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目订误

  以王叡为尚书令
  按令字衍分注叡迁尚书与纲异考之魏书分注是也
  魏文帝太和十年目
  二十五郡在河南
  按郡字衍合上下文观之自眀
  太和十五年目
  遂哭尽一夜
  按孝文时以禫祭宿庙中昬暮举哀哭尽乙夜谓哭声自甲夜至乙夜非自昬逹曙之谓也讹乙为一必传写失之
  太和十六年目
  至于和穆
  按拓拔猗防追諡桓帝微力追諡穆帝今作和穆误或言此避渊圣讳亦非桓字见于纲目多矣不应独避此一字
  齐武帝建武四年目
  内仗遥欣
  按史言内仗遥欣兄弟盖遥欣乃遥光弟也萧鸾簒位遥光賛成之力居多鸾深仗遥光以其弟遥欣有武干因并仗之其实遥光乃心膂而遥欣则爪牙也此条本叙遥欣事故以遥欣为主而以兄弟二字括遥光在内此史家叙事賔主之法应尔也今删兄弟二字则举遥欣而漏遥光下文何以突接以遥光为扬州遥欣为荆州云云耶
  永泰元年目
  王敬则以奉南康侯子恪为名子恪亡走不知所在按通鉴本文前吴郡太守南康侯子恪嶷之子也敬则起兵云云盖子恪虽罢郡而尚在吴地时敬则自防稽举兵向建康欲奉子恪为主而子恪于兵未逹郡之前即已潜遁旋诣建康其详书子恪为嶷之子者为下齐主欲尽诛髙武子孙起本今分注削前吴郡太守及嶷之子八字则子恪从何地亡走耶并下逹建康诸事皆无根矣
  魏太和二十三年目
  烈处分行台
  按孝文殂于谷塘于烈时留守洛阳彭城王遣使奉诏徴太子且宻以凶问吿烈烈处分行留举止无变处分行留者谓处分扈従太子南行及留台应行事宜也今作行台踈矣
  齐东昬永光元年目
  以文季坦之为仆射
  按沈文季为仆射在眀帝末年眀帝遗诏又有以沈文季江祏为左右仆射之命至东昬改元之八月文季厯仆射之官已逾年矣是时以平遥光之功文季自侍中仆射加镇军将军之号今分注作平遥光后文季始与坦之同时除仆射非也又上文叙平遥光事内有萧坦之而无沈文季则此处文季之上亦不应遗其姓
  月数十日乃报
  按史言台阁案奏阅数十日乃报谓东昬狂惑批报稽遅有厯数十日之久者讹阅为月亦必传写失之
  永元二年目
  崔慧景济江遣使奉江夏王寳为主
  按江夏上当従通鉴有南徐兖二州刺史七字江夏时镇京口故慧景自广陵济江奉之为主而江夏亦勒兵随慧景南逼建康及兵败皆死齐主既赦其余党复有曲赦南徐兖二州事为慧景従南兖还兵而南徐应之耳谛观下文则此七字必不可删矣
  永元二年纲
  齐曲赦建康徐兖
  按徐兖当作南徐兖二州是时徐州治钟离兖州治淮隂非当日宣赦所及也
  梁武帝天监四年目
  梁遣将军马仙琕救
  按是时义阳围急梁遣将军马仙琕救义阳救字下删义阳二字事不眀矣
  天监六年目
  水死者十余万
  按钟离之役两军力战于淮上魏军大溃投水死者十余万谓溃军争投淮水而死也投字不可删
  魏孝眀帝正光四年目
  荣隂散其畜牧资财
  按史叙尔朱荣之事曰时四方兵起荣隂有大志散其畜牧资财招合骁勇结纳豪杰于是侯景诸人皆往依之盖隂有大志者乃散财结客之根源也分注删之失本意矣
  魏孝武永熈二年纲
  魏以贺抜岳为雍州刺史
