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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志略
本藩溪,源出冈仔林之北,西流经木冈山之南为木冈溪,又西出左镇、卓猴之间,又西与新围溪合流为新港溪,入于台江,注于海(新港溪北为嘉义界)。
卓猴溪,源出卓猴山,北流入于曾文溪(嘉义界)。
分水溪,源出分水山之南,经水蛙潭南流,至罗汉门东受石门坑、东方木诸山之水,西受石车仑、茄苳仑(皆罗汉内门山)诸山之水,汇为长潭,清莹可监。西走出内门,过狗囵圈西下,北受湾崎溪水,西流为冈山溪。又北受打鹿洲溪水,西流为角带围溪。又受红毛寮溪水,西流为二赞行溪。又西为喜树港,入于台江,注于海。
湾崎溪,源出三凸仑,南流过狗囵圈,入于冈山溪。
打鹿洲溪,源出马鞍山,西南流经打鹿洲,北受深坑仔水,复南流入于角带围溪。
红毛寮溪,源出红毛寮,南流入于二赞行溪(溪南为凤山界)。
淡水溪自北而南,横绝郡治之背。源出自诸罗内山,其来极远。至罗汉门东方木东,受小溪水,经旗尾山西下,绕凤山县东南至东港,西入于海。
石头沟在邑治东北三里许,无水源,受东北众坡之冰,经海会寺前,转邑治北大桥港出柴头港,西入台江。
鹿耳门港亦名隙仔港(旧志另作隙仔港,误),在南北二汕之间,水底皆沙,纵横布列,舟不可犯;就其稍深处觅港出入,港路窄狭,仅容两艘。潮长时水可丈四五尺,潮退时不能一丈,舟悬后舵而进。其纡折处必探视深浅,盘辟而行。而沙水相荡,深浅又时变易,必插竹标以识:南白北黑,名曰「荡缨」(初设五杆,后增设十三杆)。初近北汕以入为旧港,今近南汕而入为新港。
加老湾港在北汕北,不堪泊舟,西南即大洋。其北即海翁汕港口,大澳曰海翁窟,亦名月眉湾,可泊百艘。
安平镇大港在台江西南、赤嵌城之西。红毛时,巨舟悉从此入,泊于台江。自郑成功由鹿耳门入台,后遂淤浅。今惟南路贸易之船经此,巨舟不得入矣。
鲫鱼(原刊脱「鲫鱼」二字)潭在永康、长兴、广储西三里之界,汇纳众流,修而不广,计长可二十余里。多生鲫鱼,年有征税。三用之,内田资灌溉。亦名龙潭,旱时祷雨于此。又名东湖,最宜霁月;旧志以为八景之一。
菅林潭亦名嵌下陂,在长兴里,地势洿下,泉流所归。里众筑堤障之,以资灌溉,屡有争竞。康熙五十七年,太守王珍勘明勒石,定其限焉。其水北通鲫鱼潭。
无源潭在永丰里,潦水所钟也。草潭、白衣潭,郑氏凿也。荷兰陂,红毛筑也。公爷陂,郑氏筑也。皆在新丰里。甘棠潭在保大东里,地多甘棠。王有潭在仁和里,里民王有所凿。莲花潭,其源甚深,多产红白芙蕖。鸳鸯潭,两潭比偶,如鸳鸯然。水漆潭,多生水漆。参若陂,红毛时佃民王参若筑。十嫂陂,寡妇王十嫂募佃筑。陴仔头陂,伪郑时筑。月眉池,形如半月也。皆属文贤里。鼎济窐在新港社,产鱼虾。新港东陂在新化里,西陂亦在新港社。
