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季三朝政要

  十月虹见
  风雹为灾
  杜杲破察罕八十万除权刑部尚书

  庚子

  嘉熈四年春正月诏贡举崇学殖哜道真
  地震
  星变下诏罪已
  白气亘天
  江浙福建旱伤
  绍兴府荐饥蠲绍兴府夏税
  救严州荒
  都城大荒饥者夺食于路盗于隠处掠卖人以徼利市中杀人以卖日未晡路无行人
  北使王檝来先是檝请北朝与本国和好嵩之遣使至草地与檝偕来议岁币
  彭大雅使北
  诏赋税苗米毋得多科取于民
  秤提会子史嵩之以五折二十七界会子五道准十八界一道

  辛丑

  淳佑元年正月朔诏举文武才
  降诏幸学
  上幸太学诏周敦頥张载程頥程颢朱熹从祀夫子庙庭黜王安石从祀御书白鹿洞规赐诸生
  以杜范知贡举
  戒饬殿试选识治敢言之士
  四月上试进士赐徐俨夫等及第出身有差
  徽州火
  诏饬监司严禁赃吏
  诏高定子修四朝国史
  诏别之杰措置战御
  诏补三衙闗额
  申明常平义仓
  杜范拜右相范性刚介以不阿附时相去位
  曹豳奏三阃和战之义不同

  壬寅

  淳佑二年赏赵武筑夔城
  雨雹
  诏六曹寺监钱榖并上籍于朝
  别之杰入觐言边事
  旌王定叶武子恬退
  赐赵葵出身同知枢宻院事
  诏军功就乡举者听
  赈济绍兴处婺水涝
  刘汉弼言茶法十六事
  李曽伯乞主守视
  徐荣叟参知政事李公韶与宰相议不合求去清叟曰韶议论无阿附朝行如此士夫絶少安可去言不听而荣叟求去
  杜杲解仪真围功进敷学
  给诸军雪寒钱
  出米楮令安丰修武备
  赵时学奏蜀事

  癸夘

  淳佑三年春诏科举求有用之学
  蠲高邮创收牛租
  赋税诏用十八界会折钱
  赏王福等筑安丰城
  申严社仓科配之禁
  召赵葵欲除右丞相葵到京言者谓宰相须读书人葵知之乃径出国门上表辞相位曰霍光不学无术毎思张咏之语以自惭后稷所读何书敢以赵抃之言而自解归领乡郡
  诏拨军箭给招信军
  置策应军屯京口
  赏何舜臣舟师策应之功
  命余玠宣谕蜀
  刘晋之言蜀当置阃重庆
  彭大雅守重庆时蜀已残破大雅披荆棘冒矢石竟筑重庆城以御利阆蔽夔峡为蜀之根柢自此支吾二十年大雅之功也然取办促迫人多怨之大雅微时有富民资以金榖待以饮馔随其所需略无厌倦一日富民殴死一邻人大雅奋然以身当之自入词于官云此事是某愿下狱供析富民赖之免适其年大比太守怜其才俾之就试是秋领举并释之次年登科官至朝郎出为四川制置甚有威名识者谓其义气满胷前程逺大已见于此矣其筑重庆也委幕僚为记不惬意乃自作之曰某年某月某日守臣彭大雅筑此为国西门谒武侯庙自为祝文曰大国之卿不拜小国之大夫今大雅拜矣非拜公也拜公之八阵图拜公之出师表也其文老成简健如此闻者莫不服之后不幸遭败而卒蜀人懐其恩为之立庙
  蜀自丁亥失闗外丙申残破之余所存仅数州蜀中财赋入户部五库者五百余万缗入四总领所者二千五百余万缗金银绫锦丝绵之类不与焉既失蜀国用愈窘郑损既罢朝廷用余玠彭大雅余玠者不覊之士上于布衣中擢用之入蜀作经理四蜀图奏曰愿假十年手挈四蜀之地还之朝廷然后归老山林臣之愿也上许之于是悉迁蜀郡平旷之地分治险要如合州治钓鱼山之类是也在蜀十年有经理功大雅亦有劳绩玠大雅死用余晦李曽伯皆以贪谬罔功朝廷亦视蜀为堕甑矣
  吕文徳总綂两淮出战军马
  令淮东提刑节制摧锋军

