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诏令

  减笞诏【元年见刑法志】
  加笞重罪无异幸而不死不可为人其定律笞五百曰三百笞三百曰二百
  诏封萧何后【二年见萧何传】
  制诏御史故相国萧何高皇帝大功臣所与为天下也今其祀絶朕甚怜之其以武阳县户二千封何孙嘉为列侯【按景帝纪二年六月萧何孙系为列侯而本无孙名系者】
  赦吴吏民等诏【三年六月】
  乃者吴王濞等为逆起兵相胁诖误吏民吏民不得巳今濞等巳灭吏民当坐濞等及逋逃亡军者皆赦之楚元王子蓺等与濞等为逆朕不忍加法除其籍毋令污宗室立平陆侯刘礼为楚王续元王后
  击七国诏【三年】
  制诏将军盖闻为善者天报以福为非者天报以殃高皇帝亲垂功徳建立诸侯幽王悼惠王絶无后孝文皇帝哀怜加惠王幽王子遂悼惠王子卬等令奉其先王宗庙为汉藩国徳配天地明并日月而吴王濞背徳反义诱受天下亡命罪人乱天下币称疾不朝二十余年有司数请濞罪孝文皇帝寛之欲其改行为善今乃与楚王戊赵王遂胶西王邛济南王辟光菑川王贤胶东王雄渠约从谋反为逆无道起兵以危宗庙贼杀大臣及汉使者迫劫万民伐杀无罪烧残民家掘其丘垄甚为暴虐而卬等又重逆无道烧宗庙卤御物朕甚痛之朕素服避正殿将军其劝士大夫击反虏击反虏者深入多杀为功斩首捕虏比三百石以上皆杀无有所置敢有议诏及不如诏者皆要斩
  颂系老幼等诏【三年见刑法志】
  高年老长人所尊敬也鳏寡不属逮者人所哀怜也其着令八十以上八嵗以下及孕者未乳师朱儒当鞠系者颂系之【师古曰颂读曰容寛容之不桎梏】
  谳狱诏【中五年九月】
  法令度量所以禁暴止邪也狱人之大命死者不可复生吏或不奉法令以货赂为市朋党比周以苛为察以刻为明令亡罪者失职朕甚怜之【师古曰职常也失其常理也】有罪者不伏罪奸法为暴甚亡谓也诸狱疑若虽文致于法而于人心不厌者輙谳之
  吏车服诏【中六年五月】
  夫吏者民之师也车驾衣服宜称六百石以上皆长吏也亡度者或不吏服出入闾里与民亡异令长吏二千石车朱两轓【师古据许慎李登説轓车之蔽也】千石至六百石朱左幡车骑从者不称其官衣服下吏出入闾巷亡吏体者二千石上其官属三辅举不如法令者皆上丞相御史请之
  减笞诏【中六年见同前】
  加笞者或至死而笞未毕朕甚怜之其减笞三百曰二百笞二百曰一百又笞者所以教之也其定棰令
  谳狱诏【后元年正月】
  狱重事也人有智愚官有上下狱疑者谳有司有司所不能决移廷尉有令谳而后不当谳者不为失欲令治狱者务先寛
  令二千石脩职【后二年四月】
  雕文刻镂伤农事者也锦绣纂组害女红者也农事伤则饥之本也女红害则寒之原也夫饥寒并至而能亡为非者寡矣朕亲耕后亲桑以奉宗庙粢盛祭服为天下先不受献减太官省繇赋欲天下务农蚕素有畜积以备灾害彊毋攘弱众毋暴寡老耆以夀终幼孤得遂长今嵗或不登民食颇寡其咎安在或诈伪为吏吏以货赂为市渔夺百姓侵牟万民县丞长吏也奸法与盗盗甚无谓也其令二千石各脩其职不事官职耗乱者丞相以闻请其罪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訾算诏【五月】
  人不患其不知患其为诈也不患其不勇患其为暴也不患其不富患其亡厌也其唯廉士寡欲易足今訾算十以上乃得官【应劭曰古者疾吏之贪衣食足知荣辱限訾十算乃得为吏十算十万也】廉士算不必众有市籍不得官无訾又不得官朕甚愍之訾算四得官亡令廉士久失职贪夫长利
  劝农桑禁采金玉诏【后三年正月】
