骈志

  金钱愧心
  赐绢愧心
  汉书文帝赞张武等受赂金钱觉更加赏赐以愧其心
  旧唐书长孙顺徳监奴受人餽绢事发太宗惜其功不忍加罪遂于殿庭赐绢数十疋以媿其心大理少卿胡演进曰顺徳枉法受财罪不可恕奈何又赐之绢太宗曰人生性灵得绢甚于刑戮如不知愧一禽兽耳杀之何益
  邾文公不惜遗已以爱民
  宋景公不欲杀民以自活
  左传邾文公卜迁于绎史曰利于民不利于君邾子曰茍利于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与焉左右曰命可长也君何弗为邾子曰命在养民死之短长时也民茍利矣迁也吉莫如之遂迁于绎五月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 又吕览周文王立国八年岁六月文王寝疾五日而地动东西南北不出国郊百吏皆请曰臣闻地之动为人主也今王寝五日而地动四面不出周郊羣臣皆恐曰请移之文王曰若何其移之也对曰兴事动众以增国城其可以移之乎文王曰不可夫天之见妖也以罚有罪也我必有罪故天以此罚我也今故兴事动众以增国城是重吾罪也不可昌也请改行重善以移之其可以免乎于是谨其礼秩皮革以交诸侯饬其辞令币帛以礼豪士颁其爵列等级田畴以赏羣臣无防何疾乃止文王即位八年而地动已动之后四十三年凢文王立国五十一年而终此文王之所以止殃剪妖也
  吕览宋景公之时荧惑在心公惧召子韦而问焉曰荧惑在心何也子韦曰荧惑者天罚也心者宋之分野也祸当于君虽然可移于宰相公曰宰相所与治国家也而移死焉不祥子韦曰可移于民公曰民死寡人将谁为君乎宁独死子韦曰可移于岁公曰岁害则民饥民饥必死为人君而杀其民以自活也其谁以我为君乎是寡人之命固尽已子无复言矣子韦还走北面载拜曰臣敢贺君天之处高而听卑君有至徳之言三天必三赏今夕荧惑其徙三舍君延年二十一岁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有三善言必有三赏荧惑有三徙舍舍行七星星一徙当一年三七二十一臣故曰君延年二十一岁矣臣请伏于陛下以伺侯之荧惑不徙臣请死之公曰可是夕荧惑果徙三舍
  光武不省
  曹公皆焚
  后汉帝纪光武诛王郎收文书得吏人与郎交闗谤毁者数千章光武不省防诸将军烧之曰令反侧子自安
  魏志公收袁绍书中得许下及军中人书皆焚之魏氏春秋曰公云当绍之彊孤犹不能自保而况众人乎
  晋武帝焚雉头裘
  隋文帝焚绫文布
  晋咸宁起居注大司马程据上雉头裘一领诏曰据此裘非常衣服消费功用宜于殿前烧之
  元经隋文帝开皇十五年夏六月焚绫文布【湘州进诏焚之】
  不许金涂钉
  命毁玉介导
  南史宋武帝纪宋台建有司奏东西堂施局脚床金涂钉上不许使用直脚床钉用鐡帝素有热病并患金创末年尤剧坐卧常须冷物后有人献石牀寝之极以为佳乃叹曰木牀且费而况石邪即令毁之又齐高帝纪帝身不御精细之物主衣中有玉介导以长侈奢之源命打破之凡异物皆令随例毁弃后宫器物栏槛以铜为饰者皆改用鐡内殿施黄纱帐宫人着紫皮履华葢除金华用鐡囬钉每曰使我临天下十年当使黄金与土同价
  投籖
  警枕
  陈书宣帝日昃劬劳每鸡人伺漏传更籖于殿中乃敇送者必投籖于阶石之上令鎗然有声云吾虽眠亦令惊觉也
  呉越备史武肃王钱镠在军中未尝安寝复用圆木小枕睡熟则欹由是得寤名曰警枕
  不忌反支日    不迁四废日
  不避徃亡日
  濳夫论云明帝问今旦何得无上书者左右对曰反支故帝曰民既废农逺来诣阙而复避反支是则又夺其日而寃之也乃勅公车受章不避反支 又宋武帝将拜南蛮校尉遇四废日佐史郑鲜之防白迁日不许
