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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玄经原旨 道德经原旨 老子原旨 玄经原旨
道德玄经原旨
经名:道德玄经原旨。亦称道德经原旨、老子原旨、玄经原旨。元杜道坚撰。四卷。前有黎立武、账与材、牟巘、徐天佑等人序官。底本出处:《正统道藏》 洞神部玉诀类。
道德玄经原旨序
《老》《易》无二道。《易》有太极,圣经存而勿论,《易》首乾坤,后天之道也。效天法地,故儒道与天地同功。太易者,未见气,道家以为大道之祖,无名天地之始,先天之道也。道法自然,故老圣得归无之妙。噫,《道德》一经尽之矣。余惟至道不烦,故尝寓诸图赞而不敢尽。一日,内侄简成性至自杭见,谓比识南谷杜先生,其论多与图赞合,因得所着原旨,视余每叹世未有与论此事者,一读莫逆于心。其曰玄之似无,而有又玄,似有而无,生物之天。由此大着,自然之天,隐然长存。曰太极中虚,谷神在焉。谷虚善应者心,神静故灵者性。曰太极乃物初浑沦之太一,无极乃太极未形之太虚。曰道之为物十其一,则太极。皆至论也。闭门造车,出户合辙,信矣。其有人乃若此经,上下古今之故顿见,五千言问,则又为之推阐明备,益信其非空言。老君道迩太初之先,神游浩古之上,身历有周之末,天下之变,何所不阅,用垂训为千万世,则是何仁义之说。世或病之,而未之思也。大抵道德,以无极太极言,仁义礼智信,以阴阳五行言,所谓天地圣人刍狗民物,是为不仁,与六经育仁无异旨。有如上德上仁,失道失德,绝仁绝智等论。此则皇而帝,帝而王,道有升降,而伯氏假仁窃义僭礼凿於智者所为耳。《原旨》实契乎斯义,且谓为民司命,不知有仁之生,礼之长,义之成,惟智藏是尚,是岁不春夏秋而常冬也,旨哉。嗟乎,天道之流行,世道之推移,往而不返者,势也。变而通之存乎人,斯经所以作。其曰其精甚真,其中有信,五常之信,五行之土,先天无极,太极之道,万变不能易,所谓诚也。成性行因摭经之要旨,书卷末归之。
大德乙巳上元西谷道人黎立武书。
《道德》八十一章,注者三千余家。南谷着《原旨》,首曰《玄经》之旨,本为君上告。又曰老圣作《玄经》,所以明皇道帝德也。大纲大领,开卷甚明。是经之在人间世,舒之弥六合,卷之入微尘,中固不可局一方。《原旨》能识其大者,则小者不能违也。吾闻南谷尝陪洞明入对,怀其耿耿者,而未及吐是书之作,殆其素蕴不得陈於当年,遂欲托之后世,得之者当不止汉文之治也。南谷亦奇矣哉。
大德乙巳小雪嗣天师张与材序。
偪仄尘坱中,胸次愦愦,对俗人谭益不乐。南谷杜君扁舟过余,论议超然,有以开余意,相与登道场云峰宿焉。夜参半,篝灯,出所为《老子原旨》示余,不寐几彻晓。杜君博极群书,不但发明其宗旨而已,於某章曰:是尧、舜之事也。某章又曰:是禹、文王、武王之事也。其说以为老聪为柱下史,所职者史,而百篇之书亦史也,故以书求之,余惊异焉。自司马子长以老韩同传,千载不满。河上公注《老子》,颇及吐纳导引之类。其后孙登、陶弘景、松灵仙人、唐道士成玄英、张君相辈,亦皆注《老子》。又近神仙家王辅嗣以《老子》解《易》,人或非之,然其解《老子》,则初不及《易》。至苏子由,直以是谓袭明,为释氏之传灯,《老子》亦岂意其末流之至此也。今杜君乃求之以帝王之书,参之以帝王之事,譬如披蒙昧,出幽深,明向正大,气象顿殊,岂不甚题,或者曰此盖为原道解也。呜呼,世未有能察杜君之用心者。夫道术久裂,人各私其私,竞立门户,甚至保残护缺,以相非诋,莫肯旷能舍己求为真是之归。杜君虽自号《原旨》,而不主一家,惟理是同,惟经是从,惟正是宗,务使天下后世无所置疑於其师之说,其用心盖若此,可谓弘也矣。岂固与原道异哉。余固陋於《原旨》未深究,姑论其大意云尔。
甲午谷雨陵阳牟巘书。
为老氏学者,率右老而左儒,列、庄二子,务尊其师,至诋訾尧、舜、孔子,用以相形。故儒者指为异教,孔、老之学遂岐而二,然老教非果与儒戾也。彼其为道,超有以用,无集虚以化实,直欲易圣智仁义,以素朴世。儒往往骇於绝弃之言,夫岂知其矫也,而非真欤。故善用其意,则西汉以清静治。不善循其边,则西晋以清虚亡。岂必弛纵绳墨,异吾所谓道哉。南谷杜君之为是学也,不以道家说训老氏书,独援儒以明之。章研句析,而前后相蒙,不喜为破碎,引类比义,悉举五三帝王、孔孟之道,传诸其说,如五色随物赋采,而调适以为绚也。如五音清浊高下之相谐,而绎如成乐也。如三十辐一毂殊涂束西行,而卒合辙也。吾见其若一而已。夫老教欲复结绳之治,则羲、农邃古之事也。其谷神之论祖黄帝,其尚无为类舜,贵不伐不矜类禹。诸微言眇旨,与六经合者,不可一二举。观於众甫之会,谓孔、老不为一家,吾不信也。杜君以上士闻道,由徽而妙,合异而同,太史公所谓道家精神专一,采儒之善者,非邪。始余弱冠官昊兴,尝泛奉溪,今老矣。一日,君往记介余友,示以所为《原旨》之书。余虽不尽究其义,窃叹君之贯穿融液可谓勤且博矣。览者当自详之。
