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思录集注(清江永)

  【而后旧叶方落若论变时天地无时不变不惟月变日变而时亦有变但人不觉耳 隂亦然以夬干始推之亦可见但圣人所以不言者这便是一个参赞裁成之道盖抑隂而进阳长善而消恶用君子而退小人此理自是恁地虽尧舜之世岂无小人但有圣人压在上面不容他出而有为耳】 一阳复于下乃天地生物之心也先儒皆以静为见天地之心盖不知动之端乃天地之心也非知道者孰能识之【朱子曰天地以生物为心者也虽气有阖辟物有盈虚而天地之心则亘古亘今未始有毫厘之间防也故阳极于外而复生于内圣人以为于此可以见天地之心焉葢其复者气也其所以复者则有自来矣向非天地之心生生不息则阳之极也一絶而不复续矣尚何以复生于内而为阖辟之无穷乎此则动之端者乃一阳之所以动非指夫一阳之已动者而言之也 问伊川以动之端为天地之心曰动亦不是天地之心只是见天地之心如十月岂得无天地之心天地之心流行自若元亨利贞贞是结实归宿处若无这归宿处便也无这元了惟有这归宿处元又从此起如此循环无穷十月万物收敛寂无踪迹到一阳动处生物之心始可见 十月阳气收敛天地生物之心固未尝息但无端倪可见惟一阳动则生意始发露出乃始可见端绪也言动之头绪于此处起于此处方见天地之心也 不直下动字却云动之端虽动而物未生未到大段动处凡发生万物都从这里起岂不是天地之心】 仁者天下之公善之本也【复六二传朱子曰伊川此说说得浑沦开阔无病 此说固好然说得太浑沦只恐人理防不得 叶氏曰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故曰天下之公四端万善皆统乎仁故曰善之本】 有感必有应凡有动皆为感感则必有应所应复为感所感复有应所以不已也感通之理知道者黙而观之可也【咸九四传 朱子曰凡在天地间无非感之理造化与人事皆是如雨便感得旸来晹已是应又感得雨来寒暑昼夜无非此理如父慈则感得子孝子孝则感得父愈慈其理亦只一般 因这一件事又生出一件事便是感与应因第二件事又生出第三件事第二件事又是感第三件事又是应 问感应之理于学者工夫有用处否曰此理无乎不在如何学者用不得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徳也亦是这道理】 天下之理终而复始所以恒而不穷恒非一定之谓也一定则不能恒矣惟随时变易乃恒道也天地常久之道天下常久之理非知道者孰能识之【恒彖传 朱子曰恒非一定之谓故昼则必夜夜而复昼寒则必暑暑而复寒若一定则不能常也其在人冬日则饮汤夏日则饮水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今日道合则从明日不合则去皆随时变易故可以为常也 所谓不易者亦须有以变通乃能不穷如君尊臣卑分固不易然上下不交也不得父子固是亲亲然所谓命士以上父子异宫则又有变焉惟其如此所以为恒论其体则终是恒然体之常所以为用之变用之变乃所以为体之常能常而后能变能常而不已所以能变及其变也常亦只在其中伊川却说变而后能常非是】 人性本善有不可革者何也曰语其性则皆善也语其才则有下愚之不移所谓下愚有二焉自暴也自弃也人苟以善自治则无不可移者虽昬愚之至皆可以渐磨而进惟自暴者拒之以不信自弃者絶之以不为虽圣人与居不能化而入也仲尼之所谓下愚也然天下自弃自暴者非必皆昬愚也徃徃强戾而才力有过人者商辛是也圣人以其自絶于善谓之下愚然考其归则诚愚也既曰下愚其能革面何也曰心虽絶于善道其畏威而寡罪则与人同也惟其有与人同所以知其非性之罪也【革上六传 问语其才则有下愚之不移孟子非天之降才尔殊语意不同朱子曰孟子之说自是与程子之说小异孟子只见得是性善便把才都做善看不知气禀各不同如后稷岐嶷越椒知其必灭若敖是气禀如此须说到气禀方得程子说得较密言非礼义以礼义为非而拒之以不信自贼害也吾身不能居仁由义自谓不能而絶之以不为自弃絶也自暴者刚恶之所为自弃者柔恶之所为 习与性成而至于相逺则固有不可移之理然人性本善虽至】
