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诗文集


  ○戏赠

  菡蓞照回波玉台联二妙嫣然乘熏风羞与泥同调采采须及时无宁谓尚少

  ○洋口雨

  洋口云头黑野老遥相谓一雨见蛙沈再雨惊鱼沸尔家上平田穗乎可获未

  ○满野行

  满野下豺狼何地不荆棘尽室办兵食何人不偪仄雾露空为朦荧瞇天为惑绮罗照舆台而谁忧社稷组练护扉墙而谁念邦域百人共漏舟乃日防湁潗三老泣扣舷衣袽祈补塞

  ○夜登陴

  老绿发庭槐凉颷夜侵迫城幕兵如宾梁泥燕作客厉气一循城水荇漾波白灯球乱星检行扈亦嚄唶天高河汉亲便可汛夷貊

  ○凌云行

  凌云台高议未暇千里遥秉钺护神京那得及空嵺登登岂不筑而闻黔晳谣桓桓岂不兵而徒咏招摇眼见迯亡屋生人任离漂骨肉非身存而念骨肉凋所愿杰豪人安弦一更调

  ○生鹘行

  生鹘竦秋骨不殊徤儿心元戎出遒阳□□踏松林似闻绝辔野蚩尤巳成擒如何方城南而复报陆沈东兵南北合不见马骎骎勇哉观□容乃肯入贼深但能前杀贼小衂何足吟

  ○濡阳行

  濡水既绕城而不断仢略濡火可烧屯而不戒震■〈火仑〉俞儿报警急而犹作嗢噱大口斫讹言□骑巳搏攫尚认捕守兵起居方勒恪不戢且自焚城火巳为熇不绝且自陷城水巳为壑哀哉房次律而同死抄掠州牧仍丈夫陷胸亦宽绰士女且百千朿手八孅綮乃闻濡北关壮士何矍铄百余大白掊而竟拒弩彍田家一与伍愤激出双锷谁哉弱纤儿销要而力却么么几匹雏方州顿有??石

  ○文安行

  汉县文安古广陵尚有城其城地空旷其人□纵横从来丙丁年互换为倾□门铺一不备上厪至尊营如何烽未传而巳避地生间说土冦导岂人尽室行纵使百余骑未必□果勍登城便不支何称百万兵嗟哉几大吏弦弛须用更

  ○雄令行

  仁哉雄令尹孤城空万家城既不可守守亦不能遮何如散四方苌楚乐无涯徤儿枉跳梁入豳徒纷拏忿骋无所掠不坚亦无瑕恠尔贪婪更政虎赋方蛇营橐不营城置罝复置笯痴黠半相柪枯菀竞为哗聚徒护一躯而丛万咨嗟岂谓城当空不守空为嘉大雄与小雄衰柳仍寒鸦

  ○遂城行

  此地古梁门荒台堪四望如何百余□而竟凭陵上大郑小郑君子姓多凋丧令公亦巳忠学□何其壮杀劫孱为权荒途强无恙绘图耿全□入对劳张亢刺问袖中疏判官竟□将父吏□刺促宁茧无宁障城上不作甋兵乡下议饷死法无死敨櫐櫐相背项

  ○辛苦行 【 田平野二郎脱□逑】

  辛苦□中来傋言辛苦走初盟护老亲事急复难守同作芦中人泣启房公口二鼓閴城头褰裾向城峊徤婢下隍中有妇扶其母一妇成家儿步趋独相后女墙尚未过顿死力剑手相牵赴城河十郎入水罶九之女呱呱一声巳触笱八郎生不慧妇与死同薮长郎之仲儿文彩光祖父与其弟五者俱赴河泊蹂尚有两妇女死不知何搂当其堕城时安知城河陡泣不敢为喤呼不敢为喁哀亲敢乞扶乳儿敢乞谷水声方如雷杀声更似吼一木羣婢持小太木为耦忽闻拨棹呼有船可恰受摇摇上曲堤惊魂堪定否身各无完衣安问徒蓬首再拜雨如泣我橐尚堪剖

  ○战城南

  老鹰烟雾质腾撇云沙际徤儿自徤生况复乘秋□风气觉未扬岂其藏佩悦当急倚观军诸公不踔厉适闻战城南亦独观军锐谁其统六师而卒竞佁儗祗言貂不足不忧马不驶始尚需大剏其终为忸状数闻征大兵尽室解歌杖安得大英雄一钤宾月竁

