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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襄公选集
致总署(光绪十年七月初一日)
台防自应赴援,粤海口太深广,防遏最难。长洲扼要,吴宏洛筑台甫竣,万难移动;前已拨潮防五营,今再移五营。粤事,港报毕登。昨日西人言法正谋设法捣粤;敌乘虚,粤危矣。粤为南洋冲,尤要于台。他军均难抽拨,且于台地主将均不习,往亦无益。现已力筹饷械济台,听刘自募。闻台军二万余,兵不少;需将与械耳。军火最难措,如战旨尚未宣,祈饬南、北洋速向洋行定买,饵以重利,商令设法通融送来为要。请代奏!玉麟、树声、之洞、文蔚同肃。朔。
——以上「见全集」卷七十三「电奏一」。
照会各统领速备战守(光绪十年七月十二日)
现闻有法国兵舰二只驶近香港一带,所有虎门以内各海口防务,万分吃紧。各将领身膺重任,于一切战守事宜必已严密布置,鼓勇待战!
顷阅邸钞,七月初二日钦奉上谕:『刘铭传奏「台北基隆炮台为敌攻陷,我军复踏毁敌营获胜情形」一折,刘铭传调度有方,着交部从优议叙。尤为出力之福宁镇总兵曹志忠,着赏穿黄马袿;提督张高元、苏得胜,均着遇有海疆总兵缺出,即行简放,张高元并赏换年昌阿巴图鲁名号,苏得胜并赏换西林巴图鲁名号;副将王三星,着以总兵记名简放,并赏给额腾依巴图鲁名号;已革游击邓长安,着开复原官。其余立功将士及出力文武员弁,准其择尤汇请奖励』。钦奉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皇太后懿旨:『着于内帑节省项下发去银三千两,赏给此次出力兵勇;着刘铭传查明尤为奋勇者,传旨赏给』等因,钦此。仰见朝廷破格恩施,薄海臣民同深鼓舞。凡在将领,尤当殚尽血诚,力图报效。一切战守事宜,赶紧筹办。勿因强敌未临,因循坐误;勿听奸民谣惑,希冀偷安。万一法舰突来,仓皇失措,致误戎机,该统领立即查明失机之将士,咨由本署部堂即会同各帅按照军律从严参办。果能克敌立功,定即奏恳天恩同膺懋赏。
照会各统领酌仿基隆新筑炮台(光绪十年七月二十四日)
昨阅香港探报,内叙基隆炮台备御情形甚为明晰。所云『掘堑为台、穴山藏炮,并未伤残一兵』各节,大可得制敌之方。查基隆旧炮台不知费几万金钱,址必甚高、墙必甚厚;然敌人一击即毁。刻下新造炮台,不过草草急就、因地制宜,断无厚铁、巨石、三合土、红毛泥各种物料,亦必无高峻整齐之可观。然而利钝迥殊,可见因山为台之善;既已着有成效,自宜因势类推。粤东各台,地势虽与基隆情形未必尽同,亦可略采其意,相机制宜,斟酌办理。合将探报钞录,照会该统领即便查照,熟商所部各营官各就该处地势及现在情形,迅速筹办,以臻稳固,而操胜算。但师其意即可,亦不必拘拘于基隆之成法也。
——以上见「全集」卷九十「公牍五」。
派兵援闽片(光绪十年七月二十九日)
再,准总理各国衙门本年六月十二日密电:『奉旨:法人专注闽口,聚集多船,闽防日紧。前经彭玉麟等调拨两船往援,所办甚是。刻下该省情形尤急,兵力尚单;着该尚书等速再力筹援应,或调派陆兵由海道前往。应由何处进口,与该省电商定见,再行进发,以免疏虞。钦此』。臣张之洞、倪文蔚与臣彭玉麟、张树声等公同商酌,钦遵力筹援应。
查粤东潮州,距闽较近。署水师提督臣方耀,旧部尚多,素称得力。飞咨该提督选派副将衔督标补用游击方恭督带在陆丰县属查办匪乡之潮勇一营驰回潮州汕头;一面饬令署潮州城守营都司方鳌将所部潮州防勇两营,交方恭接统,并令方恭添募潮勇一营、另募水勇一营,共成五营,就近在潮郡拨足军火、军装,由广东善后海防总局会同东藩司筹垫两个月口粮银两及酌发轮船盘费,于六月三十日在汕头陆续起程,乘坐「毡拿」轮船直赴福州进口,驰抵闽省听候调遣。并饬方鳌募补三营,照旧填扎,以固潮防。