粤遗民徐天佑斯万父书于一初山房。
余爱太史公记西都孝文时,人民乐业,年六七十翁,嬉戏如小儿。太平盛际,犹可想见。岂非学黄老师清净致然哉。汉固不足征也。老氏之书,大要言无为不争。此隆古帝王之事,虽汤、武犹难之。当周之衰,紫气度关而西也。感慨时变,述五千言,而后行其辞,隐其旨,深其望於当世也。厚书既传,非无宗尚。其学者刑名深刻之术,神仙玄远之说,不能相发,而返以相病,况注者以百数,又不皆究其着经之本意。南谷杜君《原旨》最后出,乃断之曰:是吾师探古史而作,以述羲、轩、尧、舜之道者也。盖老氏职藏室史,旧闻未远,垂衣结绳之治,集然在目。文莫信於史,以古史征之,而使人易信,实自今杜君始。班固论道家清虚自守,合於尧之让,视君略焉。抑固之志,九流析儒与道,道原於天圣,圣之所授受,夫不知其名,字之曰道,而专以是名家,果老氏意耶。向今用其说,粹然壹返乎。古孔氏之道,亦将有助矣。君出儒家,从老氏学,能不私所主,而折衷二者之间,贤哉。余虽愚昧,未究厥旨,异时计筹山中,分白云半席地,质疑辨惑,当有得於言语文字之外者。
山阴王易简理得父书。
道德玄经原旨卷之一
教门高士当涂杜道坚注
《经》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原旨》曰:天群物之祖,道天之祖。天不言道,何可言,可言非道欤。曰不可道,不可名,自然之天,常而不变。先天也。可道,可名,生物之天,变而不常。后天也。于以见天
地始,万物母,征妙,有无,又玄众妙,包括大造化之元,殆无余矣。观常无之妙,则见无名之始。观无名之始,则见无极太极也。观常有之缴,则见有名之母。观有名之母,则见两仪万物也。此两者本同乎始,出於母,而异其名。两之又两之,则见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生物之天,由此大着。自然之天,隐然长存。形而上,形而下,天此道,吾此道,不言之言,无名之名,已不胜众奚假多言哉。天不言,圣人亦欲无言,惜哉。高言不止於众人之心,至言不出俗言胜也。是以圣人不言,终不容於不言。当时玄圣西游,关令尹喜,知其大道将隐,强为着书,不得已而言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关尹子曰:道,不可道,不可道,即道正。为此道解也。天地定位其间,二气复合为一,是谓冲和。冲和具太极之体,为生化之根。三才立而人道兴焉。《书》曰: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自常无以上言天道,以下言人道,人能观天道而修人道,未有不入圣人之域者也。《阴符经》曰: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常无先天也,观妙则见固有之吾在。常有后天也,观徼则见不亡之吾在。原其始则无形而生有形,要其终则有形而归无形。观诸日用常行事物之去来,吾心之动静,曾不外乎此道也。
此两者同出一道,而异其名。同,同此道也。玄一而二,二而一也。玄之似无而有,又玄似有而无,众妙万物也。门有出入之义,万物出於机而入於机,身具天地,心具太极,知而未尝生,未尝死也。於戏,圣人之心,天地之心,观天地之朝霏暮霭,变化靡常,而太虚自若,则知圣人曰应万机,其心寂然,而天性自若也。吾尝曰:天地大吾身,吾身小天地,若尧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者,可
谓有道圣人也已。
《经》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之相生,难易之相成,长短之相形,高下之相倾,声音之相和,前后之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不居。夫惟不居,是以不去。
