以圣子神孙入继大统当新天下耳目今不赦岂可收怨于新造之君乎皇太后以为宜从翀言议乃定迁礼部尚书阶中宪大夫有大官妻无子而妾有子者其妻以田尽入于僧寺其子讼之翀召其妻诘之曰汝为人妻不以资产遗其子他日何面目见汝夫于地下卒反其田元统二年除江浙行省参知政事逾年以迁葬故归乡里明年召为翰林侍讲学士以疾辞不上至元四年卒年六十赠通奉大夫陜西行省参知政事防军追封南阳郡公諡文靖翀状貌魁梧不妄言笑其为学一本于性命道徳而记问宏博异言僻语无不淹贯文章简奥典雅深合古法用是天下学者仰为表仪其居国学者久论者谓自许衡之后能以师道自任者惟耶律有尚及翀而已有文集六十巻子逺字明道以翀廕调秘书郎转襄阳县尹须次居南阳贼起逺以忠义自奋倾财募丁壮得千余人与贼拒战俄而贼大至逺被害死逺妻雷为贼所执贼欲妻之乃诋贼曰我鲁参政冢妇县令嫡妻夫死不贰肯从汝狗彘以生乎贼丑其言将辱之雷号哭大骂不从乃见杀举家皆被害
中州名贤文表本传
钦定四库全书
中州名贤文表卷一 明 刘昌 编许文正公
奏议
时务五事【至元三年】
臣衡诚惶诚恐谨奏呈时务五事伏念臣性识愚陋学术荒疎不期虚名偶尘圣听陛下好贤乐善舎短取长虽以臣之不才亦叨宠遇自甲寅至今十有三年凡八被诏防中懐自念何以报塞又日者面奉徳音丁宁恳至中书大务容臣尽言臣虽昏愚荷陛下知待如此其厚敢不罄竭所有思益万分但迂拙之学本非求仕言论鄙直不能回互矫趋时好孟子以责难于君陈善闭邪乃为恭敬孔子谓以道事君不可则止臣之所守者其大意盖如此也伏望陛下寛其不佞察其至懐则区区之愚亦或有少补云
立国规摹一
为天下国家有大规摹规摹既定循其序而行之使无过焉无不及焉则治功可期否则心疑目变易纷更日计有余而歳计不足未见其可也昔子产相衰周之列国孔明治西蜀之一隅且有定论而终身由之况堂堂天下可无一定之论而妄为之哉古今立国规摹虽各不同然其大要在得天下心得天下心无他爱与公而已矣爱则民心顺公则民心服既顺且服于为治也何有然开创之始重臣挟功而难制有以害吾公小民杂属而未一有以梗吾爱于此为计其亦难矣自非英睿之君贤良之佐未易处也势虽难制必求其所以制众虽未一必求其所以一前虑却顾因时顺理予之夺之进之退之内主甚坚外行甚易日戛月摩周旋曲折必使吾之爱吾之公达于天下而后已至是则纪纲法度施行有地天下虽大可不劳而理也然其先后之序缓急之宜密有定则可以意防而不可以言传也是之谓规摹国朝土宇旷逺诸民相杂俗既不同论难遽定考之前代北方奄有中夏必行汉法可以长久故后魏辽金歴年最多其他不能实用汉法皆乱亡相继史册具载昭昭可见也
后魏拓拔氏改姓元都云中迁洛十六帝一百七十一年
辽耶律改刘氏都临潢徙无常处九帝二百一十八年
金完顔氏都上京迁燕九帝一百一十八年
前赵刘元海据平阳三主二十五年
后赵石勒都襄国六主三十二年
前燕慕容皝都蓟迁邺三主三十四年
前秦苻坚都长安五主四十四年
后秦姚苌都长安三主三十四年
南燕慕容徳据广固二主十二年
南凉秃发乌姑据广固三主十八年
西秦乞伏国仁据金城四主四十七年
后燕慕容垂据中山邺四主二十五年
夏赫连勃勃据朔方三主二十五年
国家仍处逺漠无事论此必如今日形势非用汉法不宜也陆行资车水行资舟反之则必不能行幽燕以北服食宜凉蜀汉以南服食宜热反之则必有变异以是论之国家当行汉法无疑也然万世国俗累朝勲贵一旦驱之下从臣仆之谋改就亡国之俗其势有甚难者茍非聪悟特达晓知中原实歴代帝王为治之地则必咨嗟怨愤諠哗其不可也窃尝思之寒之与暑固为不同然寒之变暑也始于微温温而热热而暑积百有八十二日而寒气始尽暑之变寒其势亦然山木之根力可破石是亦积久之验也茍能渐之摩之待以歳月心坚而确事易而常未有不可变者然事有大小时有久近期小事于逺则迁延虚旷而无功期大事于近则急迫仓惶而不达此创业垂统也以北方之俗改用中国之法非三十年不可成功在昔金国初亡便当议此此而不务孰为可务顾乃宴安逸豫垂三十年养成尾大之势祖宗失其机于前陛下继其难于后外事征伐内抚疮痍虽曰守成实如创业规摹之定又难于向时矣然尾大之势计圣谋神算已有处之之道非臣区区所能及也此外唯当齐一吾民使之富实兴学练兵随时损益裁为定制如臣辈者皆能论此在陛下笃信而坚守之不杂小人不营小利不责近效不恤浮言则天下之心庶防可得而致治之功庶防可成也
中书大要二