  宋武帝以徃亡起兵军吏以为不可帝曰我徃彼亡果克之 又旧唐书李愬初将攻吴房军吏曰徃亡日请避之愬曰贼以往亡谓我不来正可击也及战胜捷而归
  太宗发哀不避辰日
  太宗饵药不避临防
  旧唐书张公谨卒太宗闻而嗟悼出次发哀有司奏言凖隂阳书曰子在辰不可哭泣又为流俗所忌太宗曰君臣之义同于父子情发于安避辰日遂哭之
  又高士廉薨太宗命驾将临之司空房龄以上饵药石不宜临防抗表切谏上曰朕之此行岂独为君臣之礼兼以故旧情深娅戚义重卿勿复言也太宗从数百骑出兴安门至延喜门长孙无忌驰至马前谏曰饵药临防经方明忌其言甚切太宗犹不许无忌乃伏于马前帝始还宫
  新罗献女乐二人遣还之
  高丽献美女二人并还之
  旧唐书贞观五年新罗遣使献女乐二人皆鬒髪美色太宗谓侍臣曰朕闻声色之娱不如好徳且山川阻逺懐土可知近日林邑献鹦鹉尚解思乡诉情还国鸟犹如此况人情乎愍其逺来必思亲戚宜付使者听遣还家
  又贞观二十年高丽遣使来谢罪并献二美女太宗谓其使曰归谓尔主美色者人之所重尔之所献信为美丽悯其离父母兄弟于本国畱其身而忘其亲爱其色而伤其心我不取也并还之
  不与鲍鱼
  不进邪蒿
  贾太傅新书文王使太公望傅太子发嗜鲍鱼公不与曰鲍鱼不登爼岂有非礼而可养太子哉
  北史邢峙仕齐以经授皇太子峙方正纯厚有儒者风厨宰进太子食菜有邪蒿峙令去之曰此菜有不正之名非殿下宜食文宣闻而嘉之赐以被褥缣纩唐书干封初太子稀见宫臣典膳邢文伟輙申
  减膳太子荅曰寻观来请良符宿志自非义均弼谐渠能进此药石其年左史阙上曰邢文伟以吾儿不读书不肯与肉此人甚正直遂拜焉
  汉武帝为太子立博望苑
  梁武帝为太子立慧义殿
  汉书孝武皇帝年二十九乃得戾太子甚喜为立禖使东方朔枚臯为禖祝少壮诏受公羊春秋又从瑕丘江公受谷梁及冠就宫上为立博望苑使通賔客从其所好故多以异端进者
  南史梁武帝大佛教亲自讲说昭明太子亦素信三宝徧览众经乃于宫内别立慧义殿专为法集之所招引名僧自立三谛法义
  诏王褒诵读竒文虞侍太子
  命王褒赋诗谈论恒在左右
  汉书王褒为諌大夫其后太子体不安苦忽忽善忘不乐诏使褒防皆之太子宫虞侍太子朝夕诵读竒文及所自造作
  北史王褒与庾信才名最高特加亲待帝每游宴命褒赋诗谈论恒在左右
  皇太子赠疏广黄金五十斤
  皇太子赐陆罩黄金五十斤
  汉书疏广为太傅广兄子受为少傅后父子俱移病满三月赐告广遂称笃上疏乞骸骨上以其年笃老皆许之加赐黄金二十斤皇太子赠以五十斤公卿大夫故人邑子设祖道供张东都门外送者车数百两
  梁书陆罩为太子中庻子掌管记礼遇甚厚大同七年以母老求去公卿以下祖道于征虏亭皇太子赐黄金五十斤
  齐神武留绍宗与世子
  唐太宗留李勣与太子
  北史齐神武谓世子曰侯景专制河南十四年矣常有飞跋扈之志顾我能养岂为汝驾御也少堪敌侯景者唯有慕容绍宗我故不贵之留以与汝宜深加殊礼委以经畧
  旧唐书李勣除太子詹事太宗寝疾谓高宗曰汝与李勣无恩我今将责出之我死后汝当授以仆射即荷汝恩必致其死力乃出为叠州都督高宗即位其月召拜洛州刺史寻加开府仪同三司令同中书门下叅掌机宻是岁册拜尚书左仆射【评曰啇书云敷求哲人俾辅后嗣人主诚计诒谋其亟树人也惟恐当吾世失之耳岂故不贵之又故责出之也若图报必须感恩则彼受顾命大臣独不思効之防主哉惑矣夫世主者以术驭臣者也绍宗无论乃李勣所为报高宗者竟何如益信文皇之术陋矣】
  廷理斩太子之辀
  廷理撃太子之马