《原旨》曰:道独立不偶,一有对待则物也。物形物,美恶善否生焉。若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尧有大善而不知,则亦何恶,何不善之有。一有自矜自伐,欲人知己之心,则美反为恶,善斯不善矣。况欲天下皆知乎。古人有善,惟恐人知。今人有善,恐人不知。薄亦甚矣。《玄经》之旨,本为君上告。君上天下之师长也。上有所好,下必从之。《书》曰:惠迪吉从逆凶惟影响。噫,非影动形,形动影也。非谷动声,声动谷也。可不慎诸。故有无、难易、长短、高下、声音、前后,斯六者相生相成,相形相倾,相和相随,皆有对待,理所必然。是以圣人事处无为,教行不
言。无为非不为也,行其所无事也。不言非不言也,无法令告戒之烦也。任民物之自作、自生、自为而不辞、不有、不恃,所以能成生物之功。功成复不自居其功,是以功不我去。一或不然,功其去矣。《经》凡称圣人者,自玄古之君,至尧而止舜。而下则称王,称公侯,称善人君子大丈夫,德有隆杀,义存褒贬,学者当具古人眼目,向周季以前观之。
《经》曰: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矣。
《原旨》曰:老圣作《玄经》,所以明皇道帝德也。天下之大,事物之众,可有於天下,不可有於我。上之人,一以我之贤於人者,自尚。货之难得者,自贵。心之可欲者,自见。则下之人,亦将以是三者,为心必争,必盗,必乱。惟其我之不欲,故虽赏之不窃也。是以圣人之治天下也,必先虚吾之心,不为事窒,实吾之腹,不使邪入,弱吾之志,不与物竞,强吾之骨,不以力敌。常使民无越分之知,僭上之欲。虽有智如龙伯大人,六鳌可钓,不敢有一毫越分僭上之为,恶有所谓乱臣贼子者哉。夫玄古之君天下也,为无所为,故无所不治矣。
《经》曰: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原旨》曰:官天地府万物者,心也。心者,道之枢,人莫不有是心,心莫不有是道。惟其冲虚妙用,渊静有容,故能包裹六极,不见其盈。知周万物,不离其宗。一睽此道为物,所夺则茅塞之矣。当应事接物之顷,又先正其在我者,则彼者自不能乱。微觉纷锐挠中,便当挫解。净尽自然,可以和同光尘,相安无事。夫如是,则吾之冲虚妙用,灵明洞彻,潜吾方寸,湛兮若存矣。以为吾则不知为谁氏之子,以为非吾则又象我神帝之先者,在焉自非清明,在躬志气如神者,孰能知此。
《经》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原旨》曰:天职司覆,地职司载,圣职司教化。俾万物百姓,各遂其生,成而不以为七,仁其至矣。不以为
仁,故无责报之心,况之刍狗,故无弃物之意。譬如国家之祭享束刍为狗,以奠神明。方其祭也,虽刍狗之微必设,及其已陈,虽文绣之贵必撒。曾何以贵贱二吾之心哉。理当而已。矧万物百姓,天地赖之以成覆载之德,圣人赖之以成教化之功,待之当何如耶。观乎天地之间,如橐钥然。虚而有容,故能不屈,动不失中,故能愈出。夫天籁之吹万不同,使其自己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谁耶。圣人之於百姓亦然,一或举事多言,教令烦数,数则穷矣。当视天地弃钥,虚心体道,允执厥中,此尧之所以恭默无为,一视同七,而天下治也。
《经》曰: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原旨》曰:谷神,太极也。太极中虚,谷神在焉。天此谷神,人此谷神,其为谷也。玄同阴阳,包涵造化,神则妙万物而为言也。惟其不死,故能生化无穷,玄牝阴阳也。门则乾坤其易之门,根则万化之所由生。绵绵若存,今古不息也。用之不勤,出乎自然也。此承上章橐钥天地余旨发明,吾心太极,吾身天地之道,与造化者同流,而未尝生、未尝死也。盖谷虚善应,以况吾心。神静故灵,以喻吾性。观寂然之中,而有感通之妙,乃见不死。然神非气不生,气非神不灵。言神则气在焉。神气混融,乃见玄牝。玄根于天,有父之德,神之元也。牝根于地,有母之德,气之元也。玄牝,吾身之天地乎。门则神气朝元,交往之所若有乎。入入出出,而莫见其门,吾身之阖辟可见。根则神气归元,混融之地若有乎。生生化化,而莫见其根,吾身之太极可见。观若存於绵绵之中,而有不勤之用。以知老圣由商历周九百余岁,当时修道养寿之要,尽於此矣。 列子》中亦有此章,然不言出於老子,而言黄帝。《书》曰:则知老子五千文,引用《坟》《典》古语为多。如《经》中凡称是以圣人,称古之所谓,称建言有之,称故圣人云,称用兵有言,是皆明露申迷古圣遗言。故孔子迷而不作,窃有比焉。惟信而好古者,可与言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