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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昆仑证验
十五、每于项旁揉时,摸得腹中及胁下之积直冲而上,走结喉内消。及摸得两肋骨尖,长而忽软,揉之脱壳,改为一条上消。大约皆六阴之积上至夹车,还而入喉,虽粗大亦宽绰,而行若六阳经,于下 剥削细小,面上能容,方始上走。项后亦有粗大能上走者,须揉头顶及角吊之。若脊骨四周之积,必由耳门后上,粗大亦可吊消,仍由顶额下夹车、大迎穴,由颈中人迎穴入腹,别无出路故也。
十六、头平顶软,一切皆庶几矣。忽而左边上牙作痛,知是足阳明经病。揉鼻外梁,反推其内,左边有积一片插入山根,揉之有声,清涕直流,痛亦稍止。以次而下,退揉人中,不意鼻梁脱壳而下,随即揉散。予右侧卧鼻息不通十余年矣,不知何故,今忽现出而消,想因诸积渐清,自不能容耳,从此可以右侧卧矣。五官有病者,亦可类此求之。
十七、揉至望后,面上已净,头皮亦活;大椎皮亦薄,项虽粗亦干净。惟项骨三节,哑门、风府、大椎有硬筋盖住,摸项两旁有箸头大各一点,不放手揉之,半时许,粗者亦至,愈上愈粗,左右连去四条。后又揉耳上,忽由项自耳后出二条,由耳上至额角、眉梢,下夹车去,又有二条自项骨前出耳门上,直走鬓额,交顶,由脑后下肩去。此条长而且粗,时许方完,不知是何经络。接连又二条,铺得甚润,行走同前而稍下,亦出肩穴去。或附脊之积如此出耶?或因在夹车外耶?俟后来者证之。
十八、揉至各处见清,独大椎筋未消。日间坐立不见形迹,卧后摸项肩内尚有隐伏。意者脏腑之积,筋膜贯串如龙潜伏,一经吊动,夭矫而去,至此附脊之积不能自行,于是伏卧用大指带拨带揉随指而上,愈上愈阔,拨碎者皆上壅脑后,右转至夹车,内消结喉中,此腔外背肋之积也。
至腔内之积,一经吊动,则自颈环圆铺至缺盆,如筒而上,揉拨之,则左旋于结喉内消,而大椎之筋亦无矣。
十九、二月朔夜,摸两肩,其髀骨埋入积中,臂动不见骨之棱角起伏,其积一片,中高寸余,四垂而薄,长阔约尺余,意谓太阳经出肩绕髀,必其积也。揉本处不动,退揉大椎,为太阳交下缺盆处也,尽日之功,揉亦不动,惟见手少阳经由耳后走耳上及耳门后,亦有上者,皆有棱有脊,横梗而行,汇至鬓额眉心交下,摸颈项间亦有迹矣。于是傍颈项间揉之,有左右涌上者,有环圆铺至缺盆如筒上者,有贴骨脊粗大上者,随时即揉去之。摸项前形如大蛇,上背下腹,棱起水波,尖如刀刃,撑满结喉,此所以梗芥作咳也,可怕之至。因思前次项前之积在耳门上揉以吊之,今亦照前揉之,随手而上,始阔寸余,中几三寸,仍同前由鬓额至顶下项后,两时许方完,约有行程之长,不止一二丈矣,仍如蛇形,惟改扁耳。及摸肩下之积,一扫无余,为之一快,而喉中亦释然,究不知是何经络也。
二十、数旬以来,惟揉耳上及两鬓,源源而上,迭出不穷,腔内胁肋之积想须全上头行故耶。一日正揉间,忽觉喉中紧窄似要作痛,意思稍歇再揉,及摸夹车、耳下有积,粗大塞满其中,势不可停,然料如此之大断乎难上,且尽力揉之,竟改扁而上,兼揉额角、眉心即消。
