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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真传
“身心恍惚兮四肢如酥绵”者。以其时身心似觉非觉,一身又酥又软,四肢舒适已极,是为正子时,在我则已到正午时而觉知之矣。
“药产神知兮正是候清源”者。此时水源甚清,即可采取也。药产神知,已觉坚实。盖唯此景,水源方清,而可采取也。
“火逼金行兮橐钥凭巽旋,河车运转兮进火提真铅”者。水源既已甚清,须保持之,不可再失之于浊。仍用火逼金行之功,鼓动橐钥,凭巽风以回旋。用自然呼吸以逼之,以行自然之采取,即不采之采、不取之取也。其呼吸听诸自然,不用武火。既任其自然,所以有河车自然之运转,即进阳火、退阴符也。进火提真铅,即采取也。此项河车进退,全系自然转动,毋容以意去作用之。
“周天数息兮四揲逢时迁”者。周天三百六十,以四分之,为九十。此时实只九十息,全为自然之息,因时迁流,可不必去数之也。
“卯酉沐浴兮子午中潜”者。周天三百六十,用四分为九十息,即其中有卯酉沐浴,子午抽添。卯酉即藏在子午之中,子午即卯酉也。四候九十息,为子午卯酉,而卯酉藏于子午,所以即九十息亦无也,子午卯酉皆为比相而言也。
“归根复命兮闰馀周天,数足三百兮景兆眉前”者。到归根复命之时,即为一周天。何以为归根复命?因采取功毕,阳物缩回,是即归根复命也。阳举之时,神气皆向外驰,一到缩回,则归复矣。三百六十度为一周天,此时其数既足,应即止火,目前即有止火之景。两眉中间虚室生白,如电光之一闪,即此是也。此时须进而封固之矣。
“止火机成兮光候三牵”者。此时应即止火而休息,故曰“止火机成,光候三牵”,即伍真人所说,“阳光三现,止火之景”是也。
上文所说小周天采取之工也,先须阳足水清,而后可采取。既已采取封固,而三现阳光,即须下来止功毕事。以下所说,即温养中之封固工夫也。经过三百周天,内丹已结,即有丹原,有物大如黄豆,而上下跳动,此时宜用采药归炉之功夫。药到腹中,须归入炉中,他书又谓之曰“移炉换鼎”,即《阴符经》所谓“机在目”是也。
“双眸秘密兮专视中田”者。到内丹已结,上下跳动时,应用两目看着脐眼,此为秘密工夫,不可对人而看视也。专视数日后,其跳动更变矣。前者跳动,上到心脏,下到命门;此时则循脐眼而跳动,成一团形,此为已得内丹。以后应用上讲所述之温养工夫。此时丹原绕脐转动,平时已不觉知之矣。应用一年温养,使生大药也。
“大药难采兮七日绵绵”者。须接连大定七日,用七日之功夫。一日须定到六时之时间,其定时盖甚长也。下文皆说大周天下功夫之法也。
“蹊路防危兮机关最玄”者。蹊路即上下鹊桥之路,应防危虑险。机关亦指上下鹊桥而言,最为幽玄,恐有走丹之险,急须谨慎也。
“深求哀哀兮早觅真传,择人而授兮海誓盟言,遇机服食兮全凭德先”者。大药难采,鹊桥甚险,必须得传后,方可下手做功。而为师者,授徒亦须谨慎,必经海誓山盟,方可传授。且大药之遇机关服食,全凭德性,若德薄福浅,行功必有魔障。《悟真篇》曰:“大道修之有易难,也知由我亦由天。若非积行修功德,动有群魔作障缘。”即此是也。
“寂照十月兮不昧觉禅”者。十月中一意定忘,所谓“增忘减定”之功,行大周天以后事也。
“二气休休兮性定胎圆,阳纯阴尽兮雪花飘迁”者。此时大周天已过,可以得六通而出神入化。既已阴尽阳纯,眼前见有雪花飘飘之景也。
“超出三界兮乳哺在上田”者。此时超出三界,可以出神,故移在上田也。初时丹在下田,至大周天时,丹在中田。此时之丹,则移入上田矣。中田即脐上也。
“无去无来兮坦荡逍遥仙,夙缘偶逢兮早修莫挨年,休待老来临头兮枯骨无资空熬煎”者。此时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矣。结尾数语,即神仙得诀须早修,不要老来再做之意也。真人劝世度人之苦心,于此可见矣。
此歌于全部丹法,皆已涉及,而详于小周天;至大周天功夫,不过举其大略而已。《龙门秘旨》各章中,惟《小周天歌》与此《大道歌》二章,确系为邱祖所作,其余理虽无差,恐非邱祖嫡笔,观其文辞即可明白,因落笔措辞皆有不同故也。