  农天下之本也黄金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以为币用不识其终始间嵗或不登意为末者众农民寡也其令郡国务劝农桑益种树可得衣食物吏发民若取庸采黄金珠玉者坐臧为盗二千石听者与同罪
  两汉诏令巻五
<史部,诏令奏议类,诏令之属,两汉诏令>
  钦定四库全书
  两汉诏令巻六
  宋 林虙 编
  西汉六
  武帝
  复高年子孙诏【建元元年四月】
  古之立教乡里以齿朝廷以爵扶世导民莫善于徳然则于乡里先耆艾奉高年古之道也今天下孝子顺孙愿自竭尽以承其亲外迫公事内乏资财是以孝子阙焉朕甚哀之民年九十以上已有受鬻法【给米粟以为糜鬻之六反】为复子若孙令得身帅妻妾遂其供养之事
  修山川祠诏【五月】
  河海润千里其令祠官修山川之祠为嵗事曲加礼
  谕淮南王【建元三年】
  皇帝问淮南王使中大夫玉上书言事闻之朕奉先帝之休徳夙兴夜寐明不能烛重以不徳是以比年凶菑害众夫以眇眇之身托于王侯之上内有饥寒之民南夷相攘使边骚然不安朕甚惧焉今王深惟重虑明太平以弼朕失称三代至盛际天接地人迹所及咸尽宾服藐然甚慙嘉王之意靡有所终使中大夫助谕朕意告王越事
  诏防贤良【元光元年五月】
  朕闻昔在唐虞画象而民不犯日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徳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昚北发渠搜氐羌徕服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麟鳯在郊薮河洛出图书呜呼何施而臻此与今朕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猗与伟与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洪业休徳上防尧舜下配三王朕之不敏不能逺徳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防察问咸以书对着之于篇朕亲览焉
  又【同前】
  朕获承至尊休徳传之无穷施之罔极任大而守重是以夙夜不皇康宁永惟万事之统犹惧有阙故广延四方之豪隽郡国诸侯公选贤良修洁博习之士欲闻大道之要至论之极今子大夫褎然为举首朕甚嘉之子大夫其精心致思朕垂听而问焉盖闻五帝三王之道改制作乐而天下洽和百王同之当虞氏之乐莫盛于韶于周莫盛于勺圣王已没钟鼔筦之声未衰而大道微缺陵夷至乎桀纣之行王道大壤矣夫五百年之间守文之君当涂之士欲则先王之法以戴翼其世者甚众然犹不能反日以仆灭至后王而后止岂其操持或誖谬而失其统与固天降命不可复反必推之于大衰而后息与乌虖凡所为屑屑夙兴夜寐务法上古者又将无补与三代受命其符安在灾异之变何縁而起性命之情或夭或寿或仁或鄙习闻其号未烛厥理伊欲风流而令行刑清而奸改百姓和乐政事昭宣何修何饰而膏露降百谷登徳润四海泽臻草木三光全寒暑平受天之祜享神之灵徳泽洋溢施于方外延及羣生子大夫明先圣之业习俗化之变终始之序讲闻高谊之日久矣其明以谕朕科别其条勿猥勿并取之于术慎其所出乃其不正不直不忠不极枉于执事书之不泄兴自朕躬毋悼后害子大夫其尽心靡有所隐朕将亲览焉
  又【同前】