  【恶之人一日而能从善则为一日之善人夫岂有终不可移之理当从伊川之说所谓虽强戾如商辛亦有可移之理是也 孔子说不移便定是不移了人之气质实有如此者如何必说变得所以谓之下愚而其所以至此下愚者便是气质之性伊川却只说得七分不说到底孟子却只说得性善其所言地头各自不同 如尧舜之不可为桀纣桀纣之不可为尧舜夫子说底只是如此伊川却又推其说须知异而不害其为同 以圣人之言观之则曰不移而已不曰不可移也以程子之言考之则以其不肯移而后不可移耳盖圣人之言本皆以气质之禀而言其品第未及乎不肯不可之辨也程子之言则以人责其不可移也而徐究其本焉则以其禀赋甚异而不肯移非以其禀赋之异而不能移也 叶氏曰史记称纣资辩防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拒諌言足以饰非则其人资固非昬愚者然其勇于为恶而自絶于善要其终真下愚耳】 在物为理处物为义【艮彖传 朱子曰凡物皆有理理不外乎事物之间是非可否处之得宜所谓义也 理是在此物上便有此理义是于此物上自家处置合如此便是义便有个区处如这棹子于理可以安顿事物我便把他如此用便是义 雄言义以宜之韩愈言行而宜之之谓义若只以义为宜则义有在外意须如程子言处物为义则是处物者在心而非外也 事之宜虽若在外然所以制其宜则在心程子曰处物为义非此一句则后人恐未免有义外之见矣】 动静无端隂阳无始非知道者孰能识之【朱子曰动静无端隂阳无始说道有有无底在前说道无有有底在前是个循环物事 动之前有静静之前又有动推而上之其始无端推而下之以至未来之际其卒无终 如云太极动而生阳不成动以前便无静程子曰动静无端盖此亦是且自那动处说起若论著动以前又有静静以前又有动 仁为四端之首而智则能成终成始犹元虽四德之长然元不生于元而生于贞盖天地之化不翕聚则不能发散理固然也仁智交际之间乃万化之机轴此理循环不穷总合无间程子所谓动静无端隂阳无始者此也 动静无端隂阳无始看来只是一个实理 动静无端隂阳无始天道也始于阳成于隂本于静流于动人道也然阳复本于隂静复根于动其动静亦无端其隂阳亦无始则人盖未始离乎天而天亦未始离乎人也 经说下同】 仁者天下之正理失正理则无序而不和【朱子曰仁者天下之正理只是泛说不是以此说仁体此说太寛如义亦可谓天下之正理礼亦可谓天下之正理 程子说得自好只是太寛须是说仁者本心之全徳人若本然天下之良心存而不失则所作为自有序而和若此心一放只是人欲私心做出来安得有序安得有和 永按此释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也】 明道先生曰天地生物各无不足之理常思天下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有多少不尽分处【叶氏曰分者天理当然之则天之生物理无亏欠而人之处物每不尽理如君臣父子兄弟夫妇一毫不尽其心不当乎理是为不尽分故君子贵精察而力行之也 遗书下同】 忠信所以进德终日干干君子当终日对越在天也盖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其体则谓之易其理则谓之道其用则谓之神其命于人则谓之性率性则谓之道修道则谓之教孟子去其中又发挥出浩然之气可谓尽矣故说神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大事小事而只曰诚之不可揜如此夫彻上彻下不过如此形而上为道形而下为器须着如此说器亦道道亦器但得道在不系今与后已与人【朱子曰此是因解干字遂推言许多名字只是一理而各有分别虽各有分别又却只是一个实理诚者实理之谓也 此一段只是解个终日干干在天之刚健者便是天之干在人之刚健者便是人之干其体则谓之易便是横渠所谓坱然太虚升降飞未尝止息者自此而下虽有许多般要之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皆是实理以时节分段言之便有古今以血气支体言之便有人已却只是个理也 此段只是解终日干干忠信进德修辞立诚便无间断便是终日干干不必更说终日对越在天下面说上天之载云云便是说许多事都只是一个天此只是解终日干干故说此一段从上天之载说起虽是无声无臭其阖辟变化之体则谓之易然所以能】