上述所讲一年温养功夫,必须定忘平均。如定十分钟,忘亦十分钟;定一点钟,忘也须一点钟;定两点钟,忘亦须两点钟。盖忘多即寒而丹嫩;定多即燥而丹老,必须不寒不燥方可也。初下手时,须注意令其平均,久之纯熟,则任其自然,神气自能终日行之而得其平均也。一年温养,实为大周天而设,使内丹生药,方可行天周天功夫。故筑基毕后,即须从事一年温养。必其专一行持,使一点一点积聚起来,身中渐积渐多,方生先天之先天,方是行大周天之时也。到得温养已足,得药已满之时,则眼前有相,即见一黑球,内中有白,初与脐平,渐则上升到眉间;再加温养,即变为红球,此即行大周天时所用者也。《黄庭经》曰:“积精累气以成真。”每日积累生药,即“积精累气以成真”也。然必须定忘平均,方有效验。此项温养一年功夫,若做得良好,即过大周天无险难。做到自然神觉,即能按时自然定忘无误。大周天之能否做成,全视一年温养功夫是否良好以为准则,学者必须加意也。
大道真传口诀第四讲
前两回讲至温养。所谓温养内丹者,在使内丹充满于一身,化为金液,谓之金液还丹。盖金液充满于身,然后能生外药,谓之大药。诸书对于此项温养调停火候之功,多不详说,皆于百日行功后,紧接说大周天。其实内丹虽结,只有丹原而不满足,不能化为金液,必须温养变化之后,方可行大周天。
百日后生丹原,定于下田,谓之精根。精根温养后,方能充满于一身,而化为金液,是即混元至精。所谓采取、封固、烹炼,皆此混元至精也。既化金液,方生大丹。大丹为大周天之丹,有色、有相者也。唯其有色有相,因而谓为外药,为大丹也。然温养到若何程度,方可行大周天?此不可不知也。夫日日定忘,自然生神觉,而火候由之主持,不用识神温养,自然水火平均,安而后虑,虑而后得,一得永得矣。终日定忘平均,真息开阖,无形之中,内丹渐渐化为金液,而我不自知之,唯觉六脉已停,气皆归根,脉细而几至于无,呼吸已停,赤血皆化为白血。迨至金液已满,改由毛孔呼吸,而渐渐无中生有矣。
吾人已结内丹,则腹中有宝,譬如牛之有黄。人之有宝,内有宝则外必有相,即在温养之时,显现于眼前空中,有一个黑圈〇 ,
初见时与脐相平,渐渐上升而渐大。初唯灯下可见,而日中不见,继而日中亦可见之矣。其物内白外黑。《悟真篇》曰:“黑中有白为丹母,雄里怀雌见宝珍”是也。所谓丹母者,大丹之母也,其形如球而中空,谓为雌者,以其中空故也。此为人身之宝,是丹亦是金丹,周流在黄庭一路。此时仍用定忘平均,见相不着,应定时仍定,应忘时仍忘,则过若干时后,黑球变成一红球矣。初形仅一点,积久而其大如桔,谓之朱桔。既变成为朱桔之时,是即外丹也,是即大药也。所谓大周天之功,即应在此时行之矣。
丹原即内丹之基也,用温养以光大之,渐积而成珠,成朱桔。若就此采取烹炼,是即行大周天之功也。大周天与小周天不同,七日之间,终日混沌,所谓“七日混沌,死而复生”是也。否则外丹不成。大周天七日死后复生,此七日中,无异于死,即是混沌之景象也。混混沌沌,死而复生,有此七日之死,方可以经万年而不死。夫得内丹者,不过已失去之真阳仍返于吾身而已。至此则日日金生,积久而得先天之先天。既得此物,方能去历劫之阴气,化一身之魂魄,达到无生之境。法身成立,从而出神,故此功实为最要,最要而不可或忽者也。夫此工甚为难能,仅仅经七日之久,而逐识神,绝中阴之魂魄,化历劫以来父母遗传,及己身所带有气质食色之宿业根性,因而有种种之魔障,亦固其所。盖此魔非他物,实即识神也;魂魄者,历劫以来遗留之业根也,在在皆可为吾人入道之障碍。必经过七日之锻炼,即行化去。故生平经历各事,皆潮上心来,与我有关系之人物,亦皆于目前出现,不但本生,更追溯而至于无始劫来所经历之事及人。
盖过大周天,即《西游记》之过火焰山也,须用芭蕉扇以息火,方可过山。扇系木质而为罗刹女之物。罗刹女即牛魔王之妻,牛魔王即坤土,罗刹女是兑金,须用纯阴之功,即还虚是也。坤卦六爻,皆为虚境,必须一切皆空,所谓法相非法相,皆须空尽而等于太虚,方可过此难关。倘不能空,譬如火上加火,而有危险矣,故应慎之又慎也。然此时已经过一年温养之功,平日炼虚已久,若能得力自然,空空洞洞,见相不着,而安稳过去矣。苟或不然,则临时仍有动念着相之事,即处处有危险也。所以一年温养工夫为最要也。其法当温养中之定忘平均,以之调停水火也。既已平均,渐积而生一黑圈,仍然用定忘平均工夫。待到渐大,黑中有白之时,即应用过大周天之预备功夫也。