邑治八景:曰鹿耳连帆,曰鲲身集网,曰赤嵌夕照,曰金鸡晓霞(此属澎湖),曰鲫潭霁月,曰雁门烟雨,曰香洋春耨,曰旗尾■〈火禾〉蒐(散见山水古蹟各志,自御史钱琦以下,皆有题咏)。又郡八景:曰安平晚渡,沙鲲渔火,鹿耳春潮,鸡笼积雪(此属淡水),东溟晓日(同上),西屿落霞(属澎湖),澄台观海,斐亭听涛(俱在道署内;自巡道高拱干以下,皆有题咏)。
秀峰塔,居郡学之巽方,高丈三尺五寸,周底六丈;四门阶级,空其中。乾隆六年,提学杨二酉建,后废不修治。
南湖书院在小南门外。乾隆三十年,郡守蒋允焄以崇文书院狭,且近市,复建书院于此。辟斋舍、设讲堂于法华寺之左,即旧梦蝶园处也。其地有湖山林木之胜。后以院长居此者多弗康,遂废。
又有正音书院,在东安坊旧县署之左。雍正七年建,寻废。
环台湾皆海。自邑治计之,南至凤山县之沙马矶头,旱程二百九十六里,水程七更;北至淡水厅之鸡笼鼻头山,旱程六百三十里,水程一十九更;西北至鹿耳门,水程二十五里(康熙五十五年,钦差丈量,依旱程折算,仅十里零七绳)。鹿耳门西北至澎湖,水程四更,约一百八十里。澎湖西北至厦门,水程七更,约三百里。邑治内优大山之东曰山后,归化生番所居。舟从沙马矶头盘转,可入卑南觅诸社。山后大洋之北有屿名钓鱼台,可泊巨舟十余艘。崇爻山下薛波兰港可进三板船。
海洋行舟,以磁为漏筒,如酒壶状,中实棚沙悬之,沙从筒眼渗出,复以一筒承之;上筒沙尽,下筒沙满更换,是为一更。每一日夜共十更,每更舟行可四十余里。而风潮有顺逆,驾驶有迟速。以一人取木片赴船首投海中,即从船首疾行至船尾,木片与人行齐至为准;或人行先木片至,则为不上更;或木片先人行至,则为过更。计所差之尺寸,酌更数之多寡,便知所行远近。所至地方,若岛屿可望,令望向者(曰「亚班」)登桅远望;如无岛屿可望,则用绵纱为绳,长六七十丈,系铅锤,涂以牛油,坠入海底,粘起泥沙,辨其土色,可知舟至某处。其洋中寄椗候风,亦依此法。倘铅鎚粘不起泥沙,非甚深,即石底,不可寄泊矣。
通洋海舶,掌更漏及驶船针路者为「火长」;一正一副,各有传抄海道秘本,名曰「水镜」。台厦重洋往来之舟,水程颇近,中有澎湖,岛屿相望,不设更漏,但焚香几行为准。针路则以罗盘按定子午,自台抵厦,向干方而往;自厦抵台,指巽方而来。若由厦北赴江、浙、锦、盖诸州,南抵广、粤、惠、潮各府,沿海傍山,逐日有澳可泊,不用更漏筒。
或问:『旧志舟行一更六十里,今谓四十余里,何也』?曰:『南路沙码矶头至府治,舟行七更。康熙五十五年,钦差丈明旱程二百九十六里,水程与旱程相傍,是一更该四十二里有零。通志载福州至琉球,水程一千七百里,府志称船行四十三更,是亦一更四十里矣』。
又问:『舟自南路抵府七更,顺风一日可至;自厦抵澎亦七更,必一日有余乃至,何也』?曰:『台海潮北汐南;南路抵府,顺流也,台厦横流故稍迟』。曰:『北流为顺,南流不逆乎』?曰:『有风不怕流;南流虽逆,非如黑沟之湍激也』。
又问:『舟中定更,以人行与木片齐至为度。台地人行,穷日不能百里,舟行乃二百余里,何也』?曰:『投木片时其行速,且船无休息,故倍之』。
又问:『北路水程十九更,旱程仅六百三十里,何也』?曰:『此未暇详考,依府志所载』。
