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子藏
- 笔记
- 谈苑
谈苑
王汾嘲刘分攵云:“常朝多唤子。”盖常朝知班吏多云班,班谓之唤班,分攵应声云:“寒食每寻君。”盖沙汾为坟耳。元二年,辛雍自光禄寺丞移太常博士,顾子敦自给事中除河朔漕,付以治河,京师语曰:“治礼已差辛博士,修河仍用顾将军。”子敦好谈兵,人谓之顾将军也。
苏子瞻与姜潜同坐,潜字至之,先举令云:“坐中各要一物是药名。”乃指子瞻曰:“君药名也。”问其故,对曰:“子苏子。”瞻应声曰:“君亦药名也。君若非半夏,便是厚朴。”问其故,曰:“非半夏厚朴,何故谓之姜制之。”
李公怿于秘书省种竹,云:“使后人见之曰:此李文正手植之竹也。”盖自许他日谥文正也。刘贡父适闻之,曰:“李文政不特能系笔,又善种竹耶。”是时京师有李文政善系笔,士大夫多用之。
邢恕有文学辩论,然多不请而教人,士大夫谓之邢训,竟坐教朝士上书,夺中书舍人,出知随州。后自襄州移领河阳,彭器资作告词云:“勉蹈所闻,无烦多训。”盖讥之也。
孙萃老为御史中丞,不甚言事,以疾辞位得宫观。刘贡父作告词云:“未得闻生之奇论,今乃以疾而固辞。”亦讥之也。
朝士赵昶有两婢善吹笛,知藤州日,以丹砂遗子瞻。子瞻以蕲笛报之,并有二曲,其词甚美,云:“木落淮南,雨晴云梦,日斜风袅。”又云:“自柏伊不见,中郎去后,孤负秋多少。”断章云:“为使君洗尽蛮风瘴雨,作清霜晓。”昶曰:“子瞻骂我矣。”昶南雄州人,意谓子瞻以蛮风讥之。
刘子仪侍郎三入翰林,意望两府颇不怿,移疾不出。朝士问候者,但云虚热上攻。石中立在坐云:“只消一服清凉散便安矣。”盖谓两府始得青凉伞也。张唐公谥钱思公作文墨公,诸子服邀执政诉之,石中立指其幼者云:“此东山一寸金也。”
林、王洙同作直讲,林谓王曰:“何相见之阔也。”王曰:“遭此霖雨。”云:“今后转更疏阔也。”王曰:“何故。”答云:“逢这短晷。”盖讥王之侏儒。
馆中铁火罩,郑天体戏王原叔云:“此王将军兜鍪。”亦谓其侏儒也。
狄青、王伯庸同在枢密府,王常戏狄之涅文云:“愈更鲜明。”狄云:“莫爱否,奉赠一行。”伯庸为之大惭。
真宗东封,访天下隐士,得杞人杨朴。上问曰:“卿临行有人赠诗否?”朴对曰:“臣妻一首云:更无落魄耽杯酒,切莫猖狂爱咏诗。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上大笑,使之复还山。
梁灏八十二岁,雍熙二年状元及第。谢启云:“白首穷经,少伏生之八岁;青云得路,多太公之二年。”后终秘书监。
真宗朝,李沆、王旦同执政。四方奏报祥瑞,沆固灭裂之。如有灾异,则再三数陈,以为失德所招。上意不悦,旦退谓沆曰:“相公何苦违戾如此,似非将顺之意。”沆曰:“自古太平天子,志气侈盛,非事四夷,则耽酒色,或崇释老,不过以此数事自败。今上富于春秋,须常以不如意事裁挫之,使心不骄,则可为持盈守成之主。沆老矣,公它日当见之。”旦犹不以为然。至晚年,东封西杞,礼无不讲。时沆已薨,旦绘像事之,每胸中郁郁,则摩腹环行曰:“文靖文靖。”盖服其姿识也。文靖沆谥也。
