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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鉴总类
郭伋谏光武不宜专用南阳人
建武十一年十二月郭伋为并州牧过京师帝问以得失伋曰选补众职当简天下贤俊不宜专用南阳人是时在位多乡曲故旧故伋言及之
曹操释憾用陈琳
献帝建安十年春正月官渡之战袁绍使陈琳为檄书数操罪恶连及家世极其丑诋及袁氏败琳归操操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身何乃上及祖父邪琳谢罪操释之使与陈留阮瑀俱管记室
琰玠选举清正之士
十三年夏六月曹操以崔琰毛玠并典选举其所举用皆清正之士虽于时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终莫得进防敦实斥华伪进冲逊抑阿党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亷节自励虽贵宠之臣舆服不敢过度至乃长吏还者垢面羸衣独乗柴车军吏入府朝服徒行吏洁于上俗移于下操闻之叹曰用人如此使天下人自治吾复何为哉
和洽献言于曹操戒激诡之行
十四年十二月丞相掾和洽言于曹操曰天下之人材徳各殊不可以一节取也俭素过中自以处身则可以此格物所失或多今朝廷之议吏有着新衣乗好车者谓之不清形容不饰衣裘敝壊者谓之亷洁至令士大夫故污辱其衣藏其舆服朝府大吏或自挈壶餐以入官寺夫立教观俗贵处中庸为可继也今崇一概难堪之行以检殊涂勉而为之必有疲瘁古之大教务在通人情而已凡激诡之行则容隠伪矣操善之十五年春下令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亷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覇世二三子其佐我明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厐统非百里才
十五年十二月刘备以从事厐统守耒阳令在县不治免官鲁肃遗备书曰厐士元非百里才也使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足耳诸葛亮亦言之备见统与善谭大器之遂用统为治中亲待亚于诸葛亮与亮并为军师中郎将
刘备用刘巴等
十九年五月备之自新野犇江南也荆楚羣士从之如云而刘巴独北诣魏公操操辟为掾遣招纳长沙零陵桂阳防备略有三郡巴事不成欲由交州道还京师时诸葛亮在临蒸以书招之巴不从备深以为恨巴遂自交阯入蜀依刘璋及璋迎备巴谏曰备雄人也入必为害既入巴复谏曰若使备讨张鲁是放虎于山林也璋不聴巴闭门称疾备攻成都令军中曰有害巴者诛及三族及得巴甚喜是时益州郡县皆望风景附独黄权闭城坚守须璋稽服乃降于是董和黄权李严等本璋之所授用也吴懿费观等璋之防亲也彭羕璋之所摈弃也刘巴宿昔之所忌恨也帝皆处之显任尽其器能有志之士无不竞劝益州之民是以大和
法正劝刘备用许靖
初刘璋以许靖为蜀郡太守成都将溃靖谋逾城降备备以此薄靖不用也法正曰天下有获虚誉而无其实者许靖是也然今主公始创大业天下之人不可户説宜加敬重以慰逺近之望备乃礼而用之
蒋琬社稷之器