  甲辰

  淳佑四年春以金渊知贡举
  赏曹致包砌山城
  建龙翔宫于中瓦奉祀感生帝君拆居民屋宇三除之二
  申严州县受租苛取之禁
  四月上试进士赐留梦炎等及第出身有差
  五月刘晋之除谏议大夫吕午除起居郎赵纶除起居舍人王瓒殿中侍御史龚基先胡清献除察院
  六月吕文徳依旧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兼淮西路招抚使节制濠丰宿亳等军兼知濠州
  寿春城筑甫毕北兵突至植栅重桥絶港以遏援师王鉴等首调制领策应事
  八月宁宗参配天地差官奏告
  察院龚世基奏川蜀京襄两淮守备及择将选兵事刘大谏奏维功赏以励军心明分义以定人心寛征赋以悦民心
  郑起潜除权兵部尚书
  戒边将毋擅兴戎
  孟珙造战车招河南八郡来归
  招江淮失业人置武胜军
  诏犒寿春解围安丰策应将士
  李曽伯为荆湖制置使
  赏万春等招游击军
  史嵩之进四朝中兴史
  诏两浙郡邑夏税折帛并以楮凖钱
  范知院再乞归田里不允
  九月项容孙除吏部侍郎叶贲起居郎陈蚁权工部侍郎陈一荐兼权礼部侍郎韩祥起居舍人
  命御史监铨试
  察院胡清献奏乞禁戢两浙和买江西运纲福建和籴广南丁钱扰民四弊
  史弥忠薨上遗表特赠少师保宁军节度使郑国公仍令有司定谥以闻
  史嵩之丁父弥忠忧诏起复右丞相兼枢宻使永国公令学士院降制先是黄涛上书乞斩嵩之以谢天下刘应起上疏谓嵩之牢笼既密则陛下之国危省元徐霖上书言其奸深擅权上不之悟至是侍郎徐元杰上疏令其终丧史憾之上亦不聴太学生黄恺伯金九万孙翼凤何子举等百四十四人上书曰臣等恭覩御笔起复右丞相史嵩之令学士院择日降制臣等有以见陛下念时事之多艰重大臣之去也臣等切谓君亲等天地忠孝无古今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自古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未有不孝而可望其忠也宰我问三年之丧于夫子而曰期可已矣其意欲以期年之近而易三年之丧夫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懐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父母乎夫宰予期年之请夫子犹以不仁斥之未闻有闻父母垂亡之病而不之问闻父母已亡之讣而不之奔有人心天理者固如是乎是不特无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且无一日之爱于其父母矣宰予得罪于圣门而若人者则又宰予之罪人也此天地所不覆载日月所不照临鬼神之所共殛天下万世公论之所共诛其去夷狄禽兽不逺矣且起复之说圣经所无而权宜变礼衰世始有之我朝大臣若富弼一身佩社稷安危进退系天下重轻所谓国家重臣不可一日无者也起复之诏凡五遣使弼以金革变礼不可用于平世卒不从命天下至今称焉至若郑居中王黼辈顽忍无耻固持禄位甘心起复絶灭天理卒以酿成靖康之祸往事可覆也彼嵩之何人哉心术回邪踪迹诡秘曩者间督府以和议堕将士心以厚赀窃宰相位罗天下之小人为之私党夺天下之利权归之私室蓄谋积累险不可测在朝廷一日则贻一日之祸在朝廷一岁则贻一岁之忧万口一辞惟恐其去之不亟也嵩之亡父以速嵩之之去中外方以为快而陛下起复之命已下矣陛下姑曰大臣之去不可不留也嵩之不天闻讣不行乃徘徊数日牵引奸邪布置要地弥缝贵戚买嘱貂珰转移上心衷私御笔必得起复之礼然后徐徐引去大臣居天子之下位百官之上佐天子以孝治天下者也孝不行