台海潮流,止分南北。台厦往来,横流而渡,号曰「横洋」。自台抵澎为小洋,自澎抵厦为大洋,故亦称「重洋」。
凡往内地之舟,皆于黎明时出鹿耳门放洋(舟人捩舵扬帆出海曰「放洋」。鹿耳门港南北有二礁,植标以记,不敢逼犯;质明见标,舟乃可行)。清明后南风始发,从鹿耳门外径去。白露后北风渐盛,必至隙仔港口(在鹿耳门外之北),方可开驾(舟行务上依风,故南风放洋从南,北风放洋从北,若误落下风,针路便失)。约行百里,望见东西吉屿,经二屿便抵澎湖,大约后午可到。南风宜泊水垵澳,北风宜泊网澳、内堑、外堑等澳;余详前澳屿内。自澎往厦,悉以黄昏为期,越宿而内地之山隐现目前。此就顺风而言。若南风柔若,风不胜帆,常一二日夜方抵澎湖。至厦门则更缓。又若北风凛冽,帆不胜风,摺帆驾驶,登岸亦稍迟焉。
帆往福州,望北直去,至闽安镇,水程一十五更,不用湾泊澎湖。若从北路淡水西渡,水程仅七更。登舟半日,可见关潼山。自关潼趋定海,行大洋中五六十里,至五虎门;两山对峙,势极雄险,为闽省外户。门外风力鼓荡,舟帆颠越;既入门,静渌渊渟,与门外迥别。更进为城头,土名亭头;十里即闽安镇,再数十里至南台大桥。
鹿耳门外,初出洋时水色皆白。东顾台山,烟云竹树,叠翠浮蓝,自南抵北,罗列一片,绝似屏障画图。已而渐远,水色变为淡蓝,台山犹隐现于海面。旋见水色皆黑,则小洋之黑水沟也。过沟,黑水转淡,继而深碧,澎湖诸岛在指顾间矣。自澎湖放洋,近处水皆碧色,渐远则或苍或赤,苍者若靛绿,赤者若臙红。再过,深黑如墨,即大洋之黑水沟,横流迅驶,乃渡台最险处。既过,水色依然苍赤。有纯赤处,是名红水沟,不甚险。比见水皆碧色,则青水洋也。顷刻上白水,而内地两太武山屹然挺出于鷁首矣(南风时,驾驶近南,先见镇海之南太武;北风时,驾驶近北,先见金门之北太武)。
黑水沟为澎、厦分界处,广约六七十里,险冠诸海。其深无底,水黑如墨,湍激悍怒,势又稍洼。舟利乘风疾行,乱流而渡,迟则波涛冲击,易致针路差失(按黑水沟有二:其在澎湖之西者,广可八十余里,为澎、厦分界处,水黑如墨,名曰大洋;其在澎湖之东者,广亦八十余里,则为台、澎分界处,名曰小洋。小洋水比大洋更黑,其深无底。大洋风静时,尚可寄椗,小洋则不可寄椗,其险过于大洋;此前辈诸书纪载所未及辨也)。厦船过黑水沟良久,令亚班(舟中占风望向者二人,名曰「亚班」)登桅遥望,必见澎湖西屿、花屿、猫屿,乃可前进;倘计程应至,而诸屿不见,便失所向,须亟收回,恐漂越台之南北而东,则邈不知其所之。或已抵鹿耳门,为东风所逆不得入;或遇海吼浪涌,隙仔不可寄泊,当回澎湖。值若月黑,莫辨岛屿何处,不得不仍归厦门。而针路已失,往往有随风北至南日而上、南至铜山以下者。
来台诸舟,必以澎湖为关津。由西屿头入泊妈宫等奥,然后出东吉,过小洋,抵鹿耳;其常也。或已入澎湖,而风信未可行,尝有湾泊至旬以外者。
澎湖诸岛,皆平冈无峰峦,舟行稍远,辄伏而不见。渐近时,登鷁尾高凭眺,恍惚天际微云,一抹如线。徘徊回顾,天水混连,孤舟荡漾,若纤芥在明镜中。
泛海不见飞鸟,则渐至大洋,盖水禽陆栖也。近岛屿,先见白鸟飞翔。
