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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备览
靖康元年侍御史胡舜陟言中书舍人胡说之乞令皇太子讲孝经读论语间日读尔雅而废孟子臣窃谓孔氏之后深知圣人之道者孟轲氏而止耳说之何人乃以为百家而黜之使皇太子不闻七篇之义以开发智慧愿诏东宫官依旧例先读论语次读孟子诏从之
臣某曰学不贵乎博而贵乎精诵习不贵乎多而贵乎择扬雄氏有曰多闻守之以约多见守之以卓精且择其卓约之谓乎东宫侍读官始建于唐而必専导以经学本朝因之侍读设官始于元佑伴读说书始于嘉佑然则东宫讲读之官莫备于本朝而其所讲读亦未有不先经而后史也真宗皇帝尝作元良述以示太子其略曰欲全其徳在修其身欲修其身在勤于学所以勤于学者必首及于读易诵书阅诗观礼而遗编旧史则次之至作劝学吟之意持(以下原本俱缺)
东宫备览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宫备览卷三
(宋)陈模撰
○择术
西汉贾谊传曰秦俗非贵辞逊也所上者告讦也非贵礼义也所上者刑罚也使赵髙傅胡亥而教之狱所习者非斩劓人则夷人之三族也故胡亥今日即位而明日射人忠諌者谓之诽谤深计者谓之妖言其视杀人若艾草菅然岂惟胡亥之性恶哉彼所以导之者非其理故也
晁错传曰错为人陗直刻深因上书诏以为太子舍人又上书言人主所以尊显功名扬于万世者以知术数也臣窃为皇太子急之或曰皇太子无以知事为也臣以为不然上古之君不能奉其宗庙而刼杀于其臣者皆不知术数者也皇太子所读书多矣而未深知术数者不问书说也上善之拜错为太子家令以其辨得幸太子家号曰智囊
戾太子传曰立为皇太子上为立博望苑使通宾客从其所好故多以异端进者
本朝干道八年宰臣梁克家奏曰昔元稹上书宪宗论教太子之道在谨游习可为国逺虑秦汉以来不知谨择其人为储君师友或以刑狱教或以术数进或以外戚护家事其卒兆衅稔祸皆符其初之所习然则择人安可不谨哉
臣某曰有学术有心术太子国之储君异日将以一心运天下而学术所以养吾心术者也其可以不谨乎尝考晁错江充二事未始不为汉文武二君惜也何者二君贤君也不能择贤师傅以辅成太子之徳而使谲诈行险之人皆得以授其奸不明甚矣文帝寛厚仁柔所尚者非刑名谦恭朴厚所喜者非术数贾谊教太子之说又明言赵髙傅胡亥而教之狱亦帝所嘉纳者而卒惟刑名术数之用武帝聪明之君若深于知人者而江充之奸帝乃惑之初充与赵太子丹忤亡西入闗告以阴事竟败赵太子后充从上甘泉尝奏太子家使乗车马行驰道竟以属吏皆帝所知者彼与太子忤旨之罪矣今劾太子家使岂非忤太子者又安能全之邪帝乃命之为使纵之掘蛊于皇后太子之宫其不免于祸宜矣然则通宾客进异端固立博望苑之咎而帝不悟江充前日之事而堕其奸岂得为智耶异时汉杀大臣之祸自景帝始而武帝之贼恩伤义莫此为甚术之不可不谨也如此国朝之教太子俾之日闻正言日见正事固已下视先汉而干道宰臣独以谨择术为言以外戚护家事为戒可谓知所逺虑者矣
○广诲
通鉴唐本纪太宗谓侍臣曰朕自立太子遇物则诲之见其饭则曰汝知稼穑之艰难则常有斯饭矣见其乗马则曰汝知其劳逸不竭其力则常得乗矣见其乗舟则曰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民犹水也君犹舟也见其息于木下则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諌则圣