兹据善后海防总局司道会同东藩司详称:『前准署水师提督臣方耀移知:「方恭统带援闽勇丁五营,所有旗帜、号衣、洋枪、洋药一切军械在潮郡就近添置齐全;雇募轮船,由海道赴闽听候调遣。该军口粮,奉文先发两个月,共约需银三万两;轮船盘费每名约需洋银十元,共二万五、六千元;又添置旗帜、号衣、军械以及一切经费未能约计,请先筹拨银五万两。统俟事竣,另行造册具报」等情;已由局照数给领。伏查该军系援闽之军,去粤较远,嗣后口粮应由闽省筹拨。所有粤省垫支口粮及船价、军装银两共计若干,俟支发清楚,作为粤东协济之款,移送闽省归案报销,详请奏咨』前来;臣等复核无异。
除咨明户部及闽省督、抚臣查照外,谨合词附片具陈;伏祈圣鉴。
旨:『该衙门知道。钦此』。
接济台湾军火饷项片(光绪十年七月二十九日)
再,臣等准光绪十年六月二十三日总理衙门电称:『奉旨:刘铭传各营急需军火,着张之洞等赶紧大批设法,由台南运往备用;并着源源接济』等因,钦此。又奉六月二十九日、七月初三日两次电旨:『法人注意台湾,设法接济军火;粤并拨饷』等因。钦此钦遵各在案。
窃惟粤省海防吃紧,且正值饷需奇绌之时。惟台湾孤悬海外,强敌垂涎,不敢不设法兼筹,以纾宸廑。当饬东善后海防总局暨军火局司道竭力筹备铭营军饷库平洋银二万两,又购觅哔呠地洋枪一千四百杆、码子五十二万粒、洋火药六百桶,雇用「历实莫」轮船,委员解至淡水台北府点收转解。
嗣据该局司道报称:『「历实莫」系英国轮船,已经雇定,定日开行。忽称因中法开仗,装运军火,于公例不符,不肯运往。另雇常往台湾之红头船,装运其饷银二万两,仍附搭轮船运台交纳』等情。除饬该委员等迅速分别赶解外,谨合词附片具陈,伏祈圣鉴。
旨:『户部知道。钦此』。
——以上见「全集」卷九「奏议九」。
致龙州潘抚台(光绪十年八月初九日戌刻)
陆电二千里,勘路、购料、成工须十个月,费亦巨。西报:法东京增兵,八月底到齐,分扰谅山、高孟、老街三路;先用大船至宣泰,再用浅水船至老街等语。芒街教匪之说,亦闻之。廉州北海,七月底突来教民三百余团,至而散。香港法船陆续赴闽,今闽口外船七、八,鸡笼船四,余未详;诡极。前数日,两船在港、澳之间游弋,截官船;无旗号,亦无定所。佳。
致天津李中堂(光绪十年八月初九日丑刻)
鱼、齐两电悉。鱼雷无艇无用,祈问崔琳有何权宜用法?他船可改造否?雷头望设法运粤,或代租一船运来;租期听便。丹人有长技者,即代订。法造船廿五,雇兵六千,早有闻;查不确。法年来常在港造小轮,皆赴粤;前日在港买两小轮赴闽。闻有粤民受雇,登舟翦发,故罕往;或云在越雇客匪、教民,尚未齐。西报:法增兵三艘将到华,共二千数百名。西人密告:内一船载掘煤机器,注意鸡笼,得煤久驻,再图分扰。港船七日内陆续皆赴闽,其伤铁甲未修竣亦行。港线断,八日甫修好,非法阻。沪商求解,港商推诿。佳。
致总署(光绪十年八月初十日亥刻)
西报:法增兵船三,将到华,共兵二千六百;一船载取煤机器,力注鸡笼,据煤分扰。港船七日内陆续行,分赴闽口、鸡笼。有二船在香港、澳门之间游弋,无旗帜、无定在。顷据报:法煽越教匪,给械窥廉郡之北海、钦州边界之竹山、芒街;已饬严防。越地法兵,陆拒桂军者屯涌球,水拒云军者屯馆司;中多教匪。法不肯远水,我不能近水。蒸。
——以上见「全集」卷一百二十二「电牍一」。
晓谕中外曲直指明商教利害示(光绪十年八月十二日)
照得中外和好有年,商民相安、士庶乐业,贸易者利市十倍、传教者视为故常;无诈无虞,各蒙其福。我大皇帝之意,惟愿与环海万国共享升平;不料有骄贪残忍,悖天理、蔑公法之法人出而挠乱之也。
越南者,中国属藩,未尝开罪于法国。西贡被占已久,无故又陷其河内、侵其北圻,制其国政。法使宝海已经在津议约三条,法人忽又撤使翻悔;朝廷俯念前好,不欲兴戎,惟饬滇、粤各军扼守近边之北宁等处,以清越匪,而保边陲。自李扬材作乱以来,我军屯驻越境已非一日,与法何涉?迨北宁防营无故被其扑犯,始添调劲旅赴援。此法之悖理违法,而我不与之较者一也。
法总兵福禄诺在津议条约五款,佥谓不可许;圣上以兵连祸结,有妨中外民生,特允所请,以保大局。法又背约攻我观音桥防营,首开枪炮,将士愤怒,力挫其锋。谅江以南云集响应,咸思乘机进取,恢复越疆。朝廷以原约届期,不肯黩武;谕令撤兵,退守边界。此法之悖理违法,而我不与之较者二也。
法不知感,婪索巨费千余万,甘心开衅。其袭我鸡笼、毁我炮垒,在未经下旗之前,我待其在京谢公使如故。其兵轮盘踞闽江月余,我未尝先开一炮;乃突然轰我兵轮、毁我船厂,并伤我商船、渡船民人无数。我仍照会在粤师领事速挈其商民出省,免遭意外之虞;所遗教堂为之封禁,所留教士为之保护,可谓极力从宽、从厚。此法之悖理违法,而我不与之较者三也。