二十一、各处虽净,然肩项两旁、枕骨之下似尚有滞,于是专揉夹车,久之四面皆吊动矣。三阳经自手交肩,走耳后,出耳上,反夹车,下大迎,入人迎而至缺盆。少阳走枕骨,上出耳前;太阳出夹车中;阳明走夹车下角。三阳经自缺盆回而上头者,皆贴喉间,揉下 尖,积方上消。手阳明由下尖绕唇鼻至山根,交足阳明,走上唇、下 、夹车,上耳前,至额颅,手太阳由夹车上尖反夹车外,由大迎走颧,至目内 交足太阳,上额交顶;手少阳由膻中自喉出夹车外下角,自项出耳上至目外 ,交足少阳,上头角,下耳后。然三阳下项,皆由夹车下大迎、人迎也。
二十二、自始至今从无痛痒。一日正揉间,两胁两臂奇痒似癣,断不敢搔,逐处分揉,三两日,串至膻中、缺盆而愈,想是两处之积上消矣。于是各处始有痒者,上下大小久暂不一,揉之即愈。可见一向皮肉之木,特尚未至于麻耳。
二十三、自揉夹车以来,项骨已细,然大椎尚有小积一条,于是拽其根以拔之,愈拨愈上,满顶皆硬,以为留存余积皆上也,遂于缺盆前拨之。拨至细与项等,然后知亦一大根已半入前正面而下,时许方完。随后又出两大根、两小根,完后已夜深而卧。不知如何次早醒时仍是塞满,拨至良久,仍是一根,继又一根,左右交下,想是入人迎穴矣。项中已清,第不知腹中尚有多少,设使不拨,又不知如何作病矣。
二十四、各处已净,喉中忽作梗芥,方知贴项前又有二根向外之尖所刺,须于耳上揉吊乃消。行迳由额角上顶,下脑后,自夹车阔三寸余,二时方完。稍下寸余,接连又是二根,直出耳上,交顶而下,惟揉头角吊之。正揉间,觉其自项后左右同往上窜,如以帛蒙顶。此积所占去之皮还归原处,而顶中积仍复累然,揉两夹车即消,顶上脑后俱清矣。
二十五、头项俱清之后,仍揉顶心夹车间,有条块随即揉消。一日忽然腰酸,腰中向有病痛,揉后久愈,此或吊动而然,不在意中也。数日酸后继之以痛,几不能行立,无法如何,尽力揉夹车以吊之。半日后大块即至,本是左右双上,此则分先后上,盖粗大不容并行。六十余年腰痛之积其大无疑,难得其分上也,奇矣!揉至夜半,周身汗出,痛亦止矣。手足中之筋亦有吊动者,可知病根之深,无怪乎积之长,用大指反推夹车千万下,始消完,而小腹下条块亦消矣。
二十六、头腰俱完后,一日揉间,左手小指筋缩而强,知为手太阳小肠脉也。揉半日,左肩涌起一块,斜贯右夹下,回头由中而下,而脑后乃壅。乃揉耳门上,方始上额顶,反脑后,由夹车消。源源涌上,其大如杯,幸得畅行,方知是太阳经。上头,由顶反脑,右边则无,又知病有左右轻重,以积之多少分也。
二十七、各处尽净,自以为是矣,而夹车骨上总未能清,皆项根左右而上,一阵跟一阵相继而来。有肩胁串气作痛者,有膻中发癣作痒者,有背脊作虫行者,有手足抽筋作痒痛者。随出之积不复大块长条,无从再为分别矣。推原其故,头上清楚之后,如坛去盖,以下之积皆须上消,走夹车下人迎穴。即如厥阴肝经起足大趾,自腿而上,绕阴器,抵小腹,入胃,属肝,络胆,上贯膈,其积尚不多,布于胁肋,寻喉咙,胁肋多则积亦多矣,必由夹车上消清,方上颃颡进目系也。各经皆然,夹车之积所以不易净也。要之总有尽日,惟问功夫之到不到耳。