刘备以零陵蒋琬为广都长备尝因游观奄至广都见琬众事不治时又沈醉备大怒将加罪戮诸葛亮请曰蒋琬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也其为政以安民为本不以修饰为先愿主公重加察之备雅敬亮乃不加罪仓卒但免官而已
杜恕谏魏明帝尽羣臣智力
太和六年十二月杜恕上疏曰古之帝王所以能辅世长民者莫不逺得百姓之懽心近尽羣臣之智力今陛下忧劳万几或亲灯火而庻事不康刑禁日弛原其所由非独臣不尽忠亦主不能使也百里奚愚于虞而智于秦豫让茍容中行而着节智伯斯则古人之明验矣若陛下以为今世无良才朝廷乏贤佐岂可追望稷契之遐踪坐待来世之隽乂乎今之所谓贤者尽有大官而享厚禄矣然而奉上之节未立向公之心不一者委任之责不専而俗多忌讳故也
晋桓温有英雄之才
建元元年二月庾翼为人慷慨喜功名不尚浮华琅邪内使桓温之子也尚南康公主豪爽有风槩翼与之友善相期以宁济海内翼尝荐温于成帝曰桓温有英雄之才愿陛下勿以常人遇之常壻畜之宜委以方召之任必有济艰难之勲时杜乂殷浩并才名冠世翼独弗之重也曰此辈宜束之髙阁俟天下太平然后徐议其任耳
司马温公论王猛欲杀慕容垂父子非仁
昔周得微子而革商命秦得由余而霸西戎吴得伍员而克彊楚汉得陈平而诛项籍魏得许攸而破袁绍彼敌国之材臣来为己用进取之良资也王猛知慕容垂之心乆而难信独不念燕尚未灭垂以材髙功盛无罪见疑穷困归秦未有异心遽以猜忌杀之是助燕为无道而塞来者之门也如何其可哉故秦王坚礼之以收燕望亲之以尽燕情宠之以倾燕众信之以结燕心未为过矣猛何汲汲于杀垂至乃为市井鬻卖之行有如嫉其宠而谗之者岂雅徳君子所忍为哉
烈武欲用王恭殷仲堪
太元十五年正月琅邪王道子恃宠骄恣侍宴酣醉或亏礼敬帝浸不能平欲选时望为藩镇以潜制道子问于太子左卫率王雅曰吾欲用王恭殷仲堪何如雅曰王恭风神简贵志气方严仲堪谨于细行以文义著称然皆峻狭自是且干畧不长若委以方面天下无事足以守职若其有事必为乱阶矣帝不从
秦王兴谓随时任材皆能致治
安帝义熈七年正月秦王兴命羣臣搜举贤才右仆射梁喜曰臣累受诏而未得其人可谓世之乏才兴曰自古帝王之兴未尝取相于昔人待将于将来随时任才皆能致治卿自识防不明岂得逺诬四海乎羣臣咸悦
宋杜坦劝文帝不当以南北限人才
元嘉二十三年秋七月辛未以散骑常侍杜坦为青州刺史坦骥之兄也初杜预之子耽避晋乱居河西仕张氏前秦克凉州子孙始还关中髙祖灭后秦坦兄弟从髙祖过江时江东王谢诸族方盛北人晚渡者朝廷悉以伧荒遇之虽复人才可施皆不得践清涂上尝与坦论金日防曰恨今无复此辈人坦曰日防假生今世养马不暇岂办见知上变色曰卿何量朝廷之薄也坦曰请以臣言之臣本中华髙族晋氏丧乱播迁凉土世业相承不殒其旧直以南渡不早便以荒伧赐隔日防胡人身为牧圉乃超登内侍齿列名贤圣朝虽复防才臣恐未必能也上嘿然
唐太宗弃怨用才
武徳九年六月戊辰初洗马魏徴常劝太子建成早除秦王及建成败世民召徴谓曰汝何为离间我兄弟众为之危惧徴举止自若对曰先太子早从征言必无今日之祸世民素重其才改容礼之引为詹事主簿亦召王珪韦挺于巂州皆以为谏议大夫
张素谏太宗谨择羣臣分任以事
十二月上闻景州録事参军张素名召见问以政道对曰隋主好自专庻务不任羣臣羣臣恐惧唯知禀受奉行而已莫之敢违以一人之智决天下之务借使得失相半乖谬已多下谀上蔽不亡何待陛下诚能谨择羣臣而分以事髙拱穆清而考其成败以施刑赏何忧不治上善其言擢为侍御史
李纬为户部尚书