  按通鉴魏主以岳为都督雍华等二十州诸军事雍州刺史于都督诸军事下仍以雍州刺史结衔者盖雍州乃其治所故当日之系衔如此更以岳本传考之永泰二年岳已授都督三雍诸军事雍州刺史齐神武讨尔朱以岳之应义旗也复授岳开府兼仆射大行台雍州刺史至孝武贰于神武欲倚关中以抗晋阳于是特广岳之所统进都督雍华等二十州诸军雍州刺史孝武之委任贺拔在于都督二十州而不以雍州刺史为重眀矣岳既拜新命则侯莫陈恱之徒皆应禀受节度故岳得召恱防于髙平及岳见杀于恱而宇文泰曰恱害元帅谓恱以州将戕主帅也今削去都督雍华等二十诸州军事而但书以贺防岳为雍州刺史是举其轻而遗其重且未考岳已久为雍州也
  东魏孝静帝天平四年目
  东魏郎中杜弼以在位贪污请治之云云
  按是条当従通鉴系八月魏克恒农一条后所谓将兵出拒魏者正拒魏既拔农乗胜东略之兵也先是东魏西侵失利引还魏兵未尝出境东魏无出师拒敌事也
  梁武帝大同十年目
  何敬容复为太子詹事尝于圃自讲老荘敬容谓人云云
  按此乃敬容因太子之好学故于侍言之后退而与人私议其事也尝于圃自讲老荘之上不应漏太子二字
  太清二年纲
  梁遣散骑常侍徐陵如魏
  按是时元魏分裂为东西东魏先尝遣使求成于梁至是梁遣徐陵如东魏所以报邺下之使也魏上当有东字乃不与关西混耳
  东魏孝静帝武定七年目
  髙澄获衡州刺史兰钦子京以为膳奴
  按衡州当作徐州兰钦之见获史虽不着其事然以史之前后考之必在东魏遣行台辛术略定江淮以北时也若梁之衡州其地僻在岭海之间【五代志梁置衡州于南海郡含洭县】非东魏兵力所能至真所谓风马牛不相及耳
  武定八年目
  洋乃发晋阳
  按髙洋先欲受禅自晋阳拥兵东行以众议未协至辽阳而还继因宋景业等敦劝复发晋阳遂至邺受禅今分注漏中间洋还晋阳事而于司马子如逆洋辽阳固言未可下即继以景业复劝之洋乃发晋阳云云踈略甚矣洋至辽阳则去晋阳已逺何复自晋阳起程耶【辽阳在上党西北百八十里见阚骃十三州志唐置辽州于此】
  西魏文帝大统十六年纲
  洛阳平阳皆入于齐
  按西魏宇文泰闻髙洋称帝大举伐之不战而还于是河南自洛阳河北自平阳以东皆入于齐史盖眀言洛阳平阳以东之地不谓洛阳平阳也又考西魏大统三年取东魏洛阳眀年失之寻又取之及宇文泰邙山之败洛阳复入东魏逮髙洋称帝之嵗其不关西久矣而可谓洛阳之地是年入于齐乎又平阳即东魏之晋州乃髙欢霸业所基至髙纬末年平阳不守而齐祚由之以倾中间宇文氏不得而窥也以素为髙氏根本之地而云平阳入齐自是年始尤误矣
  梁敬帝太平元年目
  安都帅十二骑突其陈破之
  按齐将徐嗣徽留船芜湖自丹阳步上陈霸先追侯安都徐度皆还盖前此遣安都立栅梁山以御齐至是以齐师益逼建康震骇故特追还梁山之师与之并力却敌白城幕府之战或冲其前或击其背齐师奔北安都力战之功为多则分注于齐师未破之先不应漏却追还安都一节也安都立栅梁山分注书之其追还建康分注不书然则安都帅骑突陈时从何忽至乎
  陈武帝永定元年纲
  周祔太祖于太庙
  按通鉴乙酉周王祀圜丘丙戍祀方丘甲午祭太社其下重起云戊子太祖神主祔于太庙七庙始共用一太牢云云自乙酉至祭太社叙周眀帝事戊子以下则叙陈武帝事也武帝以是月戊辰受梁禅辛巳追尊皇考文讃为景皇帝庙号太祖戊子祔神主于太庙若一家之事何故越戊子而先叙甲午事乎【陈书武帝纪戊子迁景皇帝神主祔于太庙又七庙共用一太牢事具五代志】今既削祀圜丘三句而仍冠周字于太祖祔庙之上是误合两国典祀为一以陈氏祔庙为周氏事矣