于大臣是率天下而为无父之国矣鼎铛尚有耳嵩之岂不闻富公不受起复之事乎而乃忍为郑居中王黼辈之所为耶臣谨按古礼亲有疾饮药子先尝之嵩之于其父之病也盍涕泣以告陛下曰臣父年八十余矣恐朝夕不相见矧陛下春秋鼎盛臣事陛下之日长而事父之日短愿陛下哀而赐之归使臣一见老父终天何憾陛下以孝敎天下未必不可其请也今嵩之视父病如路人方峩冠整佩洋洋入政事堂鼎食谈笑无异平昔昔李密有言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乌鸟私情愿乞终养密之于祖母犹尔嵩之之于父独不然乎臣又按礼经父母之丧见星而行见星而舍嵩之于父之死也盍号泣于昊天曰某不孝父病不及药是罪大矣今父死不及殓欲与俱殒不可得也星驰奔赴虽日行百里可也今嵩之视父死如路人方经营内引摇尾乞怜作飞鸟依人之态又摆布私人以为去后之地暨奸谋已遂乃始从容就道初不见其有忧戚之容也晋顾和丧母其君欲起之和曰古者固有释衰绖从王事者以其才足济时也如和不才秪以伤孝道坏风俗尔时人高之和在衰世犹能尽其孝道以厉风俗嵩之身为台辅曽一顾和之不若乎且陛下所以起复嵩之者为其有折冲万里之才欤嵩之本无捍卫封疆之能徒有劫制朝廷之术彼国内乱骨肉相残天使之也嵩之贪天之功以欺陛下其意以为三边云扰非我不足以制彼也殊不知敌情叵测非嵩之之所能制嵩之徒欲以制敌之名以制陛下尔陛下所以起复嵩之者谓其有经理财用之才欤嵩之本无足国裕民之能徒有私自封殖之计且国之利源盐筴为重今钞法屡更利之归于国者十无一二而聚之于私帑者已无遗算国家之土壤日削而嵩之田宅益广国家之帑藏日虚而嵩之之囊槖日厚陛下眷留嵩之将以利吾国也殊不知适以贻吾国无穷之害尔嵩之敢于无忌惮而经营起复为有弥逺故智可以效尤然弥逺所丧者庶母也嵩之所丧者父也弥逺奔丧而后起复嵩之起复之后而后奔丧以弥逺贪黩固位犹有顾藉丁艰于嘉定改元十一月之戊午起复于次年五月之丙申未有如嵩之匿丧罔上殄灭天常如此其惨也且嵩之之为计亦奸矣自入相以来固知二亲耄矣为有不测旦夕以思无一事不为起复张本当其父未死之前已预为必死之地近畿总饷本不乏人而起复未卒哭之马光祖京口守臣岂无胜任而起复未经丧之许堪故里巷为十七字之謡也曰光祖做总领许堪为节制丞相要起复援例夫以里巷之小民犹知其奸陛下独不知之乎台谏不敢言台谏嵩之爪牙也给舍不敢言给舍嵩之腹心也侍从不敢言侍从嵩之肘腋也执政不敢言执政嵩之羽翼也嵩之当五内分裂之时方且擢奸臣以司喉舌谓其必无阳城毁麻之事也植私党以据要津谓其必无惠卿反噬之虞也自古大臣不出忠孝之门席宠怙势至于三世未有不亡人之国者汉之王氏魏之司马是也史氏秉钧今三世矣军旅将校惟知有史氏天下士大夫惟知有史氏而陛下之左右前后亦惟知有史氏陛下之势孤立于上甚可惧也天欲去之而陛下留之堂堂中国岂无君子独信一小人而不悟是陛下欲艺祖三百年之天下坏于史氏之手而后已臣方涕泣裁书适观麻制有曰赵普当干徳开创之初胜非在绍兴艰难之际皆从变礼迄定武功夫拟人必于其伦曽于奸深之嵩之而可与赵普诸贤同日语耶赵普胜非在相位也忠肝贯日一徳享天生灵倚之以为命宗社赖之以为安我太祖高宗夺其孝思俾之勉承王事所以为生灵宗社计也嵩之自视器局何如胜非其不能企其万一况可匹休赵普耶臣愚所谓擢奸臣以喉舌者此其验也臣又读麻制有曰谍谂愤兵之聚边传哨骑之驰况秋高而马肥近冬寒而地凛方嵩之虎踞相位之时讳言边事通州失守至踰月而后闻寿春有惊至危急而后告今图起复乃密谕词臣唱言边警张皇事势以恐陛下葢欲行其劫制之谋也臣愚所谓擢奸臣以喉舌者又其验也切观嵩之自为宰相动欲守法至于身乃跌荡于礼法之外五刑之属三千其罪莫大于不孝若以法绳之虽置之铁钺犹不足谢天下况复置诸岩岩具瞻之位其何以训天下后世耶臣等于嵩之本无宿怨私忿所以争进阙下为陛下言者亦欲挈纲常于日月重名敎于泰山使天下后世为人臣为人子者死忠死孝以全立身之大节而已孟轲有言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臣等久被敎育此而不言则人伦扫地将与嵩之胥为夷矣惟陛下裁幸