贞观二十七年六月癸未以司农卿李纬为户部尚书时房龄留守京师有自京师来者上问龄何言对曰龄闻李纬拜尚书但云李纬美髭鬓帝遽改除纬洛州刺史
太宗黜李勣令太子用之
二十三年夏四月乙亥上谓太子曰李世勣才智有余然汝与之无恩恐不能懐服我今黜之若其即行俟我死汝于后用为仆射亲任之若徘徊顾望当杀之耳五月戊午以同中书门下三品李世勣为叠州都督勣受诏不至家而去
狄仁杰荐张柬之等
久视元年秋闰月太后尝问仁杰朕欲得一佳士用之谁可者仁杰曰未审陛下欲何所用之太后曰欲用为将相仁杰对曰文学緼借则苏味道李峤固其选矣必欲取卓荦竒才则有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宰相才也太后擢柬之为洛州司马数日又问仁杰对曰前荐柬之尚未用也太后曰已迁矣对曰臣所荐者可为宰相非司马也乃迁秋官侍郎久之卒用为相仁杰又尝荐夏官侍郎姚元崇监察御史曲阿桓彦范太州刺史敬晖等数十人率为名臣或谓仁杰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门矣仁杰曰荐贤为国非为私也
不以伯父累其才
四年冬十月太后命宰相各举堪为员外郎者韦嗣立荐广武令岑义曰但恨其伯父长倩为累太后曰茍或有才此何所累遂拜天官员外郎由是诸缘坐者始得进用
宋璟奏用李邕等
开元六年冬十一月宋璟奏括州员外司马李邕仪州司马郑勉并有才畧文词但性多异端好是非改变若全引进则咎悔必至若长弃捐则才用可惜请除渝硖二州刺史又奏大理卿元行冲素称才行初用之时实允佥议当事之后颇非称职请复以为左散骑常侍以李朝隠代之陆象先嫺于政体寛不容非请以为河南尹从之
明皇思张九龄风度
二十八年二月荆州长史张九龄卒上虽以九龄忤防逐之然终爱重其人毎宰相荐士辄问曰风度得如九龄否
崔祐甫除官八百人
大厯十四年五月代宗居谅隂庻政皆委于祐甫所言无不允初至徳以后天下用兵诸将竞论功赏故官爵不能无滥及永泰以来天下稍平而元载王缙秉政四方以贿求官者相属于门大者出于载缙小者出于卓英倩等皆如所欲而去及常衮为相思革其弊杜絶侥幸四方奏请一切不与而无所甄别贤愚同滞崔祐甫代之欲收时望推荐引防常无虚日作相未二百日除官八百人前后相矫终不得其适上尝谓祐甫曰人或谤卿所用多渉亲故何也对曰臣为陛下选择百官不敢不详慎茍平生未之识何以谙其才行而用之上以为然
韩滉善用僚佐
贞元三年滉久在二浙所辟僚佐各随其长无不得人尝有故人子谒之考其能一无所长滉与之宴竟席未尝左右视及与并坐交言后数日署为随军使监库门其人终日危坐吏卒无敢妄出入者
徳宗用裴延龄为度支
八年秋七月甲寅陆贽请以前湖南观察使李巽权判度支上许之既而复欲用司农少卿裴延龄贽上言以为今之度支凖平万货刻吝则生患寛假则容奸延龄诞妄小人用之交骇物聴尸禄之责固宜及于防臣知人之明亦恐伤于圣鉴上不従己未以延龄判度支事
陆贽谏徳宗委任臣下
十年夏四月上性猜忌不委任臣下官无大小必自选而用之宰相进拟少所称可及羣臣一有谴责往往终身不复收用好以辩给取人不得敦实之士难于进用羣材滞淹贽上奏谏其略曰夫登进以懋庸黜退以惩过二者迭用理如循环进而有过则示惩惩而改修则复进既不废法亦无弃人虽纎芥必惩而用才不匮故能使黜退者克励以求复登进者警饬以恪居上无滞疑下无蓄怨又曰明王不以辞尽人不以意选士如或好善而不择所用悦言而不验所行进退随爱憎之情离合系异同之趣是犹舍绳墨而意裁曲直弃权衡而手揣轻重虽甚精微不能无谬又曰中人以上迭有所长茍区别得宜付授当器各适其性各宣其能及乎合以成功亦与全材无异但在明鉴大度御之有道而已又曰以一言称惬为能而不核虚实以一事违忤为咎而不考忠邪其称惬则付任逾涯不思其所不及其违忤则罪责过当不恕其所不能是以职司之内无成功君臣之际无定分上不聴
