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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长编
改四川巡抚李化熙巡抚陕西。
赐盛以恒祭。
癸巳,陞王国宝署总兵职衔,充总兵官,镇守河南。
赠曹变蛟崇禄大夫、太子少保。廕一子锦衣卫指挥佥事,世袭。
福世子请重兵防河,帝令看议。
陞项煜为詹事府少詹事。
甲午,初、兵科给事中时敏,有论编修林增志、李士淳疏,未经奉旨,即行付梓。增志入告,帝令时敏回奏,至是敏言食鱼中毒昏愦,家人误将疏稿一概付梓,具疏引罪报闻。
吏部侍郎李建泰捐赀防河,帝以急公嘉之。
敕秦、晋抚按鼓练乡勇。
帝谕:『黄得功累着战功,并马得功等,应得诰命察明即给。将士从征劳苦,家属偶遇灾疲,深可悯念。还酌议优恤,以励忠勤』。
福建总兵郑芝龙引疾,帝言:『郑芝龙久镇潮漳,劳绩茂着。在任殚力料理,以固岩疆,不必引请』。
瑞王捐禄助饷,帝以急公嘉之。
乙未,御前赐总兵唐通大小银牌二百面,以为鼓劝特功之用。
丙申补原任副使张秉祯为南昌兵备。
陞礼部员外余朝相为广西提学佥事。
帝言:『刘超虽系逆恶,其事变,追根固亦当论。方士亮已经别案提问,着速行究询,傅振铎着议处以闻』。
丁酉,左都御史李邦华疏陈生节之计:『一曰:民间之蠲助。乡绅富民家以万金计者,输二百金,以次递加。五万金者,输千金。十万金者,输五千金。令各抚按核实以充数,优礼以为招。有罪者释之,无罪者旌之,朝廷不靳奖劝之典,绅民中必有起而赴义者。计臣宜立限取数回报,无致稽延可也。一曰:在官之蠲助。臣昔按浙二年,解过赃罚后,尚遗银四千九百两,以备地方缓急,乃近闻各差赃罚解京外,悉取而归,则蠲助宜从按臣始、抚臣应之。若司道以下至府县,缺有烦简,地有饶瘠,相应每岁各省合造认数一册,解部。若借题滥罚,三尺仍当凛随其后耳。一曰:生员之进学。向者开纳,亦有辽生、工生之例,然姓名不列于黉序,儒生共相耻笑,于是虽招而不至。今当行各提学官,察每县入学旧额外,增十之一二,每名纳银二百两,仍与诸童生共收一考,有高下,无去取,一体送学肄业。此后愿岁考者听;如不愿岁考者,听其以衣巾寄学终身。至于省直童生,府取限外,每邑察地方旧例,每名纳银若干,与正案童生一体收考,不限名数。既免钻营,无妨进取,亦一策也。一曰:衙门之清厘。天下吏胥无一非作奸犯科之辈,而顶首之积,盈千盈万,日见御史伦之楷参一秦如乐,而顶首已四万二千则各衙门可知。今以绅士庶民尽义急公,乃此辈独朘民膏而坐享之乎?宜令中外各衙门印官,访胥吏之殷厚而诚恪者,责令助饷,限以成数,大都取其顶首十之三其仅属二三百金者,不必问。若其生平无过,自愿乐输,仍留供役。否则径行革逐,以清吏蠹。仍追顶首之半,亦厘剔中寓搜括之一策也。此外凡天下勤王之师,议取饷,勿议征兵;黔属产铜之地,议抵粮勿议商买,荆常两关罢鼓铸,则贾人不受掯勒而铜贱;滇粤各省行开采,则山海无私藏。耍之有治人,无治法,惟皇上之慎所使耳』。章下所司。
山东地震,敕所在修省。
戊戌,凤阳守陵太监谷国珍疏报地震,略云:『凤阳为高皇帝发祥之地,近年地震,汹汹不一。如臣履任以来,摇撼有声,或若迅雷,或若巨炮,业同督抚按臣合词具闻矣。自后月一响,疑为雷而不轰,疑为火而不烈,然未有如九月之震为更异者。初一日巳时末,有府城地震,从西北方来,向东南方,响声如雷,房屋摇动。未及一刻,又响一次,其声稍微。初七日巳时,又响一次,从西北方来,东南方去。本日戌时,又震,方向如前。初八日,又震,从东北方来,向西南方去。十四日酉时末,震动如雷,房屋动摇,居民惊惶,西北方来,东南方去。十五日酉时,地震有声如雷,从西北方来,东南方去。臣粤稽古史,历阅凤志,虽震动特书,尚有甚于此者,第未有震动频频,而又在半月之内,且兼值朔日也。其最后出地奋响尤厉,至十八夜,连响三次。十九寅时,又震一次。二十一日夜,又响二次。微臣职司陵寝,当此多事之秋,闯逼在豫,献横在楚,实为凤之隐忧。臣消弭无计,祗可与文武大小臣工,交相警戒省惕,侦探防护而已』。疏入,帝言:『地震异常,朕衷惊惕!其实图修省,安民防寇,巩护陵疆,不得疏玩』!