太宗又尝作帝范十二篇以赐太子曰君体建亲求贤审官纳諌去谗戒盈崇俭赏罚务农阅武崇文且修身治国备在其中又曰汝当更求古之哲王以为师如吾不足法也吾居位以来不善多矣
本朝艺祖皇帝尝问王官侍读曰秦王学业何如对曰近日所作甚好文辞艺祖曰帝王家儿何必要会文章但令通晓经义知古今治乱尔
大中祥符九年以张士逊崔遵度充寿春郡王友士逊尝谒王旦称王学书有法旦曰公为王友职止于是耶士逊媿谢
臣某曰观解牛而知养生观舞剑而喻笔法牧羊存治民之旨斲轮寓读书之意事事物物皆有至理存乎其间而通伦理之学者难其人也今唐太宗之于太子遇物诲之岂亦以伦类之学以开其智虑乎使太子于事事物物知有警戒之意则过日改而徳日新矣帝范十二篇之作则中庸九经之遗意也中庸以修身尊贤亲亲为先帝范以君体建亲求贤为急此治道之权舆而其它皆可以类推也虽然太宗之诲太子则善矣而溺其所爱忘其可戒太子既立复宠魏王泰而使兄弟相倾疑不能决至欲引刀自刺其自反则甚媿今观其语太子曰汝当更求古之哲王以为师如吾不足法吾居位以来不善多矣其自知则甚明也若夫文辞乃学业之余书特六艺之一而后世疲神玩意其中艺祖皇帝谓王宫侍讲但令通晓经义王旦谓张士逊王友之职非止于学书宜矣
○谨习
西汉宣帝本纪曰皇曽孙髙材好学然亦喜游侠斗鸡走马具知闾里奸邪吏治得失
元帝赞曰元帝多材艺善史书鼓琴瑟吹洞箫自度曲被歌声分列节度穷极幻眇及即位牵制文义优游不断孝宣之业衰焉
本朝大中祥符九年诏皇子就学新堂宜以赞善为名仍面戒堂中无得戏笑及陈玩弄之具
神宗皇帝初封颖王性谦虚眷遇宫寮遇参军韩维特厚一日维侍王坐近侍以弓様靴进维曰王安用舞靴王有媿色亟令毁去
干道九年上谓宰执曰皇太子少时禀性甚刚比年更事稍多愈觉练达凡少年所为无益事者悉皆屏絶宰臣梁克家奏曰皇太子天资髙明而日亲圣训涵养益以光大宗社甚幸
臣某曰夫子曰性相近习相逺此犹以凡人易移于习为言至贾谊有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之说则独于教太子言之然则习之移人虽夫人犹所当虑而况于生长富贵者乎世率以杂霸咎宣帝而不知游侠乃战国策士之习而帝固尝喜之岂复知有诗书礼乐之教异时推是习而施诸政则杂以霸道乃帝所甘心者又率以优游不断咎元帝而不知鼓瑟吹箫度曲被歌声乃乐工瞽史鄙下之习而帝固尝善之岂复知以刚为徳以制命为义异时推是习而施诸政则牵制优游亦帝所宜然者习之不可不谨也如此则欲养成太子之徳者惟日以诗书礼乐之教帝王治心修身之法启迪其志虑撙节其言动勿容有一习之或移可也然则祥符天子诏堂中无得戏笑及陈玩弄之具韩维之于颖王虽一靴之微亦必致戒知所以为教矣
东宫备览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东宫备览卷四
(宋)陈模撰
○主器
易震卦曰震亨震来虩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彖曰震亨震来虩虩恐致福也笑言哑哑后有则也震惊百里惊逺而惧迩也出可以守宗庙社稷以为祭主也象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
系辞曰震为雷为龙为长子
又曰主器者莫若长子故受之以震
本朝至道元年冦准自青州召还上曰朕诸子孰可以付神器者准曰陛下诚为天下择君谋及妇人宦官不可也谋及近臣不可也惟陛下择所以副天下之望者上遂以寿王立为太子京师之人见太子喜曰真社稷之主也准曰陛下择所以付神器者顾得社稷之主乃万世之福
