陔余丛考

○灌口神
○张仙
○钟馗
○王灵官
○城隍神
○韩昌黎为土地神
○五圣祠
○晏公庙
○常州忠佑庙
○常州忠义祠
●卷三十六
○至尊
○寡人
○称孤
○公
○卿
○君侯
○世父母
○太公
○继室侧室之误
○娣
○侄
○夫兄称伯
○夫弟称小郎
○如夫人、小妻、傍妻、下妻、少妻、庶妻
○夫子
○门生
○门子
○真人、道士
○居士
○征君、征士
○野老
●卷三十七
○博士、待诏、大夫、郎中
○大人
○显考
○孤哀子
○下官
○小生、晚生
○老先生
○官人
○官
○爷
○爹
○家祖、家父、家君、家兄、舍弟、家姑、家姊
○堂兄弟
○尊老、尊兄、令弟
○丈人
○舅
○内兄弟
○亲家翁
○郎君大相公
○哥
●卷三十八
○娘子
○小姐
○姨娘
○三姑六婆
○奶婆
○连衿
○布袋
○家生子
○奴才
○底下人
○阿
○僧称
○牙郎◎名贼
○奸细
○别号
○混号
○讳龟
○杂种、畜生、王八
○绿头巾
●卷三十九
○累世同居
○守节绝域不传者甚多
○为法自毙
○鞭尸
○刮骨
○威怖儿啼
○千里驹
○五月五日生子
○同年月日时生
○迁官最速
○仕宦最久
○射石没羽有四人
○虎渡河二人
○废《蓼莪》两人
○谪仙有四人
○倒用印有三事
○御沟流叶凡四见
○捕鳄鱼二人
○东西南北道主人
○三武信君
○四武安君
○六万石君
○六李杜、二袁刘、二鲍谢、四苏李、三李郭、两元白
○三二陆、两三陆
○三二宋
○四三王
○两二苏
○三三杨
○两赤松子
○两洪崖
○两四皓
○三大小山
○三十八学士
○二四贵
○两王八
○二花蕊夫人
○四参寥
○两辨才
○两苏小小
●卷四十
○五官并用
○以官编集
○自书奏牍
○世擅书名
○世擅文字
○著述最多
○作文最速
○书家代笔
○文人相轻
○窃人著述
○武将能诗
○古来用兵,兵多者败
○取蜀将帅不利
○临阵不自标异
○解散降兵
○兵富难战
○纸鸢、木鹅、画狮
○火马、火猱
○陷敌脱归
○事急为仆隶免祸
○口打贼
○纵敌
○悬赏购贼
○贼称
●卷四十一
○李斯本学帝王之术
○赵高志在报仇
○魏豹、李、李守贞皆以妇人谋反
○蔡邕女甥多贵显
○王羲之为云南先师
○唐武后能容直臣
○唐中宗复位由张易之兄弟
○赵普遇合
○沧浪亭
○苏东坡、秦少游才遇
○东坡、晦庵、南轩皆有贤子孙
○孙觌为东坡子
○蔡京宅修城
○岳忠武之死
○岳坟铁像
○叶梦得、周草窗
○谢皋羽
○葛岭大石佛
○少林寺僧兵
○大忠祠
○画角声
○凤阳丐者
○虎丘卖花
●卷四十二
○男人女名,女人男名
○命名奇诡
○女字系姓
○女扮为男
○男子称佳人
○一母生数帝,二后,一母生二名儒,一母生两状元
○面首
○再醮后
○长寿
○多子
○丑女变美
○一门才女
○童女生子
○老妇生子
○卖妻再合
○风吹送妻
○古妇女不嫌须
○内监娶妻
○神像配合
○男娼、尼站、和尚教坊
○妻肉僧
○馆师为帝王
○奴封侯
○九儒十丐
○盗贼敬名德
○权奸有仙骨
○一人杀四王、两大臣
○一将军平三国,皆生擒其王
●卷四十三
○成语
○萱堂、桂窟
○点心
○茅柴洒
○绵力
○对手
○筹马
○屠家称姜太公
○世界
○畔
○外后日
○登时
○钻
○暖房
○穿孝
○杜撰
○差
○叱气
○着力
○相打
○底
○个
○生活
○扯
○你
○卖弄
○请安
○香火
○斫丧
○门房
○马头马门
○生口
○骒马、骟马、骣马
○瓮鼻
○拿讹头
○回残
○毛作无字
○吴赵
○呼箸为快
○岁寒三友