  ○范阳行

  燕南鹿太常矫矫人中隽一闻陷范阳几度惊相问以予切怛心听说还疑信既见遗权官应知城蹂躏阖门德纪中天其有遗慭平治讵无期而忍失忠□翘首望云天急足将无迅

  ○征兵

  大吏下征兵更从乡兵选乡兵闻远征点名巳破胆主兵力解说尔兵勿选愞仆射如父兄况复交锋鲜不比乡兵劳实实教摘揃不见元戎车新从闲道返

  ○闻急报

  天地顿无情而日陷州邑杀人纷如麻掠人乱如絷岂无大师临钟鼓日为袭有躏辄破缺安问大小入大弦日以缓小弦日以急缓急亦何凭间里日鸣唈尚须豪隽人更张不暇给

  ○一夫行

  一夫餐分二枵腹夜负墙潇然下秋霖高风易为凉况其念四野妻弩远相望火甲亦登陴而不食官粮纷纷陌路客骨肉醵为防渠亦念骨肉事缓姑同行不看掉臂者傍城顾覆隍

  ○端五先一日有作

  是日为亡室王夫人生之日忆丙辰予病夫人力劝予归是日举儿辈觞夫人更有衷言曰官从且大责难谢矣予佩其言而旋以谊激抵关浃岁是日儿辈为夫人设食怆焉有作
  予当赋归来子肯劝予驾予岂更邅回相与安乡舍禄从恩愈深宦长责难卸念尔平生言谁复为世藉歇后射伊优风前料■〈禾罢〉稏亦既乐且躭而乃忧天下弄兵九地惊执法千夫讶予本澹荡人逄场辄欲罢室别六经年家别四历夏睠焉望并州羁如不复暇凖既惭中书恂宁堪再借胡不从有劳而图一时蜡胡不送五穷而为七萃禡念尔其茹荼知予非噉蔗弦月下检关有怀歌子夜

  ○八月十八日闻雁

  雁从辽泽来似厌羣雏乱雝雝相顾鸣蚤识中泽窜去年我复来汝回声凄断今年汝复来我留岁且半今汝行将归而我仍羁绊古称雁有臣岂以宵为早汝谁奴与宾秋春同汗澷雁特对以臆曾不羣雏懻一蜚巳摩天弋人宁挟弹冥冥过长安为君写黯淡长安见我归应为劳人叹

  ○咏史蔺相如廉颇 【 二首】

  两蚪不竞渊两虓不竞谷交臂立同朝而宁怀怨讟不见唐虞际吁咈相惟毂蔺生当纷拏谊不慉私衂索城壁可还击缶瑟亦复岂无秦庭血不溅将军辐从容辞舍人感慨如可掬乃知侠烈士当为社稷福

  其二

  人亦矜予容而遇怨辄动况复不客者忿激能不恫恩由契阔多怨随反复重好胜廉将军意气凌侪众一闻先国家负荆而自讼嗟哉蔺人□名位幻相閧幽谷飞弱茎峻岩陨乔种悠悠同矜子无为□不用

  ○关山月

  一对关山月再对关山雨关山雨与月合作关山苦日暮云飞扬绝漠冲风怒雨急水声咽况复临山岵四顾虚无人槭槭振莎羽有剑长倚天略试浑脱舞化为破浪 兼之射潮弩还我关山月晶晶光天字一夕其清光千里人同庑

  ○赠刘生

  念尔成金吾谓予能玉汝岂予曾助君实尔能张楚貂狥何足云狐虎正堪憷一意以身当羣猜遂此阻鷟鸑下西昆翱翔以求侣珪璋达明堂酝藉以安处尔问古梅福应快予相许

  孙男之淓编次
  卷之一终

  ●高阳集诗卷之二

  高阳孙承宗稚绳着

  七言古诗

  ◆七言古诗

  将进酒
  关山月
  渥洞口
  夜泊莲子口喜雨
  蔺家口
  赠孙孝廉启泰
  杂咏 【 十首】
  鹿太常

  ○将进酒

  幕中宋程两君作将进酒偶置案头遂効之以勉诸将
  君不见骏狼隙驹去复回六千三万相竞推生不成名致身早安取累然丈夫七尺哉将军之胆之印都如斗黄金可销骨可朽倚天有剑崆峒长狐短鲸长须授首月抱关西孽鸟惊旗枭克汗获匪丑青茅白马还公等与君但饮黄龙酒滇黔捷胡不闻月羽日羽浑纥纷■〈斤〉■〈也〉覂驾一御之雨如豨勇谋如云为我箸筹狼烽息天下谁人不识君鲲亦垂天飞鸟亦惊人鸣麒麟高阁久拂拭君今谁是第一行