杜黄裳谏宪宗委任贤才
元和元年二月戊午上与宰相论自古帝王或勤劳庻政或端拱无为互有得失何为而可杜黄裳对曰王者上承天地宗庙下抚百姓四夷夙夜忧勤固不可自暇自逸然上下有分纪纲有叙茍慎选天下贤才而委任之有功则赏有罪则刑选用以公赏刑以信则谁不尽力何求不获哉明主劳于求人而逸于任人此虞舜所以能无为而治者也至于簿书狱市烦细之事各有司存非人主所宜亲也昔秦始皇以衡石程书魏明帝自按行尚书事隋文帝卫士传飱皆无补于当时取讥于后来其耳目形神非不勤且劳也所务非其道也夫人主患不推诚人臣患不竭忠苟上疑其下下欺其上将以求理不亦难乎上深然其言
李巽奏用程异
四年闰月初王叔文之党既贬有诏虽遇赦无得量移吏部尚书盐铁转运使李巽奏郴州司马程异吏才明辨请以为杨子留后上许之巽精于督察吏人居千里之外战栗如在巽前异勾检簿籍又精于巽卒获其用
李绛谓用人不避亲故之嫌
七年十月上尝于延英谓宰相曰卿辈当为朕惜官勿用之私亲故李吉甫权徳舆皆谢不敢李绛曰崔祐甫有言非亲非故不谙其才谙者尚不与官不谙者何敢复与但问其才器与官相称否耳若避亲故之嫌使圣朝亏多士之美此乃偷安之臣非至公之道也茍所用非其人则朝廷自有典刑谁敢逃之上曰诚如卿言
李愬用丁士良
十二年二月李愬谋袭蔡州表请益兵诏以昭义河中鄜坊步骑二千给之丁酉愬遣十将马少良将十余骑巡逻遇吴元济捉生虞丁士良与战擒之士良元济骁将常为东邉患众请刳其心愬许之既而召诘之士良无惧色愬曰真丈夫也命释其缚士良乃自言本非淮西士贞元中安州与吴氏战为其所擒自分死矣吴氏释我而用之我因吴氏而再生故为吴氏父子竭力昨日力屈复为公所擒亦分死矣今公又生之请尽死以报徳愬乃给其衣服器械署为捉生将丁士良言于李愬曰吴秀琳拥三千之众据文城栅为贼左臂官军不敢近者有陈光洽为之谋主也光洽勇而轻好自出战请为公先擒光洽则秀琳自降矣戊申士良擒光洽以归
李愬不以嫌疑用李祐
五月愬厚待吴秀琳与之谋取蔡秀琳曰公欲取蔡非得李祐不可如秀琳无能为也祐者淮西骑将有勇畧守兴桥栅常陵暴官军庚辰祐率士卒刈麦于张柴村愬召厢虞史用诚戒之曰尔以三百骑伏彼林中又使人揺帜于前若将焚其麦积者祐素易官军必轻骑来逐之尔乃发骑掩之必擒之用诚如言而往生擒祐以归将士以祐向日多杀官军争请杀之愬不许释缚待以客礼时愬欲袭蔡而更宻其谋独召祐及李忠义屏人语或至夜分他人莫得预闻诸将恐祐为变多谏愬愬待祐益厚士卒亦不悦诸军日有谍称祐为贼内应且言得贼谍者具言其事愬恐谤先达于上已不及救乃持祐泣曰岂天不欲平此贼邪何吾二人相知之深而不能胜众口也因谓众曰诸君既以祐为疑请令归死于天子乃械祐送京师先宻表其状且曰若杀祐则无以成功诏释之以还愬愬见之喜执其手曰尔之得全社稷之灵也乃署散兵马使令佩刀巡警出入帐中或与之同宿宻语不寐达曙有窃聴于帐外者但闻祐感泣声时唐随牙队三千人号六院兵马皆山南东道之精鋭也愬又以祐为六院兵马使旧军令舍贼谍者屠其家愬除其令使厚待之谍反以情告愬愬益知贼中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