●卷一
○《五经正义》《五经正义》虽署孔颖达名,然实非出于一手。《颜师古传》:太宗以经籍去圣久远,文字讹谬,令师古于秘书省考定《五经》。既成,太宗又令诸儒详核。诸儒传习已久,非之。师古引晋、宋以来古今本,援据详明,皆出其意表,诸儒始服。是师古于此书功最深。《孔颖达传》亦云:颖达与颜师古、司马才章、王恭、王琰等受诏撰《五经》义训,凡一百八十卷,名曰《五经正义》。太宗命付国子监施行。是师古外又有司马才章等参订也。未几,马嘉运驳正其失。永徽中,又诏中书门下与国子三馆博士、宏文馆学士考正之。于是尚书左仆射于志宁、右仆射张行成、侍中高季辅,就加增损,书始布下。则颖达等原本又经诸臣审订始颁行。

  ○画卦不本于河图伏羲因河图而画卦,大禹因洛书而演畴,古无是说也。《论语》河图与凤鸟并言,但谓王者之瑞耳。其画卦之由,则《系词》下传明言名牺氏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并未言因河图而起也。《系词》上传虽有“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之语,然上文尚有“天地变化,圣人效之”等语,则图、书虽亦画卦所取,而画卦究非专取图、书也。汉儒因有“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之语,遂疑为画卦所本,然亦尚未以画卦专指河、图,演畴专指洛书。按《礼纬含文嘉》曰:伏羲德合上下,天应以鸟兽文章,地应以河图、洛书,伏羲则而象之,乃作八卦(见孔颖达《周易正义》卷首)。《春秋纬》曰:河以通乾出天苞,洛以流坤吐地符。河龙图发,洛龟书感(亦见《系词正义》)。是皆谓图与书俱画封所本也。自孔安国始析言之,其于《尚书。顾命》之“河图”,《论语》之“河不出图”,皆曰“河图,八封也”;其于《洪范》之“九畴”,则曰“天与禹洛出书,神龟负文而也,列背有数,至于九,禹遂因而第之,以成九类也。”自此说行,而刘歆宗之,亦以为伏羲继天而王,河出图,则而画之,八卦是也;禹治水,锡洛书,法而陈之,《洪范》是也(见《汉书。五行志》)。于是马融、王肃、姚信辈群奉其说,至今牢不可破矣。不知《系词》所言画卦之本已极明白,汉儒不过因“圣人则之”之语而强为附会,安国又析为卦取图、畴取书,其为臆说更不待辨。学者不信《系词》而转信汉儒,可乎?即谓禹演畴本于《洛书》矣,《系词》洛书与河图并言,则皆上古时事,是神禹千百年以前已有洛书,岂直至禹始出乎?《隋书。经籍志》云:圣人受命,则龟龙衔负出于河洛,以纪易代之征。是亦但以为圣王之瑞,未尝谓画卦所本。沈约《宋书。符瑞志》谓:龙图出河,龟书出洛,以授轩辕。《隋经籍志》又谓:河图九篇,洛书六篇,相传自黄帝至周文王所受,则又不以河图专属之伏羲,洛书专属之神禹也。