  ○关山月

  有琴不上关山手有杯不倾关山酒枯坐关山月自明对人寂寂还搔首几看月色似家山灵光片片白珊珊昔照寄一亭鬓绿今照筹边楼鬓斑自知双鬓不关月却恠楼中月更寒关山人苦关山月冷艳寒华相映发千土乡心一镜悬何年夜踏鹅池雪关山月苦关山人眼泚糜攒相傍亲□尘未净生青珥何况风起元规尘

  ○渥洞口

  浑泥城东渥之薮雨渥簇来渥洞口家家惯养弄潮儿舴艋在门鱼在罶箫鼓一声走村翁蓄眼相看未曾有小艇耐将采芰荷大堤不解折杨柳假髻婉媠半疑真却顾绿窓惊老丑渔梁南畔第三家绕径蓬蒿宫半亩似是玄亭杨子云下帷寂寞不窥牖

  ○夜泊莲子口喜雨

  春深芳草何尔尔同人载酒醉旖旎篙师款乃声殷雷穷日计程三千里帆饱冲风扑柳花舟维入夜泊莲子一泓月浸波光寒万井林横暮烟紫因忆去年秋潀落骆驼湾外禾如洗岂河但解灌田庐胡为泥中行且止四野澜翻侵座明片云头上雨忽成岸头老鸦若为傞波底痴龙矫欲起无乃冯夷解世情为我长年添新水

  ○蔺家口

  三河吞灭蒲阴下余流达势奔如洒萦纡澔渺竞相参蹙缩渊潭瀛之野何年天地顿开坼巨灵擘浪雷车车?累右足盘礴百川柱左足踏莎天倒泻突兀匹练陵阳西衣带萦萦禾为赭灌潭风雨龙车回穗乎不获居无厦疑遭狡猾老豪豨戏来枉道弄妖冶几欲拔剑斩此妖不然犀照蹴如苴陵谷沧桑念何常褊心那得怨风瓦掀髯一笑暮云横蔺家口东河堪把

  ○赠孙孝廉启泰

  君家兄弟两执亲丧倚墓门而居者六载诗以赠之
  容城城坳大如斗今古贤豪萃作薮静修之修忠愍忠撑柱乾坤万不朽行天日月地江河出奉君王入父母孝廉崛起两豪乡手握天常为世纽黄金台上巳知名高堂舞彩歌曼寿一朝风雨下庭帏大椿零落蘐花剖夜台长夜寂无人忍见野林狐兔走九原日忆念儿心六载枕苫相与守诸妇同集一亩宫优龙劣虎声如喁蓼莪有句不成读黄土一坏泪为阜紫荆花烂雨盈□鸿鴈影联月在牖陇笛咽塞几断肠夜乌泣云空翘首我亲亦未尝君食帝书日月悬培塿感君兄弟倍心酸孝子忠臣天并久君家兄弟远相传亭亭玉树师且友能与朝廷生异人应得异朝还报厚