驾头者,祖宗即位时所坐也。相传宝之,中使出外勾当,皆责知委状,敢妄奏它事皆伏军令。祖宗旧制也。
真宗禁销金,自东封归。杜亻亻予者,昭宪太后之侄女也,迎贺服之,上怒送太和宫出家。由此人莫敢犯。
陆经多与人写碑铭,颇得濡润。人有问子履近日所写几何,对曰:“近日写甚少,总在街上喝道行里。”
施黔州多白花蛇,螫人必死。县中板簿有退丁者,非蛇伤则虎杀之也。州连蛮獠,三月草长蛇盛,则蛇防戍。至九月,草衰蛇向蛰,则又防秋矣。居民造毒药,取蛇倒悬之,以刀刺其鼻下,以器盛其血第一滴下,用以毒人立死故也。取第二、第三四者,每血一滴,以面和作四丸,中此毒者,先吐血,须臾五脏壅满溃烂。李纯之少监云:“惟朱砂膏可治此毒。”纯之以药救人无数,仍刻其方以示土民。
吴长文使虏,虏人打围无所获,忽得一鹿,请南使观之,须臾剥剔了,已昏夜矣。数兵煮其骨食之,皆呕血。吴左丞留双肾于银器中云:“此最补暖。”旦欲荐之,翌日银器内皆黑色。乃毒矢所毙尔。不敢泄,埋之而去。虏中大寒,匕箸必于汤中蘸之方得入口,不尔与热肉相沾不肯脱。石鉴奉使,不曾蘸箸,以取榛子沾唇如烙,皮脱血流,淋漓衣服上。
丁讽病废,常令两女奴掖侍见客于堂中。讽之病以好色,既废亡赖,益求妙年殊质以厌其心。客出不能送,又令一婢子送至中门曰谢访。以故宾客之至者加多,乃愈于未病时,盖其来不专为讽也。
宰臣食邑满万,始封国公。
郊礼前省内官衣锦,后省衣绣。
后苑银作镀金,为水银所薰,头手俱颤。卖饼家窥炉,目皆早昏。贾谷山采石人,石未伤肺,肺焦多死。铸钱监卒,无白首者,以辛苦故也。
丁讽以馆职病风废于家。一旦,有妄传讽死者,京师诸公竞致奠仪纸酒塞门,讽曰:“酒且留之,纸钱一任别作使用。”讽令乏资,由是获美酝盈室焉。
石曼卿,王氏婿也,以馆职通判海州。官满载私盐两船至寿春,托知州王子野货之。时禁网宽赊,曼卿亦不为人所忌,于是市中公然卖学士盐。
真皇上仙执政,因对奏寇准与南行一郡。丁谓至中书云:“雷州司户。”王曾参政云:“适来不闻有此指挥。”丁云:“停居主人,宜省言语。”王悚息而已。盖王是时僦寇宅而居。
晏殊言作知制诰日,误宣入禁中。时真宗已不豫,出一纸文书视之,乃除拜数大臣。殊奏云:“臣是外制,不敢越职。”上颔之,召到学士钱惟演。殊奏:“臣恐泄漏,乞只宿学士院。”翌日麻出,皆非向所见者,深骇之而不敢言也。
●卷三
真宗上仙,明肃召两府入谕之,一时号泣,明肃曰:“有日哭在,旦听处分。”议毕,王曾作参政,当秉笔至云淑妃为皇太妃,曾卓笔云:“适来不闻此语。”丁崖州曰:“遗诏可改邪?”众皆不敢言。明肃亦知之,始恶丁而嘉王曾之直也。丁崖州曰:“遗诏可改邪?”众皆不敢言。明肃亦知之,始恶丁而嘉王曾之直也。
澶渊之幸,陈尧叟有西蜀之议,王钦若赞金陵之行,持迟未决,遣访寇准,准云:“惟有热血相泼尔。”浸润者云,殊无爱君之心。讲和之后,兵息民安,天意悦豫。而钦若激以城下之盟,欲报东门之役。既弗之许,则说以神道设教,镇服戎心,祥符中所讲礼文悉起于此也。
丁谓在崖州方奕棋,其子哭而入云:“适闻有中使渡海将至矣。”谓笑曰:“此王钦若使人来吓我尔。”使至谢恩毕,乃传宣抚(以下原书残缺)。