臣某曰圣人作易无非忧世而立教也况于国之储贰所以为宗庙社稷之主者又当如之何其致戒哉故潜龙之象取诸干继明之义取诸离皆有储君之义而独于东方之震则以长子主器明言之然恐惧修省之意则不独于震然也震之为义曰震惊所以恐惧恐惧所以致福惟虩虩故能哑哑惟惊惧故能不丧匕鬯大象乃以君子恐惧修省言之此帝王之兢兢业业严恭寅畏克自抑畏之心也然则为长子为祭主之不可慢忽也葢如此虽然干于潜龙以勿用言见龙以利见言独九三一爻居潜见飞跃之间则必明夫夕惕无咎之义离于初爻言辟咎之敬三爻言日昃之嗟五爻言戚嗟之吉干离二卦皆莫非恐惧修省之意而况明言长子之卦者乎后之主器者当知戒谨祗惧以无媿乎圣贤忧世之心斯可也本朝茂建元良诞扬显册皆以承祧主鬯为重有如至道天子择人以付神器至使京师之人欣欣有喜以为真社稷主以见得人主器必有以厌人心而冦准为天下择君之说可以为万世之训矣
○正本
西汉叔孙通传曰帝欲易太子通諌曰今太子仁孝天下皆闻之陛下必欲废适立少臣愿先伏诛帝曰吾特戏耳通曰太子天下本本一摇天下震动奈何以天下戏
唐燕王忠传许敬宗曰正本则万事治太子国本也宋务光传曰臣闻太子者君之贰国之本所以主器承祧养民赞业愿择贤早建储副安社稷慰黎元
魏元忠传袁楚客以书规之曰夫安天下者先正其本本正则天下固国之兴亡系焉太子天下本譬之大木无本则枝叶零悴故师保教以君人之道用藴崇其徳所以重天下也皇子既长未定嫡副是天下无本愿君侯以清宴之间言于上择贤而立之此安天下之道
本朝嘉佑三年御史中丞包拯乞立皇太子言东宫虚位日乆天下以为忧羣臣数有言者卒未闻有所处置未审圣意持乆不决何也夫万物皆有根本而太子者天下根本也根本不立祸孰大焉愿采诗人盘维之义固天下根本之地
干道八年宰臣梁克家奏曰太子天下本本正则天下正不可不于其早而教导之也
臣某曰孟子曰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人主者天下之仪表故以一身为天下本太子者国之储贰天命之所属人心之所归宜汉诸臣亦以为天下之本也是本正则国以安不正则国以危葢有贤而不立则莫之正有既立而非贤则莫之正或既贤且立矣而不能安其位则莫之正人主牵溺于意爱贸乱于废立者比比也奚其正之诗曰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诚不可不谨也汉髙帝不学义不足以克爱不知根本所系而以天下戏通之言诚足取也然四皓既至羽翼以成未免私植党与以遂其谋异时博望苑之私通宾客而太子卒亦不免有以任作俑之咎者矣昔者明王择师傅以教太子太子亲师傅以养徳义而国本以固则名正而言顺汉事奚足多道下至■〈薛上女下〉后乱唐诸武用事国本所系莫之适从敬宗希旨建言既立者废中宗嗣立后亦罹祸务光元忠之徒义不足以立事忠不足以许国空言亦奚益哉国朝流庆所锺建储立本乃列圣所深念者而包拯根本之言梁克家教导之说尤为至要葢根本未立则欲其立既立则欲其正非喻以根本则莫知立之在所急非早于教导又乌乎而能正哉后之以国本为念者其尚鉴于兹
○问安
礼记文王世子篇曰文王之为世子朝于王季日三鸡初鸣而衣服至寝门外问内竖之御者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安文王乃喜及日中又至亦如之及莫又至亦如之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文王文王色忧行不能正履王季复膳然后亦复初食上必在视寒暖之节食下问所膳命膳宰曰末有原应曰诺然后退武王帅而行之不敢有加焉文王有疾武王不说冠带而养文王一饭亦一饭再饭亦再饭旬有二日乃间