  ○杂咏 【 十首】

  大炮砰砰小炮急硫磺未滤硝成汁三大营操亦暂息

  其二

  狡狡铮铮学兵样邻城却笑官丛谤饷不减人人减饷

  其三

  夜夜城头走徤令据鞍不问城纷定兵勿索食兵可敬

  其四

  短衣白棓称乡勇观军抽调充廵警大箭长弓真雄猛

  其五

  一蝉老却满庭绿双燕掠残半湾玉当夏主人看不足

  其六

  远阜崔嵬洲窈窕飞花飞絮春多少野棠杖上鸣好鸟

  其七

  骆花叱拨黄金勒云是上谷五陵客醉来驰向长安陌

  其八

  拟倩游丝系白日游丝断续随风疾长柳不分丝如织

  其九

  冬日如铁夏如□百物还应人爱惜莫谓无情轻弃掷

  其十

  老燕带雏缀旧垒画梁衘取龙沟水雏又生雏真燕喜

  ○鹿太常

  天下尚在鹿太常十生九死天茫茫当辽千里□□遁立朝百折不挫强金花奏居雷霆下天子明圣名更芳如何圉人一不戒□尘纷起畿南疆太常许为庸人守百不备一拳空张大人小人岂不惨杀惨犹或遗忠良岂如此番大惨烈太常一死天无光予每屈指计平治应需十辈定纪纲太常其一数难满太常亦死又何望即使太常岁满百亦终一死死何妨独是当今望平治时非殄瘁人云亡家居自好需绸缪纤儿撞破忠良当狡 一人空人国杀尽纤儿何足偿

  孙男之淓编次
  卷之二终

  ●高阳集诗卷之三

  高阳孙承宗稚绳着
  门人冯洪业茂远较

  五言律诗

  ◆五言律诗

  初入丹白园八首
  喜軄方兄抵舍
  房侍御函问云偓沐定中章程寄二首
  春日八首
  马家河放舟二首
  同口移舟
  入淀
  夜泊白子港
  夜过水门有怀冒令公
  马头月
  弘济桥放舟
  舟中六首
  陈村港
  野寺
  榆林渡
  齐育轩邀饮遂拉同游
  暮抵弘济桥别同游诸君子
  九日诣舅氏里
  同阎开府浮檀鹿軄方干岳沈軄方彦威杜武库培亭孙司厅初阳袁山石自如刘关内如纶万广宁同予洎三大将军马沧渊王敬之尤定宇出宁远眺首山诸雄要马上用程幕韵 【 二首】
  海亭用韵
  关城雨 【 三首】
  闻石塘报用鋡韵 【 二首】
  不寐
  子月十八日子夜不寐次日为王夫人忌辰
  人日抵宁远有作示同行幕僚 【 四首】
  宁城夜雪披裘诣老松下低佪久之风色清绝殊饶远致遂访幕中诸君子同满将军论兵
  喜尤大将军论兵
  拟兵自辽泽入满将军自请
  马都护畵鹰
  宁城元夕 【 二首】
  元夕阅煤山归见人家灯火喜复成聚乃其生事可掬也有作 【 二首】
  宁远阅城
  宁远迟儿鉁
  抵宁远却寄田高岗齐宾甫刘维翰三窓丈时三丈留关城欲归
  抵宁远得刘安甫广文书却寄 【 三首】
  左胠下用刘生韵
  爵啄榴花用韵
  偶集句
  雨后
  又雨
  答友人用韵
  秋思
  苦雨四首
  同鹿軄方程经幕田都护登黄岭读戚大将军盟忠楼诗遂同马李两大将军袁刘两兵备项金吾少憩
  入一片石五首
  一片石公署作 【 五首】
  山海关二首
  中左
  不寐二首
  闻杨文弱备兵关内二首
  送房生
  送刁郎中再饷永平
  三十五忠 【 有前后二序】
  哭鹿干岳太常四十九首 【 有序】
  恭导太祖高皇帝神主于皇穹宇配飨圜丘 【 二首】

  ○初入丹白园八首

  解组脱词馆考盘来硕迈呼从元辈少坐觉后生多玅语千人废闲园二仲过松筠欣意托相向欲婆娑

  其二

  不是躭松菊由来聚鴈鸿操觚仍学子掷镜漫成翁发壮惊虹白颜衰笑酒红平生忧国意孤剑倚长空

  其三

  肯以金门隐而忘玉版参池闲飞燕子砌古种宜男法在舌无二听残耳有三归来重据地歌酒亦须酣

  其四

  从来羞狗监宁肯泣牛衣自是天难问何妨世与违青虫看对舞白鸟见孤飞莫恠投深树南枝不可依

  其五

  水水欢相见莺花况复浓归来罗雀地差可起高舂且自怜宁翼其谁比卧龙纸田多不治诗债任纵横

  其六

  繁鴈何堪数冥鸿似可鶱遽能成独往祗益负君恩海上方难觅橘中局易翻老拳闲却尽编不护鸡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