兵科都给事中曾应遴疏奏:『前得河北巡按御史黄澍之报,内云:「南阳于八月初五日献贼入陷矣」!彼武汉、蕲黄,既已恢复,而楚抚王聚奎,何以不偕方国安等俱往,而远驻长沙?岳州为湖南抚按信地,何以李干德、王聚奎、刘祚熙不行奏报,而湖北按臣乃先报耶?地方官不能固结人心,止办一走,岳州不守,则走长沙;长沙不守,则衡宝一带,皆非我有。楚中抚按文武官兵,将何之乎?此时左镇扼剿江州,尤宜分堵袁临。倘江省不戒,毋论溯流渡岭,闽粤相邻,江南财赋之地,必成中断。将顺风扬帆,直走长湖彭蠡,绕出浔江之东。江督师即拥师十万,艨艟千艘,措手何及乎?此臣所为大恐也。昨日又接得山西抚臣蔡懋德奏报,则云:「潼关于十月初六日闯贼袭陷矣」。彼白广恩先贼而归者,为潼关也,督师单骑渡垣曲而西者,亦为潼关也,岂白镇截断东贼逃奔老山之说,祗为差官伍学礼之捏报,而贼扮逃兵,假督师坐纛诈关之说验耶?今督师白镇何往?主客信地将领何在?而竟以天险予贼耶?入潼关则百二山河,全省震动。江寒水冻,在在可虞。彼此闭关,则休力三秦,渡河,则自无畿晋,必然之势也。谁为督师,而一败涂地,贻祸无穷,此臣所为大恐,臣又不胜大愤也!封疆决裂,事势至此,中外之臣,死何足塞?而中枢顾可以屡请告泄沓乎』?帝言:『贼闯西,秦、晋、蜀、淮、扬等处,均宜毖备。在廷大小臣工,凡可强兵足饷,用人灭贼者,各抒所见以闻。孙传庭、白广恩下落着迅行察明』。
升礼部主事林佳鼎为广东提学佥事。
都察院请差四川巡按,帝曰:『蜀路阻塞,新差到任何时?刘之渤料理有绪,应再留一年』。
庚子,抚宁侯朱国弼疏荐淮安海防同知黄铉谓:『铉本将种,生长边陲,曾遇流寇,颇多斩获。抚按以边才荐,今以病请休致,乞赐起用』。得旨察核。
礼部右侍郎李绍贤引疾求罢,优诏许之,令驰驿去。
闯贼犯山西,敕催守河。
闯贼人秦疆,敕催防河。
辛丑,汝宁真阳知县朱蕴疏言:『流寇作乱,十有余年。中原残坏,止存孑遗。初坏于一不知兵之陈奇瑜,次败于一笑谈风月之杨鹤,酿此大患。臣谓凡败事总制诸臣,皆咕哔书生虽稍闻兵法,曾未身历行间。一临军阵,谈虎色变。且机权在握,展缩自由,诸将遂成雉连之势,故每战不胜。臣□□成德间,虽间有二三制臣,稍获树立,然皆旷代奇才,未易多得者也。况今人才难得,宜有改易。乞暂停总制文臣,访边劳武臣之智勇兼备者,拜为大帅,督以十万之师,赐以尚方,副将以下,便宜行事。须命师出颖州,从滋袭汝,取河南,踞南阳,则豫、楚分而为两。再命秦、楚、蜀各抚臣扼军境上,不使贼逸出一步。惟以守为功,不以战为功。各按臣以措办粮饷为功,而不以战守为功。大帅惟贼是求,其一应事宜,无烦指顾。战守各有分任,自不难于成功矣。然总制须重监军。考之于古,有以太子代者,则监军诚非细事。再考会典,勳戚不许干预朝政,防危杜渐,固自有见;臣愚以为作监军可。何则?勳戚为天子亲臣,择才望素著者持节监军,可侔大帅。一以制其跋扈,俾官军中举动巨细,日夕得以上闻,诚便计也』。
工部都给事中汪惟效疏奏汴河塞决无闻,帝言:『汴河修筑经年,近来何无奏报,殊属延误!着察钱粮有无全到及工程期限,逐一奏明,该部速行振饬』。
户部员外郎杨延宗遵旨奏明,戴运昌侵饷一案。得旨:『据奏:戴运昌发银陆两,原未到易,径行瓜分,并求嘱私书,着作速察明究夺』。