海波夜动,焰如流火,天黑弥烂。船在洋中,可击水以视物。一击而水光飞溅,如明珠十斛,倾撒水面,晶光荧荧,良久始灭。
台湾县治之海常吼。自七鲲身北至鹿耳门、南至打鼓港止,小吼似击花腔鼓,点点作撒豆声,乍近乍远,若断若续,临流听之,有成连鼓琴之致;大吼如万马奔突,如众鼓齐鸣,如三峡崩流,如千鼎共沸,厥声远闻,累数日夜罔有闲歇,惊涛湓涌,舟莫敢近,虽钱塘八月怒潮,未足拟也。或曰风兆,时亦不风;或曰涛响,何港无涛?若云雨征,宜其近之;谓海气发,故地籁鸣也。乃微雨辄吼,大雨而或不吼;既晴犹吼,久旱而亦时吼;斯不可解矣。惟吼声南下而渐细,则久雨必晴,颇验(按海自嘉义以上不吼。惟台湾下至凤山则吼,俗呼曰「做涌」;惊涛迅发,舟触之,沸击迫岸辄碎。自岸边至中流,浪之最巨者有三叠,约广不上十里,以外则渐平。春冬不吼,惟四月廿六日起。舟人谣曰:涌仔开目,不因风兆,不因潮汐。谓海气一发,微雨几泼,辄吼;或大雨不吼,大风不吼;或既晴犹吼,必待烈阳炎暴至终日则吼息。四五月之吼,凤山最甚;六七月之吼,台湾最甚。其地气由南而北。七月廿六后,谓之「埔占涌」,渐轻;至中秋则不吼也。盖夏令地气蒸热,自下而升,犹煮饭之滚于锅底然)。
台处闽之东南,以一郡藩蔽全省。即沿东西地方之对峙者计之:北路淡水厅之后垄港,与兴化府南日对;后垄而上有竹堑,与福清县海坛镇对;后垄而上有南嵌社,与福州府闽安镇关潼对;自南嵌至淡水港,与连江县北茭对;自淡水港至鸡笼山,与福宁府沙埕烽火门对;南路凤山县之弥陀港、万丹港、岐后港、东港、茄藤港,则与漳州府之古螺、铜山等处对。顺风时,驾驶针路皆以卯酉为方向,不用斜转;惟鹿耳门居邑治之西北,澎湖又居鹿耳门之西北,与泉州府同安县之厦门东南斜对,针路以巽干为方向。迩来海不扬波,凡■〈舟彭〉仔、三板头等小船,每由北路笨港、鹿仔港等处乘南风时径渡厦门、泉州,自东徂西,横过澎湖之北,名曰「透西」,例禁甚严;趋险者犹如骛也。
台海港口,哨船可出入者,只邑治鹿耳门及南路打鼓港、北路蚊港、笨港、淡水港、小鸡笼、八尺门七处,其余如邑治之大港、南路之西溪、蚝港、蛲港、东港、茄藤港、放■〈糸索〉港(冬月沙淤,至夏秋溪涨,船始可行)、大崑麓社寮港、后湾子(俱琅蟜地)、北路之马沙沟、欧汪港、布袋澳、茅港尾、铁线桥、咸水港、井水港、八掌溪、猴树港、虎尾溪港、海丰港、二林港、三林港(二港亦多沙汕,水退去口五六里)、鹿仔港(潮涨大船可至内汕,不能抵港,其外汕水退时去口十余里,非熟港道者不敢出入),哨船俱不能常至。
邑治州仔尾、隙仔、喜树港、南路万丹港、北路湾里、竿寮、含西、篷山港,只容■〈舟古〉仔小船。再南路岐后、枋寮、加六堂、谢必益、■〈句黾〉鼊港、大绣房、鱼房港、北路■〈鱼逮〉仔穵、象领,今尽淤塞,惟小渔船来往。