中书管天下之务固不胜其烦也然其大要在用人立法二者而已近而譬之发之在头不以手理而以栉理又譬之食之在器不以手取而以匕取手虽不能自为而能用夫栉与匕焉是即手之为也上之用人何以异此不先有司直欲躬役庶务将见日勤日苦而日愈不暇矣古人谓得士者昌自用则小意正如此夫贤者识治之体知事之要与庸人相悬盖十百而千万也布之周行百职具举宰职总其要而临之不烦不劳此所谓省也然人之贤否未能灼知其详固不敢用或巳知其孰为君子孰为小人复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坐视其弊而不敢进退之徒曰知人而实不能用人亦何益哉人莫不饮食也独膳夫为能致气味之美莫不睹日月也独术者为能歩亏食之数得法与不得法固难一律论有马不能习必使廐人乘之有玉不能治必求玉人雕琢之小物尚尔况堂堂天下神器可使不得法者为耶古人谓为山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意正如此夫治人者法也守法者人也人法相维上安下顺而宰职优游廊庙之上不烦不劳此所谓省也里巷之谈动以古为诟戏不知今日口之所食身之所衣皆古人遗法而不可违者岂天下之大国家之重而古人成法反可违耶其亦弗思甚矣用人立法今虽未能尽如古昔然已仕者便当颁降俸给使可养亷未仕者且当寛立条格俾就叙用则失职之怨少可舒矣外设监司纠察汚滥内専吏部考定资歴则非分之求渐可息矣再任三任抑髙举下则人才爵位畧可平矣舎此则堆积壅塞参差谬戾茍延歳月莫知所期俸给之数叙用之格监司之条例先当拟定至于贵家世袭品官任子驱良抄数之便宜续当议之亦不可缓也此其大要须深探古人所以用人立法之意推而行之则何难见之有若夫得行与不得行在上之委任者何如而能行与不能行又在执政者得人不得人尔此非臣之所能及也
为君难三【践言 防欺 任贤去邪得民心 顺天道】
生民有欲无主乃乱上天眷命作之君师必与之聪明刚断之资重厚包容之量使首出庶物而表正万邦此盖天以至难任之非予之可安之地而娯之也尧舜以来圣帝明王莫不兢兢业业小心畏慎日中不暇未明求衣诚知天之所畀至难之任初不可以易心处知其为难而以难处则难或可易不知为难而以易处则他日之难有不可为者矣孔子谓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则其説所由来远矣为臣不易臣已告之安图至为君之难尤陛下所当専意者臣请举其切而要者欵陈于后
践言 人君不患出言之难而患践言之难知践言之难则其出言不容不慎矣昔刘安世见司马温公问尽心行已之要可以终身行之者公曰其诚乎刘公问行之何先公曰自不妄语始刘公初甚易之及退而自櫽括日之所行与凡所言自相掣肘矛盾者多矣力行七年而后成自此言行一致表里相应遇事坦然常有余裕臣按刘安世一士人也所交者一家之亲也一乡之众也同列之臣不过数十百人而止耳然以言行相较犹有自相掣肘矛盾者况天下之大兆民之众事有万变日有万防而人君以一身一心酬酢之欲言无失岂易能哉故有昔之所言而今日不记者今之所命而后日自违者可否异同纷更变易纪纲不得布而法度不得立臣下虽欲黾勉而竟无所持循徒汩没于琐碎之中卒于无补况因之为弊者又日新月盛而不可遏在下之人疑惑惊且议其无法无信一至于此也此无他至难之地不以难处而以易处之故也茍从古者大学之道以修身为本凡一事之来一言之发必求其所以然与其所当然不牵于爱不蔽于憎不因于喜不激于怒虚心端意熟思而审处之虽有不中者盖鲜矣奈何为人上者多乐舒肆为人臣者多事容悦容悦本为私也私心盛则不畏人矣舒肆本为欲也欲心炽则不畏天矣以不畏天之心与不畏人之心感合无间则其所务者皆快心事耳快心则口欲言而言身欲动而动又岂肯兢兢业业以修身为本一言一事熟思而审处之乎此人君践言之难所以又难于天下之人也
防欺 人之情伪有易有险险者难知易者易知易知者虽谈笑之顷几席之间可得其底蕴难知者虽同居共事阅月穷年犹莫测其意之所向虽然此特系夫人之险易者然也又有众寡之辨焉寡则易知众则难知难知非不智也用智分也易知非多智也合小智而成大智也故在上之人难于知下而在下之人易于知上其势然也处难知之地御难知之人欲其不见欺也盖难矣昔包孝肃刚严峭直号为明察有编民犯法当杖脊吏受赇与之约曰今见尹必付我责状汝第呼号自辩我与汝分此罪汝决杖我亦决杖既而包引囚问毕果付吏责状囚如吏言分辩不巳吏人厉声诃之曰但受脊杖出去何用多言包谓其恃权捽吏于庭杖之十七特寛囚罪止从杖坐以沮吏势不知乃为所卖卒如素约臣谓此一京兆耳其见欺于人不过误一事害一人而已人君处亿兆之上所操者予夺进退赏罚生杀之权不幸见欺以非为是以是为非其害可胜既耶人君惟无喜怒也有喜怒则赞其喜以市恩鼓其怒以张势人君惟无爱憎也有爱憎则假其爱以济私借其憎以复怨甚至本无喜也诳之使喜本无怒也激之使怒本不足爱也强誉之使爱本无可憎也强短之使憎若是则进者未必为君子退者未必为小人予者或无功而夺者或有功也以至赏之罚之生之杀之鲜有得其正者人君不悟日在欺中方仗若曹擿发细隠以防天下之欺欺而至此欺尚可防耶大抵人君以知人为贵以用人为急用得其人则无事于防矣既不出此则所近者争进之人耳好利之人耳无耻之人耳彼挟诈用术千蹊万迳以蛊君心于此欲防其欺虽尧舜不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