吏科给事中左懋第疏奏闯寇窥渡情形。得旨:『据称闯贼造船甚多,狡谋叵测,其九江、安庆一带,宜加意毖防,力遏东窥,毋致疏玩』。
命陆卿鸣掌锦衣卫南抚司印。
赐张国柱祭七坛,加祭二坛,造坟安葬。
谕兵部:『平贼镇臣左良玉等专攻逆献,奉有屡旨,其前恢复会城有功,并所过地方备御事宜,已有谕旨。但贼根未深,流毒已远。该镇驻师九江,恐鞭长不及,可即同抚按臣王扬基、黄澍移驻武昌。仍听相机灭贼,以膺通侯之赏』。
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请选用废将,从之。
大学士王应熊疏荐将材;原任蓟镇团练总兵官左光矍、原任山海总兵官尤世威、侯拱极、原任副将王世宠、原任参将白国印、原任蓟镇都司张光显、侯京、见任凤县游击赵启祥、见任白水守备王茂才、空闲游击康进忠、都司刘承训、守备柳文宠、左福、空闲指挥同知尤建鼎、千户刘光裕、百户曹捷、滇羌游击鲁希圣、见管宁夏坐营都司赵光瑞、锦衣卫指挥同知李天俞、原任大松山守备祁廷谏、原任榆林守备王国栋、西宁卫指挥使王云龙、原任守备王玉、西宁卫指挥加衔守备韩进国,汉羌总兵官标下战将加衔都司等官共八员:王有臣、齐陞、张得俊、赵之魁、胡友、宋汝安、撒应科、牛世英。章下所司。
大学士王应熊疏奏:『臣观迩来用人之途,亦甚易矣。登甲不数年而巡抚,履任不踰年而骤易。纪纲未必粗布,肯綮何曾熟尝,真以官为传舍也!推官即升监临,知府即界节钺。名分转换,凌替易生,真以官为戏场也!此固由缺多人少,为通权济便之计,乃其治效亦可观矣。州县长令,民之所托命也。甲乙明经选除之外,有保举,有宗室换授,有明经特恩,号为御进士,一时彬彬,无不颂皇上恺悌作人、爱育黎首之德意。然循良之绩,未见大着。盖保举之法,知人实难,夤缘请托,参乎其间。至于换授亦然。其营缺于铨司,通胳于胥吏,无以异也;干谒于巡方,乞援于贵耍,亦无以异也。然皆取偿于穷民之骨髓。迩日制科之额广至四百人,亦足用矣。请停罢诸科,俾仕路少清。新授刍牧之任者,极力保障,所谓用人当谨其始者,此也。屯田裕边长策,若阡陌果开,虚仓咸实,本色渐足,折色可减,岂非至幸?臣独于屯官而疑之。稽考历来之典制,山东巡抚,原带营田,沿边各道,多兼屯田者,则祖宗朝之良法,必有深意。今各处治屯道厅,莫不是废闲起用,似乎为人设官,非择官任事之意。将来屯租,不至抑勒摊赔,虚册报登,即可矣。钞法始于宋末,国初以济度支,利赖实多。但民间不习于耳目者,二百余年,一日骤用,保无窒碍乎?闻高皇帝行钞时,盖用严刑以法之,今中外人心■〈亻匈〉汹,未可复用峻法。屯钞二事,臣愚恐将来所获,不如始愿,而更有欺隐之弊,纷扰之烦,所谓立法当虑其终者,此也。臣从田间来,草野愚陋,不识大计,辄此妄议,以备庙堂采酌』。疏入,帝是其言:『向来用人,未尝凌躐,骤陞殊非政体。以后内外大小各官,还遵旨久任。屯钞事在必行,务期裕国足民,不得欺隐滋弊。章下所司看议』。
帝谕:『督臣王永吉奏:筑台护关,关系防御事宜,该部先发银二万两,工部发银八千两,户兵二部各发银二千两,毋得争执贻误』。