相传台海有万水朝东处,诸书所载不同。续文献通考及岛上附传、稗海纪游皆云在澎湖南(续文献通考云:『水至澎湖渐低,近琉球谓之落漈;漈者,水趋下而不回也。凡西岸渔舟,到澎湖以下,遇飓风发,漂流落漈,回者百无一』。岛上附传云:『澎湖风涛喷薄,悍怒激闘,瞬息万状。子午稍错,北则坠于南风炁,南则入于万水朝东,皆有不返之忧』。稗海纪游云:『澎湖黑水沟最险,自北流南,不知源出何所。水黑如墨,势又稍洼;广约百里,湍流迅驶。舟师至此,喘喘屏息,惧或顺流而南,不知所之』)。福建海防考谓:『澎湖为漳、泉南户,日本、吕宋、东西洋皆所必经。南有港门,直通西洋』。台湾志略谓:『海船直指,南离至东京、广南、占城、柬埔寨、暹罗等处』。旧府志亦谓『子午稍错,南犯吕宋,或暹罗,或交趾』。今通洋之舟,岁岁南行,未尝入于万水朝东,则云在澎湖南者误也。至云水至澎湖渐低,黑水沟自北流南,亦误。又漳州府志云:『沟水分东西流,过沟则东流达于吕宋,回日过沟则西流达于漳、泉』。皆未详考。盖台海潮流止分南北,潮时北流较缓,汐时南流较驶。澎岛在厦门之东南,乃渡台标准;但无高峰,不可远望,过沟时针路指定东南,船稍近北,虽不见澎岛,犹可见台北诸山。苟为南流所牵,则径出南路沙马矶头之下,无岛屿可望,不知台湾在何方矣。故黑水沟中,值静风潮涨可随流,潮退必悬碇停舟,非畏万水朝东也。稗海纪游又云:『鸡笼山下实近弱水,舟至则沉,或名为万水朝东。其势倾泻,卷入地底,滔滔东逝流而不返』。二说俱无稽。若旧府志云:『北则漂荡,无复人境,甚至无力水而莫知所之』。亦第想像之词。然则赤嵌集所云『黑水沟惊涛鼎沸,险冠诸海,顺流而东,则为弱水。昔有闽船漂至弱水之东,十二年始还中土』者,皆不可信乎?曰:弱水见于禹贡,自有其处。万水朝东,天下之公言也。地缺东南,尾闾有焦釜,岂即在鸡笼山下?且顺流而东,果为弱水,则府志所载外域诸国在台海正东、东南、东北者,将无由而至矣;而皆非也(按府志载琉球在台海正东,日本在台海东北,吕宋、苏禄在台海东南。今考台海北至鸡笼,南尽沙马矶头而止。琉球在福州正东一千七百里,自五虎门放洋,经鸡笼山之北而去。日本以近东海日出而名,舟必北上抵江南界之秦山、花鸟屿始可放洋。明史载吕宋居南海中,去漳州甚近;苏禄地近浡泥、闍婆,去泉州甚远。似俱与台海无涉)。诸书言顺流而东、而南者,就内地言之也。台处东南,其北之鸡笼山即内地之东,其南之沙马矶头即内地之南。水归东南,故皆可曰顺流。或东、或南,俱错过台湾山后,大海茫茫,舟随风去,无所终泊,得还中土者盖鲜;幸而岛屿可依,帆柁未失,乘风忽返,间尝有之。其所至果弱水之东否,未可知也。闻老舵工云:尝遭风至台湾山后绝远处,夜闻水声淜湃,知为万水朝东;努力回柁,幸免落漈,天明见岛屿甚近。语似可据。然闻水声,以为落漈,非也;岛岸风涛,冲击作声也。舟不回柁,触礁齑粉,无生还理。旧称落漈,杂云沉海,乃舟人之讳词。风土记谓十二年气候一周,漈水复满,东风大起,船乃还;则海滨人习言之,特以慰其家人,即诗所云犹来无止耳。亦有搁浅簸浪,因而傍崖登山者,苟延残喘,际会幸归,各述所见。大海之中,何奇不有、何怪不储,存而不论可也。岛上附传所称南风炁,今亦莫知其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