本朝绍兴三十二年立建王为皇太子制有曰问安而至寝门每谨三朝之礼论学而在东序务崇四术之规
臣某曰礼曰凡为人子冬温而夏凊昏定而晨省又曰子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潄栉縰然则人子之事亲虽顷刻不敢忘也又曰父母有疾行不翔言不惰饮食不知味则凡人子于其亲之疾其不遑宁处也如此况于世子之孝异日将以仪刑天下者乎此文王之于王季朝日三而不以为烦有疾不正履而不以为过武王之于文王亦然一饭亦一饭再饭亦再饭无食息敢置也亦曰子职所当尽焉尔岂惟文武虽舜事顽嚚之亲可谓处人子之至难者而犹夔夔齐栗克谐以孝故孟子以五十而慕称之自未央为寿汉髙帝遂有徳色而五日一朝之制后世以为当然鹤驾通宵龙楼问寝形诸篇什若创见而仅有者人子之于亲当如是耶国朝孝宗之在建邸必惓惓乎三朝之礼异时继统之后每日一朝之请尤切加意而卒之一月四朝见则亦勉遵髙宗圣训恐废万几而已而非其初心也庙号曰孝宜哉
○友悌
论语子曰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
唐睿宗诸子传曰元宗为太子尝置大衾长枕将为诸王共之睿宗知喜甚及先天后尽以隆庆旧邸为兴庆宫天子于宫西南置楼其西曰华蕚相辉之楼南曰勤政务本之楼帝时时登之闻诸王作乐必亟召升楼与同榻坐或就幸第赋诗燕嬉赐金帛侑欢世谓天子友悌古无有者
本朝至道元年皇太子上言旧与越王元份等同候朝于崇徳门而幕次入则同班起居今蒙册命即移于崇徳门东宰臣幙次与元份等别班起居虽恩荣益増忝冒伏望明恩俾从旧贯庶因辨色之会时接同气之欢惓惓之诚实在于此帝览奏谓宰相曰皇太子孝悌之性出于自然诚可嘉也乃诏仍旧
臣某曰孝悌人心之固有也而世道既衰则是心之本然者或失斗粟尺布之谣煮豆然萁之诗尚忍闻之哉然孝悌闺门之事也而夫子论友于兄弟必继以施于有政者亦是心之所推焉耳故此言惟孝友于兄弟葢惟能孝于亲者然后能友于兄弟他日于孝经又曰事兄悌故顺可移于长则又推吾友悌之心以敬长睦族无往而不顺矣其施于政固宜矧国之储贰异时将以立爱立敬始家邦而终四海者而不知友悌可乎然唐元宗之友悌似足称者而溺于意爱之偏至一日而废三子虽父子之天性且不复存他可知矣尝考唐之一代自太宗至于末年卒无家法其所由来者渐葢不独元宗为然可以为万世之戒矣国朝自艺祖之友爱太宗付以神器圣明相继一以友悌先天下真宗之为太子至欲因辨色之会接同气之欢特其事之细者列圣亲睦宗族至使瓜瓞绵绵本支百世则皆友悌之推也猗欤休哉
东宫备览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东宫备览卷五
(宋)陈模撰
○戒逸
书益稷篇禹曰无若丹朱傲惟慢逰是好
无逸篇曰自时厥后立王生则逸生则逸不知稼穑之艰难不闻小人之劳惟耽乐之从自时厥后亦罔或克寿或十年或七八年或五六年或四三年
西汉成帝本纪曰帝为太子壮好经书寛博谨重其后幸酒乐燕上不以为能
本朝淳化五年姚坦为益王府翊善坦好直諌王尝作假山所费甚广既成召僚属置酒共观之众皆褒叹其美坦独俛首不视王强使视之坦曰但见血山安得假山王惊问其故对曰坦在田舍时见州县督租上下相急剥鞭笞血流愁苦不聊生此假山皆民租赋所出非血山而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