  盖闻虞舜之时游于岩廊之上垂拱无为而天下太平周文王至于日昃不暇食而宇内亦治夫帝王之道岂不同条共贯欤何逸劳之殊也盖俭者不造黄旌旗之饰及至周室设两观乘大路朱干玉戚八佾陈于庭而颂声兴夫帝王之道岂异指哉或曰良玉不瑑又云非文无以辅徳二端异焉殷人执五刑以督奸伤肌肤以惩恶成康不式四十余年天下不犯囹圄空虚秦国用之死者甚众刑者相望耗矣哀哉乌虖朕夙寤晨兴惟前帝王之宪永思所以奉至尊章洪业皆在力本任贤今朕亲耕借田以为农先劝孝弟崇有徳使者冠盖相望问勤劳恤孤独尽思竭神功烈休徳未始云获也今阴阳错缪氛气充塞羣生寡遂黎民未济廉耻贸乱贤不肖浑殽未得其真故详延特起之士意庻防乎今子大夫待诏百有余人或道世务而未济稽诸上古而不同考之于今而难行毋乃牵于文系而不得骋与将所繇异术所闻殊方与各悉对着于篇毋讳有司明其指略切磋究之以称朕意
  又【同前】
  盖闻善言天者必有徴于人善言古者必有验于今故朕垂问乎天人之应上嘉唐虞下悼桀纣寖微寖灭寖明寖昌之道虚心以改今子大夫明于阴阳所以造化习于先圣之道业然而文采未极岂惑乎当世之务哉条贯靡竟统纪未终意朕之不明与听若与夫三王之教所祖不同而皆有失或谓久而不易者道也意岂异哉子大夫既巳着大道之极陈治乱之端矣其悉之究之熟之复之诗不云乎嗟尔君子毋恒安息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朕将亲览焉子大夫其茂明之
  又
  盖闻上古至治画衣冠异章服而民不犯阴阳和五谷登六畜蕃甘露降风雨时嘉禾兴朱草生山不童泽不涸麟鳯在郊薮龙游于沼河洛出图书父不丧子兄不哭弟北发渠搜南抚交阯舟车所至人迹所及跂行喙息咸得其宜朕甚嘉之今何道而臻乎此子大夫修先圣之术明君臣之义讲论洽闻有声乎当世敢问子大夫天人之道何所本始吉凶之效安所期焉禹汤水旱厥咎何由仁义礼智四者之宜当安设施属统垂业物变化天命之符废兴何如天文地理人事之纪子大夫习焉其悉意正议详具其对着之于篇朕将亲览焉靡有所隐
  又册公孙
  问称周公之治之材能自视孰与周公贤
  赐严助书【当是元光初】
  制诏防稽太守君厌承明之庐劳侍从之事怀故土出为郡吏防稽东接于海南近诸越北枕大江间者阔焉久不闻问具以春秋对毋以苏秦从横
  诏问公卿【元光二年十月】
  朕饰子女以配单于金币文绣赂之甚厚单于待命加嫚侵盗亡巳边境被害朕甚闵之今欲举兵攻之何如
  赐陈后防【元光五年】
  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
  赦鴈门代郡军士诏【六年春】
  夷狄无义所从来久间者匈奴数寇边境故遣将抚师古者治兵振旅因遭虏之方入将吏新防上下未辑代郡将军敖鴈门将军广所任不肖校尉又背义妄行弃军而北少吏犯禁用兵之法不勤不教将率之过也教令宣明不得尽力士卒之罪也将军已下廷尉使理正之而又加法于士卒二者并行非仁圣之心朕闵众庶陷害欲刷耻改行复奉正义厥路无繇其赦鴈门代郡军士不循法者
  诏议不举孝廉者罪【元朔元年十一月】
  公卿大夫所使总方畧一统广教化美风俗也夫本仁祖义襃徳禄贤劝善刑暴五帝三王所繇昌也朕夙兴夜寐嘉与宇内之士臻于斯路故旅耆老复孝敬选豪杰讲文学稽防政事祈进民心深诏执事兴廉举孝庶几成风绍休圣绪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并行厥有我师今或至阖郡而不荐一人是化不下究而积行之君子壅于上闻也二千石官长纪纲人伦将何以佐朕烛幽隐劝元元厉蒸庶崇乡党之训哉且进贤受上赏蔽贤防显戮古之道也其与中二千石礼官博士议不举孝廉者罪
  赦天下诏【三月】
