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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谔医话
答:一煎二煎随便。
问:哺乳期间如仍行天癸时可否照服?
答:可以照服。
问:常人于哺乳期间-虽不行天癸,亦能受孕者,本方对于此种受孕亦能制止否?如欲于所述情状之下服用本方,以免受孕,所谓经前、经后云者,又应如何计算之?
答:每月各服十帖,服过三月自效。
此方方义甚巧,而乃呶呶不休,岂于国医学是门外汉,吾知内家一见即知,必不问也。
绝孕方之解释余撰《国医新话》,由上海四马路校经山房出版后,未及四月,而初版六千部竟已售罄,巴人下里,属和遍国,非始料所及也。《新话》中刊有绝孕与戒烟两方,而四方贤豪,对于绝孕一方一独多疑问,来函讨论者,日必数起,答不胜答,复不胜复,殊为困苦,而此方又为台湾《东西医药报》所转载,天津中西汇通医社孙张李三君,又见怀疑,函求解释,余因以来函与答语刊诸报端,并以报孙张李三君者,即以报《国医新话》读者诸君,以后即承下问,亦不答复,[恳望]恕之。孙张李三君原函如下:士谔先生道长大鉴:久仰大名,知南中医界物望成推先生,以河山间阻,恨未得一聆教言为憾。兹阅台湾《东西医药报》79期内载先生介绍宋人停孕效方,及解救方,并称其组织之精,设想之巧,当无不效云,窃以此方药仅六味,平平无奇,何以有如此神效,且两方药味相同者四,停孕方用黄柏、知母,解救方易以黄芪、肉桂,而功用即有天渊之不同。鄙人等学识浅陋,未能深窥其奥用,特函讯先生,敬祈将两方用意所在,详为解释,或直接函示,或披诸报端,非特鄙人等得释疑团而开茅塞,抑亦医界同人所乐闻也,耑此敬候台绥。
孙×,张××,李××同鞠躬。
答言:此方并无深意,不过占一个巧字,试思六昧药中,除去知母、黄柏,其馀的四味是什么药,知道了芎、归、地、芍,就该研究芎归地芍是个什么汤,知道了四物汤,就该研究四物汤是有如何的效用,能医治什么病。知道了四物汤能够调经,专治妇人经水病,就该研究经水从何而来,研究到这一点,就可以知道四物汤专治受孕了,受孕与不受孕,其责任全在血室,现在以知母、黄柏追随四物而得进血室,方可舒其效能,则绝血室之生机,生机既绝,如何再会受孕。黄芪、肉桂之与知母、黄柏,药性恰在反对地位,肉桂温暖血室,黄芪鼓动生气,自然绝处逢生了。尊论言平平无奇,何以有如此神效,余则谓正以平平,所以要久服,正以无奇,所以称巧方,若专用破血霸药,粗而无理,流弊百出,不配称精巧矣。陆士谔敬复。
医药顾问大全近来坊间出品(者),类无一顾之价值,岂古今人不相及耶,良以仓卒编撰,选择未暇精审,多坐是弊耳,乃世界书局新出版《医药顾问大全》一书,由余审定,颇切实用。可谓出版界之佼佼者,特介绍其总论两则如下:煎药须知:煎药法极为重要,煎药得法,病势易瘥,不得其法,善既未见,祸反现焉。此煎药法不可不讲也。大抵外感病之药,类多香透,不宜多煎,多煎则香气过性,往往失其功效。内伤之药,类多补正。煎宜时久,少煎则药力不出,功效不见。煎外感病之药,宜用急火。煎内伤之药,宜用缓火。
旋复花、枇杷叶等药,俱宜包煎。不包每令致呛,以毛入肺内也。丸、散、末时亦宜包煎,则汤清而不浑腻,易于上口。
砂仁、蔻仁必须后入,多煎则失其效用。
糯稻根必须去泥,不去泥难以上口。
服药须知:服法极为重要,服药得法,能收事半功倍之效。大抵病在上者宜饭后服药,药居饭上,不致走下,使药力四散,则上焦之病自瘥。病在下者,宜饭前服药,服药后即食饭,使药居饭下,则药力下达,功效自见。
病系假热真寒,宜热药凉服。假寒真热,宜凉药热服。
吐血病药宜凉服。
补益药宜膏滋服。
久病宜服丸散。
凡此皆服药之效法也。切宜注意。
戒烟自烟禁严行而后,瘾君子无不慄慄危惧,然市上戒烟药,万妥万当,有百利而无一弊者极少,余前在《钻报》披露之方,颇著效验,遵服见效,来函称谢者,有三五十封之多,后因索抄此方者,日必数起,爰将方子刊入上海四马路校经山房出版之《国医新话》中,凡遇索方者,令购《新话》自阅,稍省麻烦。然此方虽好,犹嫌其手续太多,客居者每感不大便利,特将此方重行研究成一新戒烟方,灵验而又省便,当于明日在本刊披露。