  【阖辟变化之理则谓之道其功用着见处则谓之神此皆就天上说及说到性道教是就人身上说上下说得如此子细都说了可谓尽矣故说神如在又皆是此理显著之迹看甚事都离这个事不得上而天地鬼神下而万事万物都不出此故曰彻上彻下不过如此形而上者无形无影是此理形而下者有情有状是此器然有此器则有此理有此理则有此器未尝相离却不是于形器之外别有所谓理亘古亘今万事万物皆只是这个所以说但得道在不系今与后已与人 体是体质之体犹言骨子也易者隂阳错综交换代易之谓如寒暑昼夜阖辟徃来天地之间隂阳交错而实理流行盖与道为体也寒暑昼夜阖辟徃来而实理流行其间非此则实理无所顿放故曰其体则谓之易言易为此理之体质也 体字与实字相似是该体用而言如隂阳动静之类毕竟是隂为体阳为用静而动动而静是所以为易之体也 就人身而言易犹心也道犹性也神犹情也易者变化错综如隂阳昼夜雷风水火反复流转纵横经纬而不已也人心则语黙动静变化不测者是也言体则亦是形而下者其理则形而上者也易是隂阳屈伸随时变易大抵古今只是大阖辟小阖辟圣人便于六十四卦只以隂阳竒耦写出来至于所以为隂阳为古今乃是此道理及至忽然生物如花木之类蓦然而出花时都花实时都实生气便发出来此便是神 此一段皆是明道体无乎不在名虽不同只是一理发出是个无始无终底意 北溪陈氏曰道不离乎器道只是器之理人事有形状处都谓之器人事中之理便是道所以明道曰道亦器器亦道叶氏曰大小犹多少也不系犹不拘也】 医书言手足痿痹为不仁此言最善名状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莫非已也认得为已何所不至若不有诸已自不与已相干如手足不仁气已不贯皆不属已故博施济众乃圣之功用仁至难言故止曰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欲令如是观仁可以得仁之体【问遗书中取医家言仁又一段云医家以不识痛痒为不仁又以不知觉不能义理为不仁又却从知觉上说朱子曰觉是觉于理问与上蔡说同异曰异上蔡说觉才是此心耳 问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此即人物初生时騐之可见人物均受天地之气而生所以同一体如人兄弟异形而皆出父母胞胎所以皆当爱曰不须问他从初时只今便是一体犹之水江河池沼皆是此水如以两椀盛得水来不必寻讨这一椀是那里酌来那一椀是那里酌来既都是水便是同体如说人与物均受此气均受此理所以皆当爱便是不如此爱字不在同体上说他那物事自是爱不是同体了方爱惟其同体所以无所不爱所以爱者以其有此心也所以无所不爱者以其同体也 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说得太深无捉摸处易传偏言专言又云仁者天下之公此两处说得极平实学者当精看此等处 认得为已何所不至认得个什麽夫仁者已欲立便立人已欲达便达人此即仁之体也能近取譬则是推已之恕故曰可谓仁之方欲令如是观仁可以得仁之体这处却好看仁 气已不贯血脉都在这气字上 问博施济众一段程子全做仁之体先生却分别个体用便有用力处曰某说非破程子之说程子之说却兼得某说程说似浑沦一个屋子某说如屋下分间架尔 问集注以上一截说仁之体下一截说仁之术而程子乃合而言曰程子合而言之上下句似不相应不若分作两截看然惟其仁者之心如此故求仁之术必如此也 问于此可以得仁之体是此处见得人与已相闗甚切便是生意相贯处否曰亦是只无私意理便流通然此处也是已对人说便恁地若只就自己说此又使不得盖此是仁之发出处若未发之前只一念之私便是不仁 叶氏曰天地万物与我同体心无私蔽则自然爱而公矣所谓仁也苟是理不明而为私意所隔截则形骸尔汝之分了无交涉譬如手足痿痹气不相贯疾痛疴痒皆不相闗此四体之不仁也】 生之谓性性即气气即性生之谓也【朱子曰天之付与万物者谓之命物之禀受于天者谓之性然天命流行必二气五行交感凝聚然后能生物也性命形而上者也气则形而下者也形而上者一理浑然无有不善形而下者则纷纭杂揉善恶有所分矣故人物既生则即此所禀以生之气而天命之性存焉此程子所以发明告子生之谓性之说而以性即气气即性者言之也 