夏守恩作殿帅,旧例诸营马粪钱分纳诸帅。守恩受之,夫人别要一分。王德用作都虞候独不受。又章献上仙,内官请坐甲,王独以谓不须。兴国寺东火,张耆枢相宅近,须兵防卫,王不与。以此数事作枢密副使。
省试,《王射虎侯赋》云:“讲君子必争之艺,饰大人所变之皮。”《贵老为其近于亲赋》云:“睹兹黄之状,类我严君之容。”试官大噱。
永叔云:开封多为皇亲所扰,送一卒云,为鹁鸽飞而不下。
韩魏公尝梦崔侍郎在客位,后觉问客将有何官,客云:“崔县尉在客位。”乃崔台符也。台符明法出身,致位通显,官制行合作尚书,而只除刑部侍郎。寄禄至光禄大夫,后夺一官,终于正议大夫,正议大夫亦侍郎也。
魏氏有李后主画竹,题跋甚多,其一云:“宋孟噪清臣诚同一观。”又有李书云:“元丰辛酉清明后三日,中书昭文位观,传正邃明,邦直志道,三公执政,张诚一武人用事者耳。”
程戡侍郎自言为御史时,接伴虏人,张观中丞教之曰:“待之以礼,答之以简。”戡佩服其言,或云不然。虏人见人语简,便生疑心,殛忄凶人不若旷然以诚接之。
吕文靖教马子山云:“事不要做到十分。”子山初未谕,其后语人云:“一生只用此一句不尽。”李若谷教一门生云:“清勤和缓。”门人曰:“清廉、勤瘁、和同则闻命矣,缓安可为也?”李公云:“天下甚事不是忙后坏了。”韩稚圭教一门生云:“稳审着,大事将做小事做,小事将做大事看。胡援教人心中稍疑,事便不要做。”永叔言:“观人题壁,便可知其文章。”
熙宁中,福建贼廖恩攻剽数郡,杀害捕盗官,东南为之骚然,凡恩所经涉,监司守将皆坐贬绌,其余相连得罪者不可胜计。既乃招降予官,朝廷以其悍勇,颇任使之。一旦,恩至三班院供家状云:“自出身历任以来,并无公私过犯。”有一班行李师益亦同供状,乃云:“前任信州巡检,为寥恩事勒停。”都下相传以为笑焉。
杜祁公为枢密使,内降某人与近上班行。停之数日,同列促之不听。中使宣催,公翌日奏某人是谁,奏请容商量。初不宣谕,再三论之,方云是贵妃诞育时产媪之子。又再三论之,只除三班借职。又求监都商税院。公奏云:“此系三司举官。一岁四十万贯税额。”坚持不可,犹得南排岸。
大内都知张惟吉请谥,礼官以吉前持温成丧,不当居皇仪殿。一夕争之至明,时宰阿谀顺旨,惟吉顿足泣下,缘此得谥“忠惠”。陈执中以不正谏前事,至死礼官谥曰“荣灵”。
晏丞相知南京,王琪、张亢为幕客。泛舟湖中,只以诸妓自随。晏公把柁,王、张操篙。琪南方人,知行舟次第,至桥下故使船触柱而横,厉声呼曰:“晏稍使柁不正也。”
范希文知邓州,是时法网疏阔,监司尚预游晏。张去惑为点提刑狱,醉中起舞,既而曰启谏议坏了提刑也。
朱东之自言作滁州推官时,欧阳永叔为太守,杜彬作ヘ晓音律。永叔自琅琊山幽谷亭醉归,妓扶步行,前引以乐。彬自亭下舞一曲破直到州衙前,凡一里余。永叔诗云:“杜彬琵琶皮作弦。”元五年,彬子焯在金陵,或问皮何以作弦,焯云:“永叔诗词之过也。琵琶诚好,乃国初老聂工造。世间只有四面,今尚收藏在家,但无皮弦事尔。”