  武学生翁曰善六十七人上书言史嵩之略曰天下不幸有无父之人不可使有无父之国父年高而不之惧父疾笃而不之省及父身殁而不之戚此市井小人不顾亷耻不恤物议者容或有之世所指目为无父之人也人而为无父之人其祸特止于一身国而为无父之国其祸将及于天下陛下为纲常之主正当以仁孝治天下以忠义律臣子乃以不忠不孝之人位之父兄百官之上其何以为训耶
  京学生刘时举王元野黄道等九十四人上书略曰天下有一日不可废之人伦人心有一日不可冺之公论大伦之尽废固不足为乱臣贼子羞公论之不冺所以为宗庙社稷虑先儒谓事亲之情可夺则事君之情亦可夺政以不忠实厚于不孝无父必至于无君此理之必然也陛下拳拳于嵩之之不忍释者岂以秋风向深冬寒又迫非嵩之素谙敌情熟识边事莫能当此寄耶然臣等不忧敌国之势盛而忧陛下之势孤昔者金人之盛十倍鞑人吾国之专政者秦桧尔桧死而逆亮南牧兵号百万孰不束手无策时宰臣陈康伯以静定运庙谟词臣虞允文以忠义鼓士气竟能成采石之捷成诛亮之功桧之死而有陈康伯虞允文孰谓嵩之之去而无如康伯允文者耶惟是陛下所进今不知其亡凡当世杰特之士皆销落于嵩之排摈之余如王万谢方叔以争不胜最先去游似以大政不使闻而激之去刘应起以转对直言去张磻以转对触讳去刘汉弼以台论攻嵩之之党去赵与欢以才名轧已而嗾逐去李韶以侍从数嵩之之专柄去王伯大以意向不合去赵汝腾以麻词无佞语阴摘其小疵而遣去徐荣叟赵葵皆堕其机穽去别之杰号为长厚又以每事必问本末假托而挤之去杜范尤为简圣眷负人望上前敢论诤遇事有分决则又用李鸣复而速其去窃闻王正月乙夘太学九士扣阍上疏乞罢鸣复而留范九士囊封未彻于宸旒之聴而翘馆之门生已入台端矣庸邪小人奉承唯谨即令同僚交章论范陛下所藉以为耳目心腹者皆尽空于嵩之之一网陛下虽尊居九重身处佚愉旁无可谋之人外无入告之益是以独善之清躬游于史氏之党局君父至此天下谓何宗学生与寰等三十四人上书略曰肃读麻制私切有疑陛下谓其修法度能制夷狄能运掉三边能发縦百将又谓嵩之可以慰中外之望凡此数者必非陛下之意为陛下之喉舌乃嵩之之腹心小人之无忌惮者也嵩之不孝上彻于天吊者在门贺者在闾即欲舍苫块而坐庙堂脱衰绖而被公衮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纵使陛下属念史氏则公圭旄节鱼鳞杂袭陛下之恩亦至矣而嵩之今乃一日不肯释相位者其意将安底止耶惟陛下决去大奸则社稷幸甚建昌敎授卢钺与太学生同日上书皆不报太学武学宗学再伏阙上书刘镇又上封事上意颇悟嵩之乃奏札辞免武举刘耐叛四学上书略曰尝观秦人焚坑之祸汉末党锢之狱使名士沦亡典籍消灭以贻千百年不可追之恨者其端始于一二愚士横议尔春秋战国之士聚于乡校以议执政之然否或请毁乡校而子产不许孰不以是贤子产也臣犹恨子产于此时无以变士习淑人心而付之自然陛下尊居天陛置辅相于左右葢将以立国也而轻儇浮薄者乃指名大骂自辅相至于台谏侍从而下或目之以禽兽或指之以鬼魅或斥之以盗贼然则朝廷何以为朝廷中国何以为中国信斯言也生人之类灭久矣若使嵩之真要取起复而后去真匿丧旬余而后发固无逃天下后世之议若嵩之闻讣未尝匿丧而起复之命真出陛下忧时之本心亦当显告天下下臣此章揭示四学轻儇浮薄者有所警戒于世道实非小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