戒烟新方此方极灵极验,万妥万当,有百利而无一弊。
上好红茶叶二两食盐二两清水三大碗,文火煎成一碗药汁,滤去渣,贮有盖碗中,俟冷尽加入烟膏一两,搅令匀。
每瘾时,用开水冲服药汁一匙。旁另置凉开水一碗,服毕,即加凉开水一匙于药汁中。盖舀去一匙药汁即加入一匙凉开水,药汁水分不减,而药性日薄,约一个月可戒绝,天气炎热时药汁日日隔汤炖过。
此方方义,烟乃火之馀,火日炎上,炎上作苦;盐是水所结,水曰润下,润下作咸,用盐以克制烟毒。鸦片能走上十二经。无经不入,无络不行;茶叶亦能走十二经,无络不行,无经不入,盐所不能到不通达之处,用茶叶以引之,则无微不至矣。烟膏为药之灵魂。用为反佐,取同类相招,同气相和也,所以用烟膏不用烟灰者,以灰系浊品,肠胃中稍有渣滓存留,即酿流弊,膏则纯系清品,化气而行,绝无流弊,逐渐减少,不知不觉,使陈瘾积垢,自能除尽,有潜移默化之德,开改过自新之路,私心自许,戒烟方无有再稳再妥于此者,瘾君子乎,盍兴乎来。
江西发现惊人之热疫汀西南昌近来发现惊人之热疫,遭此劫者,多属三龄左右之孩童,先后死者已逾三十人,医者束手无策。江西省会公安局保安第一队施济民君,不忍坐视,邮函求治,余佩其热忱。并尊重施君之意,特将来函、去方刊布于左。
施××来函士谔大国手先生台鉴:敬启者,鄙人素阅上海《新闻夜报》所附刊之《国医周刊》,内容丰富,阐扬医药之奥妙,精研疾病之根由。功在国民,惠及群黎,无待赞言矣。查近月采南昌附近各街市及乡村,发生一种不治之症,医药罔放,医家均认为绝症,兹将大约病状列下:1,病者均系三岁以内孩童。
2.大略症候,先发微度温热,心烦口渴,泄泻便赤,脉数稍洪,再发壮热,惊搐,手足乱舞,抓口撕胸,日夜咆哮不安,喜饮茶汤,面貌如平常人,舌色边赤中苔黄。屎泻青黄色,如蛋花泡,小便清白稍长,身首角弓反张,喉间稍有痰鸣,头部热盛,四肢温,腹中有响声而带饱胀,问或呕吐,病儿多用手向口中抓挖。最后之症状,则益加厉害,喉作干呕,大便黄而且浓。小便频数,身体及声音,不如前之壮烈,一息奄奄,因而天殇,统计至现在止,将有三十名上下患此病而死者。但在病中者,亦为数不少,以鄙人观察各医家所开方药,始则以清疏解表不效,继则以抑肝扶脾、清心镇惊之药方治理,然均愈治愈危,亦有以慢惊方、《福幼编》上方药治理者皆无效,毫无灵验。若依病状而认,以上开治法似属正当,何以一无应验,鄙人并非医家,不明医理,故不敢论证谈方,但以公安责任心所驱使,不得不加注意,素仰台端医学精深,如秦、华之再世,对于此种小儿病,定能妙手回春,不畏冒渎,函请俯赐指示,并希说明何症何病,应用何种方药,分步诊治。才为有效,如蒙裁示,不胜感盼,并请登于《国医周刊》以公于世。再者,鄙人对于医学,颇具兴趣,凡每周的《国医周刊》,均经我汇集成册,但以无师指导之苦,究有若何办法可想,或购买何种容易入门之医书,自行诵读,统祈指示为祷,谨此敬候钧安。
施××陆士谔复函此热疫症也,阖户沿村,千人同病,千病同状,如役使然,古名曰疫,以病发由于蕴热,名之曰热疫,综其见证,初病不过是阳明经腑两病,身热烦渴,脉洪,确是阳明经症,泄泻便赤,确是阳明腑症,经腑两病,治当从经着手,经病解,腑病不攻自愈。失治则病势内陷,变成阳明、厥阴双传症,就难治矣。以胃口膜原,邻近三焦,故传入厥阴极易易,壮热口渴,头部热,肢温,腹胀,舌苔黄,粪色青黄,无一不是阳明见证。惊搐,手足乱舞,抓口撕胸,喜饮,舌边赤,角弓反张,小便清长。呕吐,日夜不安,无一不是厥阴见证,法当与气血两清之法。至传入三阴,则病者阴阳两竭,纵有神丹,亦难挽救,以热减音低为阳竭之征,干呕为阴竭之征,小便频数,阳不摄阴也,一息奄奄。气阴两尽矣,非但不能救,亦不及救。鄙见如此,是否有当,尚希海内同道指教。