  ○《易》不言五行五行乃天地自然之理,然易卦但取天、地、风、雷、水、火、山、泽,而不及五行。《尚书》舜禹授受,始言水、火、金、木、土,而又列以为六府,几疑唐虞以前尚未以五者为定名,所谓太、炎帝、少昊、颛顼五德迭王者,皆后人追溯之辞也。然《洪范》鲧堙洪水,汨陈其五行,则又似鲧以前已有此五行名目者,何以易卦初不及之?且泽即水也,坎水、兑泽一物而分配二卦,而金、木之为用于天下者转不及焉,其理殊不可解。后儒据《系辞》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指为河图之数,而以《洪范》所谓一曰水者配河图之天一,谓之天一生水,而河图之位一与六居下,故又谓地六成之,以《洪范》所谓二曰火者配河图之地二,谓之地二生火,而河图之位二与七居上,故又谓天七成之(金、木、土皆仿此)。又泥于孔安国易卦本于河图之说,河图既有此五行,是五行之理已寓与《易》之中。郑渔仲《六经奥论》,因谓《月令》之记四时曰木、火、土、金、水者,乃五行相生之教,《虞书》之记六府曰水、火、金、木、土者,乃五行相克之数,惟《易》与《洪范》所言五行则天地生成之数(即所谓天一生,地六成之云云也),是渔仲亦以五行在《易》中也。然天一地二云云本说大衍之数,并未言生水生火也。即以《洪范》所谓一水二火配之,适相吻合,然亦系《系辞》推阐河图之数如此,而伏羲画卦则但以天、地、风、雷、水、火、山、泽取象,并未及五行也。窃意伏羲画卦,专推阴阳对待变化之理,言阴阳而五行自在其中,其五行之理则另出于图、书。唐虞以前图、书自图、书,易卦自易卦,不相混也。后儒以阴阳、五行理本相通,故牵连入于《易》中,而不知《易》初未尝论及此也。观此则余所谓画卦不本图、书者,益非好为创论矣。

  ○河图刻玉河图,昔人皆以为河中龙马负图,其旋毛有八卦之象。惟元人俞琰则谓玉之有文者,盖据《尚书。顾命》天球河图在东序,谓河图与天球并列,应亦是玉。昆仑产玉,河出昆仑,故亦有玉,当是玉有文具八卦之象耳。此说颇新。按《顾命》河图与大训对列于东西序,孔传谓河图即八卦,大训即典谟,历代传宝之,明此二者皆书策也。若河图是玉之有文者,岂典谟亦玉之有文者乎?则琰之论固臆说也。然大训与宏壁、琬、琰同列,河、图与大玉、夷玉同列,皆是三玉一书,不应简册混于彝器之内。当是古人贵重此二者而刻之于玉,故列入宝器耳。然则非玉之生而有文,乃摹其文于玉也。

  ○《易》阙文衍文《易》未遭秦火,最为完书。然其中阙文衍文亦不一而足。如《系辞》“能悦诸心,能研诸侯之虑”,“侯之”二字为衍文,固人所共知矣。《汉书》杜钦上王凤书,引《易》曰:“正其本,万事理。”今《周易》无此文。沈作《寓简》云:“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观孔子言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则:“公用”句原文应有“弓矢”二字,今无之。王昭素谓“序卦离者丽也”之下诸本有“丽必有所感,故受之以咸,咸者感也”凡十四字,今亦无之。是皆阙也。《朱子语类》载:郭、京《易》“即鹿无虞”鹿作麓,其象词则云:“即麓无虞,何以从禽也”,谓入山麓而无虞人导之,何以从禽也。今作“即鹿无虞,以从禽也”,是误一鹿字,脱一何字也。袁楷谓《文言》有错入《系辞》者,“鸣鹤在阴”以下七节,“自天之”一节,“憧憧往来”以下十一节,皆《文言》也,即“亢龙有悔”一节之重可以明之矣。是又《易》之错简也。王鏊《震泽长语》云:汉文帝时,《十翼》所存惟彖象、《系词》、《文言》。至宣帝时,河上女子掘冢得全《易》,上之。内《说卦》中、下二篇污坏,不可复识,《十翼》遂亡其二,后人以《序卦》、《杂卦》足之。今按《说卦》中乾为天、为圜、为玉、为金、为寒、为冰之类,朱子亦谓其多有不可晓者。而荀九家于乾之下又有为龙为直之类,坤之下又有为牝为迷之类,以及震、巽等卦皆然,明是《说卦》已亡,而后人杂取以补之者,则《说卦》之原文久缺也。又如《上系》第十章自“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至“不疾而速,不行而至”,皆是孔子语,其下又有“子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此之谓也”二语,岂有孔子自作《系词》,又自引己语以证之?则此“子曰”二字亦衍文也。