法既种种悖横,自愿决绝。钦奉谕旨,严防海口,毋使法船得入。本部堂(院)值此边事方殷,搜讨军实、整饬武备,悬示赏格以激义勇,杜塞河道以遏敌冲,皆中国自主之权、防务中应办之事。惟粤省及吴淞、福州、台湾、天津等处河口皆已先后酌量拦塞,轮船出入已多不便;设战事日急,各口自必一律塞断。查数月以来,海面不靖、人心风鹤,商贾萧条,南北洋及闽、粤省口岸出口之货不能畅旺、进口之货不能速销,中外商民同时交困;倘兵事久延,则生计可想。是则友邦商旅虽在局外,何异局中?粤省前准英国领事来文,有『口门塞断,所有本国食水较深之商船出进省河,不能来往;如果省、港轮船因此停驶,香港亿万之众所需食物无从取付』等语,固属实在情形。然粤果有战事,防敌保境,亦属不得不然。至于各省教堂相沿已久,历年来虽小有龃龉,不难立时消弭;今因法人称兵,于是乡愚滋事,往往波及局外各国之教堂。虽明示屡下有司严惩,无如教民自恐罹祸,纷纷迁移。行者扶老携幼,惊惶不安;居者停讲闭门,终日防患。试思往日各邦商民、教士安居无惊、游历无阻,今则寸步荆棘、日夕忧危,荡析离居,谁为此祸?将来战争不已,诚恐各省法国之教士与夫从法教之华民,更难晏然无恙。夫商务畅通,中外获益;今各海口贸易如此滞碍,实本部堂(院)之所不愿者也。无论民教、无论新教旧教,从各国之教果其安分营生,同为中朝赤子;今令其流离失所,不乐其生,尤本部堂(院)之所不忍者也。伏读七月初六日上谕:『朝廷于此事审慎权衡,总因动众兴师,难免震惊百姓;故不轻于一发。此次法人背约失信,众怒难平,不得已而用兵;至此外通商各国,与中国订约已久,毫无嫌隙,断不可因法人之事,有伤和好。着沿海各督,抚严饬地方官及各营统领,将各国商民一律保护;即法国官商教民有愿留内地安分守业者,亦当一律保护』等因,钦此。仰见圣恩宽大,于华洋官商、民教一视同仁,绝无畛域。乃我国家包含遍覆,而法人首祸横行,荼毒生灵、毁坏地方,竟置各国诸色人等于不顾,并置法国之商民教士于不顾,真可谓上悖天理、下蔑公法者矣。为此,示谕沿海兵团工商居民人等:如遇法兵犯境,自必恪遵谕旨敌忾同仇,共膺懋赏;不准接济食用、煤炭,带水引路,受雇助恶,作匠当兵。至于向从法教之民,当念自己之父母乡井、皇朝之格外天恩,如有法人迫令该教民当兵打仗、探听军情,万不可受其煽惑。彼乃驱华民以饵华军,专为保护法兵起见;明明置该教民于死地,且一经翦发改装,永为异域之人,终身更无还乡之望,尤可痛悯。务即设谋相机,或临阵倒戈、或暗报消息,成功之后,定当格外从优奖赏。此外,各国商民教士,谅亦必谨守公法;惟是朝廷保全中外之宏仁以及本部堂(院)体恤远人之本意,不得不历叙原委、推究利害,宣示周知。为德、为怨,听各国商民教士人等自思可也。
——见「全集」卷一百十九「公牍三十四」。
致台北刘爵帅(厦门彭提台转寄。光绪十年八月十三日亥刻)
初十电悉。饷已到台郡交讫,械现已解台。法添船三,共兵二千七百,不日到。闻内一船载掘煤机器。又闻续调船二,到尚早。北洋接丹崖电:『法廷议,兵到全力扰鸡笼』。闻煤矿已饬毁,尚能取否?赴煤厂之路能扼否?失煤则法穷。越地未战,法不离水,我不近水。十三。
致台北刘爵帅(光绪十年八月十六日子刻)
法虏并力扰鸡笼,雄才必能破敌。惟军火接济甚难,万一洋枪炮子药不继,可虑。
台产磺,似可饬地方文武赶速多造土药,备土枪,为持久计。译洋报:法船带越南西贡工匠及救火人,不解;并闻。十六。
致龙州潘抚台(光绪十年八月十七日辰刻)
总署十六日来电:『本日奉旨:「昨据李鸿章电称:闽口法船大队南行,今复有基隆失守之信。法人凶狡,惟有攻其必救,直逼西贡等处;庶使分兵西援,台湾乃可稍松。前谕令岑毓英、潘鼎新合力进兵,着即迅速前进;并激励刘永福率军进剿,先攻克太原、北宁各城。越南义民,如有可为内应,务当设法联络。内外夹攻,使法人无可驻足,自可直达南圻,以期牵制。钦此」。即转电潘知照岑』等因。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