朱柬之云:昔年为宿州符离令,孙元规以节副安置,每来县中打球射弓,后以礼部侍郎致仕。英宗即位,起知庆州,元规私语朱云:“当时作枢副,以不读□温成册,出于水门外,濮王送书相别,称美其节概,亦有书答之。后来验书,乃英宗询翰。今日一起,其端自此,人事倚伏不可知也。”
唐子正,桂州人,为举人时入京,道中遇一道人,服破敝,人皆疑其盗也,疏之。道人者辞去,留一诗与蔡州门卒,候唐过,予之。验其日乃辞去之日也,相去已十程矣。诗曰:“知汝有心求富贵,到头无分学神仙。”又云:“直待角龙危燕会,好来黄壁卧林泉。”后三十年,子正以太子中舍通判邕州,交址入城,子正自缢于官舍壁下,乃熙宁九年正月二日也,岁在丙辰,故曰“角龙。”正月二日,危月燕直日,故曰“危燕。”予儿童时已闻此诗,验于三十年后,乃知交址一覆三州,杀人无数,亦非偶然尔。
贾易以谏官责知怀州,替郑佾赴缺。李之仪梦郑佾依旧知怀州,数数对亲朋言此梦,既而易以到官上表,再贬知广德军。佾已知单州,待缺尚逮自言于朝廷,复以怀州还佾之。仪之梦遂验。
吴充病赘,仁宗见之掩鼻,既而谕执政者曰:“充病矣。”其后执政进拟差除,不敢公去充,但于姓名下小书病字,以是终仁宗世充罕至京师。一旦神宗即位,充历践二府,日在上左右,其赘比旧加大冗且腥甚,而上不恶焉,则夫命之至也,虽病也有物盖之矣。
滕元发云:一善医者云,取《本草》白字药,服之多验。苏子容云:“黑字是后人益之。”
宋次道云:唐三百年,惟薛苹为滑帅,田弘正为魏师,兴河役力省工倍,它时未尝略为患也。
馆中同列疾王文穆,使陈越寝如文穆之尸,石中立作文穆之妻哭其傍,余人歌虞嫔于前后。钦若闻之密奏,将尽逐之。王文正持其奏不下。
苏涣郎中押伴夏人云:卖银五千两,买乐人幞头四百枚,薰衣香龙脑朱砂凡数百两,及买绫为壁衣。
陈执中作相,杜祁公引年,一表便许,止除少师,物论喧然。富彦国在郓,叶道卿在青,皆不平之。执中守亳病甚,累表乞致仕不允,移曹南卧京第者逾年,又五年方许致仕。是时富公作相,欲矫前事耳。
猴部头,猿父也,衣以绯优服,常在昭宗侧。梁祖受禅,张御筵,引至坐侧,熟视梁祖,忽奔走号踯,褫其衣冠。全忠大怒,叱令杀之。唐之旧臣无不愧怍。
陈靖为吏部员外郎,晓三命,自言官高寿长。一旦卒,附婢子语:“平生最厚薛向。”向往见之,婢子冠带而出,语言动作真靖也。向问吏部平生自知命,何乃至此,答云:“某甚有官寿,皆如术数,但以不葬父母,乃被克折。”既而泣下,向欲质以一事,乃问以阴中善恶之报。靖言世间所传皆不诬也,只如张退传官职寿康,人所仰望,然酆都造狱,明年三月成矣,不可不戒也。向密记其说。明年,车驾游池,宣召张士逊。士逊至,向适于稠人中望见之,以为士逊精健如此,鬼语乃妄言耳。明日,闻士逊薨矣。
郭逵伐交州,行师无纪律,其所措置殆可笑也。进兵有日矣,乃付诸将文字各一大轴,谓之将军下令,字画甚细,节目甚繁,又戒诸将不得漏泄。诸将近灯火窃观之,徐禧尝见之,云:“如一部《尚书》多。”禧三日夜读之方竟。则诸将仓猝之际,何暇一一也。内一事云:一交人好乘象,象畏猪声,仰诸军多养猪,如象则以锥刺猪,猪既作声,象自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