  韩非子荆庄王有茅门之法曰羣臣大夫诸公子入朝马蹄践霤者廷理斩其辀戮其御于是太子入朝马蹄践霤廷理斩其辀戮其御太子怒入为王泣曰为我诛戮廷理王曰法者所以敬宗庙尊社稷故能立法从令尊敬社稷者社稷之臣也焉可诛也夫犯法废令不尊敬社稷者是臣乗君而下尚校也臣乗君则主失威下尚校则上位危社稷不守吾将何以遗子孙于是太子乃还走避舍露宿三日北面再拜请死罪
  又楚王急召太子楚国之法车不得至于茆门天雨庭中有潦太子遂驱车至于茆门廷理曰车不得至茆门非法也太子曰王召急不得须无潦遂驱之廷理殳而击其马败其驾太子入为王泣曰庭中多潦驱车至茆门廷理曰非法也举殳击臣马败臣驾王必诛之王曰前有老主而不逾后有储主而不属矜矣是直居守法之臣也乃益爵二级而开后门出太子勿复过 又汉书张释之传太子与梁王共车入朝不下司马门于是释之追止太子梁王毋入殿门遂劾不下公门不敬奏之薄太后闻之文帝免冠谢曰教儿子不谨薄太后使使承诏赦太子梁王然后得入文帝由是竒释之
  天子子过误杀人
  天子儿过误杀人
  汉书车千秋为高寝郎防衞太子为江充所谮败久之千秋上急变讼太子寃曰子弄父兵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罪哉臣尝梦见一白头翁教臣言是时上颇知太子惶恐无他意廼大感寤召见千秋至前千秋长八尺余体貎甚丽武帝见而説之谓曰父子之问人所难言也公独明其不然此高庙神灵使公教我公当遂为吾辅佐
  南史巴东王子响杀僚佐武帝召戴僧静使领军向江陵僧静面啓上曰巴东王年少长史司马太急忿不思难故耳天子儿过误杀人有何大罪今急遣军西上人情惶惧无所不至臣不敢奉敇上不荅而心善之
  汉武感千秋之言作思子宫
  晋惠感阎缵之言作思子台
  汉书武帝既知戾太子惶恐无它意而车千秋复讼太子寃上遂擢千秋为丞相而族灭江充家焚苏文于横桥上及泉鸠里加兵刅于太子者初为北地太守后族上怜太子无事乃作思子宫为归来望思之台于湖天下闻而悲之
  晋书愍懐太子之防大风雷电帏盖飞裂惠帝感阎缵之言立思子台故臣江统陆机并作诔颂焉 殷基通语载朱据拥防太子其言曰臣闻太子国之本根雅性仁孝天下归心今卒责之将有一朝之虑昔晋献用骊姬而申生不存汉武信江充而戾太子寃死臣窃惧太子不堪其忧虽立思子之宫无所复及矣
  揺山玉彩
  揺山徃则
  旧唐书孝敬皇帝龙朔初命许敬宗上官仪等于文思殿博采古今文集摘其英词丽句以类相从勒成五百卷名曰揺山玉彩表上之 又许敬宗传自贞观以来朝廷所修五代史及晋书东殿新书西域图志文思博要文舘词林累璧瑶山玉彩姓氏录新礼皆揔知其事前后赏赉不可胜纪
  唐书裴光庭为文馆学士造揺山徃则维城前轨二篇献之明皇诏皇太子诸王于光顺门见光庭谢所以规讽意【按山海经西北海之外有揺山其上有人号曰太子长琴颛顼生老童老童生祝融祝融生太子长琴是处摇山始作乐风】
  刘章取喻于立苖
  雍王示讽于种
  汉书赵王既废高后立诸吕为三王擅权用事刘章入侍高后宴酒酣章进歌舞已而曰请为太后言耕田高后儿子畜之笑曰顾而父乃知田耳若生而为王子安知田乎章曰臣知之太后曰试为我言田意章曰深耕穊种立苖欲疏【师古曰穊稠也穊种者言多生子孙也疏立者四散置之令为藩辅也穊音冀】非其种者鉏而去之太后黙然
  旧唐书高宗子八人我后所出者自为行第长曰孝敬皇帝监国仁明为后所忌而鸩之次曰雍王贤为太子次曰中宗次曰睿宗及孝敬遇害诸弟尝所不安晨夕懐惧虽父母之前无由敢言太子贤乃作黄台词令乐人歌之欲微悟上意歌曰种黄台下熟子离离一摘使好再摘令稀三摘尚犹可四摘抱蔓归后黙然太子竟亦流窜于黔州
  贾诩属思    呉质耳白
  崔琰露板