帝谕:『推知截俸,至今年十月停止。其经征钱粮,如有未完,蒙溷起送,该抚按藩司官,一并重治。仍遵前旨,三途并用,兼选乡贡』。
壬寅,冬至祀天,礼部奏请亲诣行礼。
冬至,帝御殿,受群臣朝贺,赐百官宴,免命妇朝。
大学士王应熊疏奏:『臣器质卑庸,不堪用世。奉召以来,凛刻期到京之旨,惟知趋命为恭,不复计其冥行而颠趾矣。次良乡,拟缮疏控辞,不敢轻入国门。伏念中外交警,圣心焦劳,臣子拟当伏候天阍。且万里间关而来,近在咫尺,不一觐宸颜,无以展狗马恋主之忱。是以星夜趋跄,拜瞻丹扆,兹获重睹天日,不觉悲感交并。惟是多事殷忧之日,非具大过人之才,无敢担荷重任。如臣碌碌,试而不效,已见于前今以黯劣之夫,处深密之地用孤危之迹,立震撼之冲,此臣所为战悸而罔措者也。伏望皇上悯臣愚昧,特许退归,昭朝廷宽厚终始之恩,全微臣硜鄙进退之节』。疏入,帝优诏许之。令驰驿回籍,遣中书杜如胤护行。
兵科给事中傅振铎回奏疏云:『臣于本月十三日,见锦衣卫都督同知骆养性题:为大逆辇金事,奉旨:「高擢等,刑部讯拟速奏。傅振铎、刘昌,何故发名帖,抹职名?许密奏。着自行回奏」。臣自乙卯从蒙城调繁永城,三年拮据,控驭逆超,所以防之者独严,而超所以恨臣者为独深。臣禁超不得多蓄家丁、招亡命。臣自练亲兵二千,列营四门,及奉命行取,犹视事地方两月,权饷千余,广兵八百其事故不与刘超。而与乡神魏景琦、生员丁启胤、王琦珍。凡以削其翼而掣其肘耳。臣离任四月,而难端大作,遂杀魏景琦、王琦珍等。虽幸毒不及臣,而及臣所亲信倚任之人,岂止怒甲及乙而已哉?臣闻其事,即具「大伸国法,秘饬军机,以诛叛逆」一疏。正月二十六日,奉御批:「本内歼叛机宜,兵部密议速奏」。臣并以书通故抚臣王汉,欲其以智取逆超,不意机泄事败,戕抚囚绅,屠城踞邑,臣有「具遏叛之便图」一疏。二月初四日,奉御批:「兵部看议并复」。忽于二月初旬后,有丁魁楚家人丁继文,来臣寓禀说:「本县王仲宝等来京门禁严谨,不得轻进,乞发一帖炤验」。臣于是时思见永城人,如闻谷音,急取名帖,与坐门诸臣,求其察验放进,此微臣发名帖愚昧之缘因也。及王仲宝等来见,哭泣在地,云:「望臣救活一县百姓,保全合邑绅衿」!臣曰:「谓何」?答曰:「刘超见今踞邑叛县,囚胁练国事、丁魁楚等。逼写公疏,以求解豁」。臣即叱之曰:「名节俱在,城存与存,城亡与亡,何得为超代作此疏」?王仲宝等又云:「此疏不系练乡宦原稿,系刘超所改作也」。臣曰:「既如此,断不敢轻渎圣明,恐于汝永乡绅幽囚忠愤之意,不能自白,不敢具陈,即欲具陈,必先具密本奏明,以见逆超胁逼之狡谋,以见乡绅被胁之苦衷,或可乘机图事,故当日商酌及此。旋思臣已两有密奏,恐烦言渎听,无益军机,随即中止」。此微臣所拟议而究竟未敢密奏之缘因也。至刘超所改疏稿,列丁启睿职名,臣问:「启睿何在」?答曰:「见在郧阳集,去县四十里」。臣因而诧之曰:「刘超逼胁众绅,改削本稿,溷列职名,其欺罔无足论矣,尔等因众绅被胁,持逆超改稿来京缮写,而不论被胁与未胁之人,径书入告,不几诳乎?自无以服启睿也」。故臣为抹之,以示必不可上闻之意,此则臣抹去职名冒昧之缘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