  ○《尚书》名起于伏生《礼记经解》云:疏通知远,书教也,与易教、诗教并述,未尝云《尚书》也。《左传》、《国语》及战国诸子书,凡引《书》或曰夏书,或曰商书、周书,亦皆无《尚书》之名。其称为《尚书》者,自伏生始。孔安国所谓伏生口授二十馀篇,以其上古之书,谓之“尚书”是也。自有此二字,而后之解者纷纷。王肃谓:上所言,史所书,故曰尚书,则以上为君矣。郑康成云;尚者,上也,尊而重之,若天书然,则以上为天矣。康成又据《纬书玑钤》之说,谓孔子尊而命之曰尚书,则又以尚书为孔子所加矣。即此二字,议论纷然,亦可见汉儒说经破碎穿凿之一斑也。

  ○《尚书》古、今文皆出壁中孔安国《书序》:鲁共王欲坏孔子宅,于壁中得先人所藏虞、夏、商、周之书,此《古文尚书》之出壁中者也。《今文尚书》安国谓伏生之口以传授者,则似非出于壁中,然《史记》云:秦时焚书,伏生壁藏之,其后兵起流亡。汉定天下,伏生求其书,已亡数十篇,独得二十九篇,以教齐鲁之间。班书《艺文志》亦云伏生壁藏之。又刘歆《移太常博士书》云:伏生《尚书》初出屋壁,朽折散绝。是《今文尚书》亦出自壁中。故孔颖达谓伏生初亦得于壁间,传教既久,诵文熟,遂以口授,而安国因谓之口以传授也。刘向《别录》:武帝末,民间有得《秦誓》于壁间者,献之,使博士读说,数月皆起,传以教人。又《后汉书》:建安十四年,黄门侍郎房宏等说云:宣帝本始元年,河内女子有坏老人屋,得古文《泰誓》三篇。王充《论衡》亦云:宣帝时,河内女子发老屋,得《逸尚书》一篇。于是《尚书》二十九篇始定。按《今文尚书》二十八篇,增《泰誓》为二十九篇,则所谓《逸尚书》者即是《泰誓》,是《泰誓》亦出自壁也(按此《泰誓》系伪书,说见后)。盖遭秦有挟书之禁,学者多藏书于屋壁,以避时禁,而俟后世,固不独孔壁中一本也。《后汉书。杜林传》:林于西州得漆书《古文尚书》一卷,虽遭艰困,握持不离。其时孔氏古文传未行,故宝之如此。盖亦先儒所藏而晚出者,可见秦时藏书者不止一处也。

  ○壁书非孔襄所藏 孔壁藏书,《安国传》但云我先人藏其家书于屋壁,而未尝指为何人。《家语序》则谓孔子裔孙子襄所藏。按《史记》子襄为汉惠帝时博士,迁长沙守。而《汉书》惠帝除挟书之禁,则子襄出仕,正当开禁之时。且身为博士,尤可表彰先学,若书是其所藏,岂有不出之以广其传,而尚锢诸屋壁者?按《隋经籍志》汉武时鲁共王坏孔子宅,得其末孙惠所藏之书,字皆古文。陆德明《释文》亦云:《书》者,孔子删录百篇,为之序。秦禁学,孔子末孙惠壁藏之。是藏书者名惠,非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