第一方鲜竹叶四钱,生石膏八钱,甘中黄八分,生知母三钱,天花粉四钱,鲜竹茹四钱第二方生大黄三钱,生川连五钱以上二味泡,入药不要煎。黄芩三钱,知母四钱,天花粉六钱连翘三钱,鲜生地一两磨冲犀角尖五分,磨冲羚羊角尖五分,鲜竹叶四钱,鲜竹茹四钱,甘中黄八分以上两方,服后效果如何,希示知为感。至问国医初学入门指导之书,则上海世界出局出版之《医学南针》最为合用,参考之书,世界书局最新出版有《医药顾问大全》,校经山房有《国医新话》皆可看得。
陆士谔《医林》开场白《钻报》新辟《医林》,抱有最大之希望三:1、希望国人对于本国医学之认识。
2、希望世界对于吾国医学之认识。
3、希望做医生者对于国医真面目之认识。
中国医学,有五千年之历史,五千年之经验,炎帝、轩皇、伊尹,发明药性、汤液、按摩、导引、针灸、砭石诸术于前,扁鹊、仓公、仲景、元化、叔和、弘景、王焘、思邈,继志述事于后,金、元四大家,明、清各名家,继往开来,因时制宜,民少夭折,族繁人众。
为世界冠,此皆医学之功,国人不可不认识。
世界各邦,医术日新月异,然其弊在全仗器械之精利,反蔽耳目之聪明,对于人体最要紧之手足十二经,脏腑十二官,营卫气血之分,井营输合之穴,反不认识,明见万里,不能目睹其睫,忙忙碌碌,不过是抱了小孩寻小孩,现在东邻日本,巳知研究’汉医,希望世界医林,急起直追,认识吾国医也。…近来作医生者,见异思迁,喜学时髦。不妨人云亦云,难免张冠李戴,此其祸,大者害及整个的学术,小者关及个人之名誉,皆缘未曾认识国医真面目耳,希望做医至者,放开慧眼,扫除障碍。认清吾国医之真面目。
开场白是过,请看下面正文。
论中西医或有问于余目:海通以来,欧美与我接触日繁,新病之发生。月异而岁不同,而吾国医术,犹是五千年相传之旧法,以陈旧之医术,疗新生之奇病。是犹仗弓刀骑射,抵抗飞机大炮也,乌能有功?
余曰:人体之组织,古今相同也,古人有五官四肢,今人亦只五官四肢,未尝闻今人之五官四肢有增于古之人,为六官,为七官,为五肢六肢;古人有五脏六腑,今人亦只五脏六腑,未尝闻今人之五脏六腑,有增于古之人,为六脏七脏,七腑八腑,人体之组织,既古今相同,则病来虽新,而吾中医只消认清六经三焦,辨明营卫气血,审实风寒暑湿燥火之属于那一邪,表里虚实脏腑之属于那一类,诊视确当,自然绝无错误,弓刀骑射,飞机大炮,都是身外之物,与身内之组织绝不相类,举以此况,可谓拟不于伦。
或曰;诊断即使确当一治疗有无方药?余目:此可不必虑,中医治病,在方之组织,不在药之神灵,不比西医仗特效药为唯一之武器,病而新生,药非夙制,即行束手。无法对付矣。吾中医既审确病之所在,知其在表在里,在腑在脏。属热属寒,是虚是实,即可因证撰方,使药直抵病所,故新病何名,虽未确定,而治之不悉无方,此则中医之所长,万非西医所能企及。虽中医亦有成药。丸散膏丹,类乎西医之特效。然所贵圆机活法,在乎变通,因证加减,从未有执死方治活病者,吾敢断言。
或曰:学术无国界,古亦有言,“泰山不让土壤,河海不择细流”,今尔辈中医。对于西医学说,掩耳却走,拒之惟恐不远,墨守旧法,自封固步,中国之医学,何能进步?
余日:凡是一种学术,必有其根据地,必有其立脚点,丝毫不能迁就,丝毫不能通融,现在中医以风寒暑湿燥火为外感病之总因,爱恶悲恐惊喜怒为内伤病之总因,与彼万病由菌之说能相通否?中医以表里虚实、脏腑营卫、气血为病之所,与彼某部炎某脏炎之说能相通否?假使必以迁就西医学说勾入时,立案论证,满纸发炎细菌,则根据尽失,立脚毫无。就为西医之病名,惟西药能主治,用中药治西医之病,为西医书所不载,毫无根据,此其一也;而中医书上,素无发炎细菌等新奇名词,中医方药,又从无治疗此种新病之纪载,试问有何根据,有何把握,胆敢以人为试验品,以草根树皮医治发炎细菌,私心自用,绝无师承,毫无根据,此又其一也。
论病盲从西医,处方仍用中药,治而得愈,西医定诬吾为幸中,治而不愈,病家定咎吾有过失,试问主张学术无国界者,身当其境,将用何法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