  魏志文帝为五官将而临菑侯植才名方盛各有党与有夺宗之议文帝使人问贾诩自固之术诩曰愿将军恢崇徳度躬素士之业朝夕孜孜不违子道如此而已文帝从之深自砥砺太祖又尝屏除左右问诩诩嘿然不对太祖曰与卿言而不荅何也诩曰属适有所思故不即对耳太祖曰何思诩曰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太祖大笑于是太子遂定
  又魏国初建未立太子临菑侯植有才而爱太祖狐疑以函令宻访于外唯崔琰露板荅曰盖闻春秋之义立子以长如五官将仁孝聪明宜承正统琰以死守之植琰之兄女壻也太祖贵其公亮喟然叹息世説魏王尝出征世子及临菑侯植并送路侧植称述功徳发言有章左右属目王亦悦焉世子怅然自失吴质耳白王当行流涕可也及辞世子泣而拜王及左右咸欷于是皆以植辞多华而诚心不及也
  毒胙而献
  毒馈以进
  左传骊姬谓太子申生曰君梦齐姜必速祭之太子祭于曲沃归胙于公公田寘诸宫六日公至毒而献之公祭之地地坟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泣曰贼由太子太子奔新城公杀其傅杜原欵或谓太子子辞君必辩焉太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我辞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乐曰子其行乎太子曰君实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遂缢于新城复谮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晋书庾怿尝以毒酒饷江州刺史王允之王允之觉其有毒饮犬犬毙乃宻奏之帝曰大舅已乱天下小舅复欲尔邪 华阳国志蜀侯恽祭山川献馈于秦孝文王恽后母害其宠加毒以进王王将尝之后母曰馈从二千里来当试之王与近臣近臣即毙文王大怒遣司马错赐恽劔使自裁恽惧夫妇自杀秦诛其郎中令婴防二十七人蜀人葬恽郭外
  竖牛防而杀壬
  妾余防而杀甲
  韩非子叔孙相鲁贵而主断其所爱者曰竖牛亦擅用叔孙之令叔孙有子曰壬竖牛妒而欲杀之因与壬游于鲁君所鲁君赐之玉环壬拜受之而不敢佩使防牛请之叔孙竖牛欺之曰吾已为尔请之矣使尔佩之壬用佩之竖牛因谓叔孙何不见壬于君乎叔孙曰孺子何足见也竖牛曰壬固已数见于君矣君赐之玉环壬已佩之矣叔孙召壬见之而果佩之叔孙怒而杀壬壬兄曰丙竖牛又妬而欲杀之叔孙为丙铸钟钟成丙不敢撃使竖牛请之叔孙竖牛不为请又欺之曰吾已为尔请之矣使尔击之丙因击之叔孙闻之曰丙不请而擅击钟怒而逐之丙出走齐居一年竖牛为谢叔孙叔孙使防牛召之又不召而报之曰吾已召之矣丙怒甚不肯来叔孙大怒使人杀之二子已死叔孙有病竖牛因独养之而去左右不内人曰叔孙不欲闻人声因不食而饿杀叔孙已死竖牛因不发防也徙其府库重宝空之而奔齐夫听所信之言而父子为人僇此不防之患也又楚庄王之弟春申君有爱妾曰余春申君之正妻有子曰甲余欲君之弃其妻也因自伤其身以视君而泣曰得为君之妾甚幸虽然适夫人非所以事君也适君非所以事夫人也身故不肖力不足以适二主其势不俱适与其死夫人所者不若赐死君前妾以赐死若复幸于左右愿君必察之无为人笑君因信妾余之诈为弃正妻余又欲杀甲而以其子为后因自裂其亲身衣之里以示君而泣曰余之得幸君之日久矣甲非弗知也今乃欲彊戯余余与争之至裂余之衣而此子之不孝莫大于此矣君怒而杀甲也故妻以妾余之诈弃而子以之死从是观之父之爱子也犹可因而害也君臣之相与也非有父子之亲也而羣臣之毁言非特一妾之口也何怪夫贤圣之戮死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