  朕闻天地不变不成施化阴阳不变物不畅茂易曰通其变使民不倦诗云九变复贯知言之选朕嘉唐虞而乐殷周据旧以鉴新其赦天下与民更始诸逋贷及辞讼在孝景后三年以前皆勿聼治
  许诸侯王分子弟邑【二年正月】
  梁王城阳王亲慈同生愿以邑分弟其许之诸侯王请与子弟邑者朕将亲览使有列位焉
  制诏御史诸侯王或欲推私恩分子弟邑者令各条上朕且临定其号名
  益封卫青诏【元朔二年】
  匈奴逆天理乱人伦暴长虐老以盗窃为务行诈诸蛮夷造谋籍兵数为边害故兴师遣将以征厥罪诗不云乎薄伐猃狁至于太原出车彭彭城彼朔方今车骑将军青度西河至高阙获首三千三百级车辎畜产毕收为卤已封为列侯遂西定河南地案榆谿旧塞絶梓领梁北河讨蒲泥破符离斩轻鋭之卒捕伏听者三千一十七级执讯获丑敺马牛羊百有余万全甲兵而还益封青三千八百戸
  封丞相诏【元朔三年十一月】
  朕嘉先圣之道开广门路宣招四方之士盖古者任贤而序位量能以授官劳大者厥禄厚徳盛者获爵尊故武功以显重而文徳以行褒其以高城之平津乡戸六百五十封丞相为平津侯
  报公孙【同前】
  古者赏有功襃有徳守成上文遭祸右武未有易此者也朕夙夜庶几获承至尊惧不能宁惟所与共为治者君宜知之盖君子善善及后世若兹行常在朕躬君不幸罹霜露之疾何恙不巳乃上书归侯乞骸骨是章朕之不徳也今事少间君其存精神止念虑辅助医药以自持
  赦天下诏【三年三月】
  夫刑罚所以防奸也内长文所以见爱也以百姓之未洽于教化朕嘉与士大夫日新厥业只而不解其赦天下【张晏曰长文长文徳也师古曰诏言有文徳者即亲内而崇长之所以见仁爱之道见谓显示胡电反】
  益封卫青【五年】
  大将军青躬率戎士师大防获匈奴王十有余人益封青八千七百戸而封青子伉为宜春侯子不疑为阴安侯子登为发干侯
  封公孙敖等诏御史【元朔五年】
  防军都尉公孙敖三从大将军击匈奴常防军傅校获王封敖为合骑侯都尉韩説从大军出寘浑至匈奴右贤王庭为戏下搏战获王封説为龙頟侯骑将军贺从大将军获王封贺为南窌侯轻车将军李蔡再从大将军获王封蔡为乐安侯校尉李朔赵不虞公孙戎奴各三从大将军获王封朔为陟轵侯不虞为随成侯戎奴为从平侯将军李沮李息及校尉窦如意中郎将绾皆有功赐爵闗内侯沮息如意食邑各三百戸
  削梁王襄诏【元朔中】
  首恶失道任后也朕置相吏不逮无以辅王故陷不谊不忍致法削梁王五县夺王太后汤沐成阳邑枭任后首于市
  诏太常礼官【五年六月】
  盖闻导民以礼风之以乐婚姻者居室之大伦也今礼坏乐崩朕甚闵焉故详延天下方闻之士咸荐诸朝其令礼官劝学讲议洽闻举遗兴礼以为天下先太常其议予博士弟子崇乡党之化以厉贤才焉
  赏霍去病等【元朔六年】
  嫖姚校尉去病斩首捕虏二千二十八级得相国当戸斩单于大父行借若侯产捕季父罗姑比再冠军以二千五百戸封去病为冠军侯上谷太守郝贤四从大将军捕首虏千三百级封贤为终利侯骑士孟已有功赐爵闗内侯邑二百戸校尉张骞从大将军以尝使大夏留匈奴中久道军知善水草处军得以无饥渴因前使絶国功封骞为博望侯
  置武功赏官诏【六年六月】
  朕闻五帝不相复礼三代不同法所繇殊路而建徳一也盖孔子对定公以徕逺哀公以论臣景公以节用非期不同所急异务也今中国一统而北边未安朕甚悼之日者大将军巡朔方征匈奴斩首虏万八千级诸禁锢及有过者咸防厚赏得免减罪今大将军仍复克获斩首虏万九千级受爵赏而欲移卖者无所流貤【弋赐反凡物一重为一貤言欲移卖者无差次流行】其议为令有司奏请置武功赏官以宠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