二十八、耳中听宫穴是小肠太阳本经,何以方书云耳聋耳鸣皆属肾虚?缘少阳三焦自手交肩而上,直插耳根后,出耳上走夹车,所积皆蔽听宫。且阳明、太阳过耳门、出耳上,始积风鸣,重则聋矣。予三十一岁,左耳中生疮,俗名耳底是也。痛闷不堪,极其至也,终夜掩耳绕走于庭,铮然一鸣,气出而愈,此耳聋之始也。五十七岁后,右耳叶边常生小疮,脓溃结痂,触之痛甚,十余年虽揉亦未已也。今左耳中又生小疮,一连三次,出脓方愈,痛亦异前,而右耳叶之痛亦止,莫名其所以然。向意经络,左、右之上,即右、左之下,或者是乎?不然何以两耳同愈也?二十九、耳愈后仍揉夹车。迟数日,忽然周身阴面同时发癣,不似前次之仅在胁肋矣,腹胯胀痒无法如何。用大矾一块,连揉带括,幸未脓溃。而肾囊之痒尤为甚焉,囊中之筋如蚯蚓团结,揉捻方散,脱皮甚浓,不计其次。兼揉左右前后,四肢之癣退皮亦愈。因思六阳经上头会顶,以理推之,六阴经必上茎会尖。而肾囊为经络汇走上下之处,所有揉散六阴之积不得过茎,逆流而为癣矣。肾茎通后,仍以夹车为主,积之出路也。前闻拳技家揉肾茎以防踢打,未闻以之治病者,今而始知下部之病悉可以治,海底揉通,筋脉无滞,病不能存,立见奇效。方书无传,创法新奇,人虽不信,我已奏功,神乎其神矣。
三十、手少阳由耳后二至目锐 ,足少阳起目锐 ,上头角下耳后,支从耳后出耳前至目后。
迩来揉动似乎少阳脉交山根而下,不然何以两鬓塞满,揉山根即消耶?然未见前言也。意谓目生翳膜,是少阳经从目后包转以致失明,若频揉四 及眉心、山根,经络活动,其翳自退。目有病者,曷试之?曾遇幼瞽,两目皆白翳蒙住,叫其揉四 ,一日后改满红丝,泪出如泣,惜其不愿而止。
势无中立,焉知不能退尽复明耶?新生翳揉即退,已屡试屡验矣。予目久昏,揉后灯下尚能作楷,亦可为证矣。
三十一、经络起止,方书具载,随在可查。兹揉久觉有未尽者,如六阳经自手交肩上头,由夹车附肺管入腹,书所载也。以理推之,六阴经应自足交毛中上茎,由囊附溺管入腹,书所未载也。
阳明交鼻额、太阳交额巅,书所载也。少阳经交山根,书所未载也。又私意六阳六阴皆该入脑,阳在外,走前;阴在内,走后,交接而行,循环无首,随在分名,无另起理。此皆臆说矣,俟后来者驳之。即以目论,书云眼为肝窍,五脏六腑之精气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筋骨气血之精与脉并而为之系,上属于脑,后出于项中,此六经入脑之一证也,经络歌上惟心肝二经系连目系而已。
三十二、经络自手交肩至脑后,出耳上,下夹车至缺盆,三阳经左右六根,自缺盆回往颈夹已成十二根,共十八根,皆环贴颈项。一经淤积,经脉仍通,积则淤停,再积则多,再多则长,再长则弯,弯则垂为双头,多一根矣。一根变而为三,成为五十四根,颈项焉得不粗?翳膜取给于上,头皮焉得不紧?头上从此亦生淤积矣。且垂下双头至肩背则驼,至腰胯则酸痛,至腿脚则痿痹、臃肿、香港脚,上冲则头痛,在面前则压于膈上,五脏六腑能无病乎?即如六阳经自缺盆回头,其积则垂至腿中,统于下 、承浆穴,揉根以吊之,方始上消。自头下者,则随与足三阴上消。其积如石在土,日有增长,以积引积,久而自大,虽坚硬如磐石而转折如流沙,此天留生路以与人也。
三十三、或有问积究竟何似者?予曰:考之方书,阴阳不和,脏腑虚弱,四气七情失常,所以为积聚,久为 瘕,中为痰饮,右为食积,左为死血。以予年来所觉,是皆另病,积则非是。