在用功定忘之时,而忽黑中有白之球,白天亦能显现于眼前,此时即应增忘减定,忘时须多而定时须少,如以一时忘,即以半时定是也。忘者,万念皆空是也。定尚着意,此中尚有真意,忘则完全去尽,一物不留矣。用增忘减定功夫,即损之又损,先损后有益是也。此时必须忘时多而定时少,例如前此定忘平均,为定忘各两时,此时应定一时半而忘二时半。又从此渐增而渐减。朱桔生则外丹足而又足,外相之圈亦愈积愈大矣。定字尚有法相,虽系自然神觉,而元神尚须用力。忘则一物不存,法相亦空矣。定尚有微意,太极之体也;忘纯为虚空,无极之体也。定用自然神觉,忘则并自然神觉亦忘之矣。定时用心尚重,忘则到无心之境矣。忘功多则外丹愈足,迨至忘最多而定几乎无时,朱桔即大放光明矣,在眼前忽上忽下。到过大周天之时,则去定用忘,完全忘去,一物不知,万象皆寂,完全太空,与太虚同体矣。此即“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是也。
损之又损,即增忘减定;无为即大忘之时也。朱桔,丹经又曰火珠,又曰玄珠,又曰水底玄珠,亦曰火球,此时行大周天之景象到矣。其证验不一种,即六种震动是:六根(眼耳鼻舌身意)震动,一也;脑后生风,二也;眼有金光,三也;鼻有搐气,塞而不通,四也;两肾汤煎,膀胱火热,内肾如在汤中煎熬,五也;外面火球忽上忽下,六也。此项六种景象,皆属于身,最怕不能忘身而动念,所以忘为最要也。必须不识不知,完全忘去方可。倘不能大忘,则药不能上行,丹不能成矣。是在完全忘了,心与太虚同体,此即火里炼丹,故曰过火焰山也。然仍是一相不着,而一意不散,身在太虚之中也。此功虽难,而实非难,先能将温养功夫做好,自然能忘,可以毋容忧虑也。温养已久,到此自入于忘,自然神能觉知,而仍忘而无为也。一到玄珠有象时,即日日忘而归于太虚。到此行功已熟,能自自然然,大忘特忘,而同于太空也。此六项,佛家名为六种震动。因此时内外真阳满足,将历劫以来阴气逐出,故有此种种景象,如三昧火烧身一样。除此六种外,尚有一种景象,即痒生毛窍是也。周身八万四千毛孔发痒,如炒豆然,即周身金液往外流注之故。此在采取之时,当即生物之时也。
兹将《龙门秘旨》中《采大药赋》述之,并详为解释如下:
“百日气足兮止火景到,待至三至兮采元精”者。待至三至,即阳光三现时也,即须止火,而采封之,大药因百日气足而生也。
“真土擒铅兮归于本穴”者。即气归根,百神亦归根也。
“龙从东至兮炁足神凝”者。此即表到时也。上句为铅,到此为小周天之结丹也。
“乾住坤宫兮形神相合”者。即调停火候,定忘平均之工夫也。乾,有也;坤,无也。以有归无,即定忘在外,是为温养功夫。丹书俱在,不另详说,此章仅此一句而已。
“七日天机兮火候无心”者。大周天为无心之火,与小周天不同。小周天有阳动阳举而觉等等,皆为有心,此则无心也。
“忘形罔象兮真意不散”者。此项真意,自自然然,在虚空中,而忘既形罔象,方能一点真意不散也。
“道在无为兮问之无云”者。此道全在无为,而不能说出来,无法可说,一物不有,毫无功夫也。
“静合一候兮七日来复”者。照此虚极静笃做去,大周天大药方生,方有七日周天之景象也。
“月圆魄足兮大药道灵”者。月圆精足,即是大药,故曰“大药道灵”。此时眼前有一轮明月照于窗前,复有一轮红日上来与之相并,是为日月合璧。此等皆外向之虚景也。
“阳内癸生兮火珠之象”者。火珠即火球。丹结外间,即见火球之象,近在眼前,忽而上升,忽而下落,与狐狸之炼丹相同也。火球一上一下,即是升降,亦即周天也。
“上朝离位兮复归坤原”者。此火球上朝于离位之顶上,而复归于腹下之坤原。其上下若干度,人皆见之,而我则大忘特忘,一物不知。其时外面一升一降,腹内真息一开一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