  齐后主武平二年目
  齐主抜刀镮筑其辫头良久乃释之
  按通鉴筑上有乱字句絶辫上无其字当时刑人皆先辫头如隋主将斩宇文化及已解衣辫发已而释之是也今分注因误断其句遂輙删易本文
  周宣帝大象元年目
  事由乌丸轨宇文孝伯因言轨捋须事
  按周主问郑译曰我脚杖痕谁所为也译对以事由乌丸轨宇文孝伯言曩日被谴皆出二人也初周髙祖纳轨言谴责太子时译为宫尹坐除名其衔轨尤深故因周主之问并发轨曩日捋须事欲以激周主之怒致轨必死史文本自分眀而胡氏读史管见乃谓孝伯賛成杀轨事盖将以自免是误以事由乌丸轨为句而以宇文孝伯四字属下句读谓捋须事乃发自孝伯之口其读书亦太灭裂矣分注頋采其说録之于后亦未审于句读也【胡三省通鉴注亦仍管见之误王志坚读史商语中曽正之然不知此误实自管见始也】
  大象二年目
  御史大夫栁裘韦謩
  按是时天元疾笃刘昉郑译及御饰大夫栁裘内史大夫韦謩同谋引杨坚辅政御饰内史皆宇文改官制后所定官名今分注于二人之官各采其一字并称之为御史大夫何其踈也随受周禅后改宇文官制悉従汉魏之后始复置御史台
  隋文帝开皇九年纲
  八月以王雄为司空
  按王雄当従通鉴作广平王雄考隋书雄文帝族子由刋国公进封广平王今以爵为姓误矣
  开皇十年目
  挥楚不堪即命斩之
  按通鉴帝每于殿庭捶人一日之中或至数四尝怒问事挥楚不甚即命斩之问事行杖之人也帝见问事行杖不力故怒而斩之今于帝每于殿庭捶人下改此二句尚可解乎
  仁夀四年目
  卢毓与朱涛谋出兵拒谅涛不可毓追斩之
  按通鉴毓与涛谋拒谅涛大惊曰王以大事相付何得有是语因拂衣而去毓追斩之盖涛语毕即拂衣去故毓追而斩之今既删拂衣事则追字赘矣
  炀帝大业十三年目
  以柴绍为右领军府长史谘议
  按通鉴李渊以柴绍为右领军府长史其下又云谘议谯人刘瞻领西河通守此另一事与上置左右二军事不属盖渊初起兵以西河不従义师既遣世子建成等攻拔其郡执郡丞髙徳儒戮之而西河尚未置守至是渊开大将军府广置官属而用幕府谘议参军刘瞻领西河郡事今以谘议二字连上长史为句而削去刘瞻领西河通守事直以谘议为柴绍兼官句读之舛文义之谬甚矣
  迁居大兴殿后聴思亷扶王至閤下
  王幼学集览云后聴句絶注见晋愍帝建兴元年听事陈济正误云听即防字六朝以来乃始加厂然按之文义二说皆非也唐兵克长安代王左右皆奔散独侍读姚思亷侍侧军士将登殿思防叱而下之及唐公迁王居大兴殿后思防犹侍王不去唐公义之故聴其扶王至閤下泣拜而去盖聼者唐公不夺思防之守而聴之耳集览不得其句读而强为之解误矣陈氏着正误一编凡正集览之误四百余条皆援据精审独此条殊乖踈眀正间编通鉴纂要者遂輙于聴上加厂沿两家之误而窜易旧文失有甚焉者矣【此条辨正误之失附见若集览误而陈氏未及正者尚甚多不能枚举也】
  恭帝义宁二年目
  蘓威在东都
  按都当作郡因字相似而讹















  纲目订误巻二
  钦定四库全书
  纲目订误巻三
  常熟陈景云撰
  唐髙祖武徳元年目
  何须作书语耶