何也?以其坚如石,流如沙,体其质似皆小水泡也。水泡非病,由少至多实足以致病,如大河水涨,岸边水沫聚成大块,皆小水泡之所积也。人身何以有此?请譬之。即如家常余留饭菜,一经受热则酸而起泡,再迟则白沫上涌,皆蕴热为之也。人之腹中亦然,饮食不时,胃中蕴郁成热,时则有吞酸之病,气蒸而酸,久必作泡。泡轻而浮,先气而行,周流四肢、百窍,气可转回,小泡淤停粘着,日积日多,成条成块,凡有孔隙窒塞而百病生矣。吊之能行,揉之即散,所以为水泡之论也。予自幼右肋下有积,横梗心下,医云伏梁,由来已久,揉后无之。又予左臂生癣,内如细粟,揉尽而愈,此水泡之证也。逢冬咳嗽吐痰、手足冻瘃,揉后均愈。因知人病咳嗽,是积尖刺碍肺管;久而吐血,是积大胀破肺管,故血色鲜红。
若积消长合,血止而愈,否则大吐矣。推而至于噎嗝,积成条块挤住食嗓,阳分开,阴分闭,非积之使然乎?余病可以类推,然仍是阴阳不和之故。阴阳气血相生,何至不和?譬如夫妇本和,小人间之,必致仳离。小人者积也,可不亟亟去之乎?三十四、凡人物秉受生气者,皆不能无病。物不能自治,人则可以自治,天之生成于人独浓矣。得此揉法,非但可以自治已病,并可以治病之未生,岂非《素问》所云至人治未病不治已病之谓耶?语人曰:吾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安于吾身不能居仁由义,谓之自弃也。可惜乎?否乎?孟子曰:拱把之桐梓,人苟欲生之,皆知所以养之者,岂爱身不若桐梓哉?纵无竟日长工,亦随在可偷半日闲也。上登五福之二,下免六极之三,于己取之而已。不得式者,以十五六成童比较为样,如同诊脉可以知积之有无,以人治人,复自己之本来面目,无病而止,非同索隐行怪之为也。
三十五、予尝慨治生者之惑矣,既欲其病,又不准其病,是惑也。饮食男女,大欲存焉,不节不时,淫以生疾,非欲其病乎?死亡病苦,大恶存焉,凉热攻补,急以任医,非不准其病乎?即使药到病除,而气血已亏,何如预为调摄之是耶?不知服药仍靠本人气旺行之,否亦不易见功。甚有受药病而再以药治药者,人不受累乎?补药尤不足凭,至补者无如五谷六畜,设使不吃而专服补药,能长生精神乎?夫人知其不可也。至于人参,仅止性热,原不能补益人之生气,无病调养已觉多此一层,有病用之立见大害,何乐乎?占富有之名而自戕乎?谚云: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然则欲治死病者,当舍药物而求于揉晒矣。附此以劝戒者,吾将以为类者缘也。暴病不吃,觉饿即愈,新病揉之晒之即愈,旧病久揉久晒亦愈,如此而已。
三十六、去冬晤孙真人修昆仑语,推展为之,节节见效。正如山穷水尽忽而柳暗花明,境界不可思拟,转瞬即难追想,随时随笔记之,直录无文者也。意在善与人同,不恤言之详尽,其中不无重复矛盾者。譬之游山独逢佳境,喜而归告,不自觉其拉杂矣。芒芒助长之心,只欲人知揉之可为,而亦为之,说仅大略,未能达意也。若果有为者,则造道自得,必另有一番境遇,如山阴道上应接不暇,光景亦推善同之意,向后来者告,有余师矣,暇计予言之是非耶?非然者将谓山径蹊间之路,必无为间茅塞之理,则予言更是有若无矣。遇与不遇,有缘无缘,尽吾之心焉而已;信与不信,有积无积,任人之意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