  按李宻责数宇文化及语中有不追诸葛瞻之忠诚乃为霍禹之恶逆二语故化及嗔其作书语谓宻称引书史事已所不解也今此二语已削之则化及语中所云书语何所指耶
  太宗贞观十九年目
  上自将步骑四千为竒兵
  按通鉴本文上以髙丽兵在安市城东南依山而陈故命李世勣将步骑五千陈于西岭以当之此正兵也长孙无忌帅兵自山北狭谷以冲其后此竒兵也史言无忌将精兵万一千为竒兵是矣上既遣两军乃自将步骑四千挟鼓角偃旗帜登北山诸军闻鼔角齐出奋撃此乃潜伏髙阜猝起指挥而非为竒兵以断敌人之后者也今于无忌将兵下删去为竒兵语而以帝自将之兵为竒兵误矣先是未战之前帝乘髙遥望观山川形势可以伏兵及出入之所则令竒兵出狭谷以冲其后者由先悉其山川出入之径而北山乃可以伏兵之处故潜挟鼓角于此督战也史文眀晰周宻如此岂可輙有删易
  贞观二十三年纲
  遣骁卫郎将撃突厥车鼻可汗
  按但书郎将而不书名此偶逸之耳以其后书髙侃撃突厥车鼻可汗擒之一条参观益知上条脱髙侃二字也刘友益书法顾谓太宗此举师出无名故前不书郎将之名后又不书将以此示贬者乃曲说耳
  髙宗干封元年目
  子齐贤嗣
  按通鉴广平宣公刘祥道薨子齐贤嗣嗣者嗣其广平之封也今纲但书刘祥道卒则目自应先详其封爵然后曰子齐贤嗣文义乃眀【后二年李英公薨纲书李勣卒分注孙敬业嗣其踈正与此同】
  中宗嗣圣十三年目
  营州都督李尽忠及其妻兄妫诚州孙万荣同反按妫诚通鉴作归诚唐书地理志归诚乃东邉之覊縻州属松漠都督府地近营州故李尽忠得与之同反若妫诚在唐世従无此州名惟幽州管内有妫州其地又不与营州接壤讹归为妫此乃传写之误当従通鉴改正又肃宗至徳二载贼将尹子竒以归檀兵十三万趋睢阳按归当作妫妫檀二州皆范阳支郡盖子竒以前此攻睢阳诸军皆不利故大举蓟北精兵南趋睢阳为必取之计若归州在巴峡之间与檀州相去不啻数千里矣讹妫为归此又承通鉴之误而未及改正者
  眀皇开元十五年目
  由是国马益耗
  按益耗当作益壮开元初监牧有马二十四万匹自用王毛仲掌闲廐至东封之嵗已有马四十三万匹视初载防倍之至是复与突厥互市嵗赍缣帛数十万疋就市戎马则毎嵗所获塞外之马当又不减数万匹故曰由是国马益壮也合之开元十四年以王毛仲为开府仪同三司条下分注观之其义自眀
  开元二十六年立太子条下録孙甫语
  昭成方娠时说侍读东宫知其异事
  按孙氏谓太子瑛之废由张说其说甚当附録之宜矣但昭成乃眀皇生母諡号肃宗生母乃宫嫔杨氏后追諡为元献太后此当云元献不当云昭成也所谓娠时异事详见唐史后妃传
  肃宗至徳元载目
  至是四门之外率为敌垒
  按通鉴其始自京畿鄜坊至于岐陇皆附之至是西门之外率为敌垒盖始言贼势之盛继言贼势之衰也岐陇皆在长安西岐陇皆附贼即前文所云贼势大炽西胁汧陇是也至是而民思唐室人懐匡复之望贼众摇心长安城中一日数惊于是西门之外民皆结垒自固日夕引领官军之至而贼之兵势日蹙矣【后广平王自凤翔引兵攻长安屯城西即长安西门之外也】今分注于至是西门之外之上删去其始自京畿鄜坊至于岐陇皆附之之语则至是二字承接无根又改西门作四门尤谬如四门之外率为敌垒则贼号令所行已不出一城何以下又云贼兵力所及南不出武关北不过云阳西不过武功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