此章内性字有指其堕在气质中者而言有指其本原至善者而言须且分别此一宇令分明不差方可子细逐项消详 生之谓性一条难说须子细看此条程子说得亦未尽生之谓性是生下来唤做性底便有气禀夹杂便不是理底性了 问性即气气即性此言人生性与气混合者曰有此气为人即理具于身方可谓之性性即气气即性这且是滚说性便是理气便是气是未分别说其实理无气亦无所附 问告子之言若果如程先生之说亦无害而渠意直是指气为性与程子之意不同曰程子之言亦是认告子语脉小差果如此说则孟子何必排之则知其发端固非矣】人生气禀理有善恶然不是性中元有此两物相对而生也有自幼而善有自幼而恶【本注后稷之克岐克嶷子越椒始生人知其必灭若敖氏之类】是气禀有然也善固性也然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朱子曰所禀之气所以必有善恶之殊者亦性之理也盖气之流行性为之主以其气之或纯或驳而善恶分焉故非性中本有二物相对也然气之恶者其性亦无不善故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先生又曰善恶皆天理谓之恶者本非恶但或过或不及便如此盖天下无性外之物本皆善而流于恶耳 人生气里理有善恶此理字不是说实理犹云理当如此只作合字看 不是两物相对而生盖言性善也问既言性善下却言善固性也然恶亦不可不谓之性却是言气禀之性似与上文不接曰不是言气禀之性盖言性本善而今乃恶亦是此性为恶所汨正如水为泥沙所混不成不唤做水 问恶专是气禀不干性事如何说恶亦不可不谓之性曰既是气禀恶便也牵引得那性不好盖性只是搭附在气禀上所以谓浊亦不可不谓之水 他原头处都是善因气禀偏这性便偏了如人浑身都是恻隠而无羞恶都羞恶而无恻隠这便是恶徳这唤做性邪不是如墨子之心本是恻隠孟子推其弊到无父处这便是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 问恶亦不可不谓之性疑与孟子抵牾曰这般处难说乍卒理防未得某初看亦自疑但看来看去自是分明今定是不错只着工夫子细看】盖生之谓性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也凡人说性只是说继之者善也孟子言性善是也夫所谓继之者善也者犹水流而就下也【朱子曰性则理而已矣何言语之可形容哉故善言性者不过即其发见之端而言之而性之韫固可黙识矣如孟子之论四端是也观水之流而必下则水之性下可知观性之发而必善则性之韫善亦可知也 周子言无极而太极程子又言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盖圣贤论性无不因心而发若欲专言之则是所谓无极而不容言者亦无体段之可名矣 人生而静只是性之未发但于此可见天性之全非真以静状性也 人生而静是未发时以上即是人物未生之时不可谓性才谓之性便是人生以后此理堕在形气之中不是性之本体矣然其本体又未尝外此要人即此而见得其不杂于此者耳 静者固其性然只生字便帯却气质了但生字以上又不容说盖此道理未有形见处故才说性便须帯着气质无能悬空说得性者 人生而静以上天命之本体也人物未生时只可谓之理说性未得 人生而静以上只说个天道下性字未得所以云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便是如此所谓天命之谓性者是说人身中指出这个是天命之性不杂气禀者而言尔 人有此形气此理始具于形气之中而谓之性才是说性便已涉乎有生而兼乎气质不得为性之本体然性之本体亦未尝杂要人就此上面见得本体元未尝离亦未尝杂耳 程先生说性有本然之性有气质之性人具此形体便是气质之性才说性此性字是杂气质与本来性说便已不是性此性字是本然之性 才说气质底便不是本然底人生而静以下方有形体可说 如说善即是有性了方说得善 凡人说性只是说继之者善也便兼气质了问恐是兼了情曰情便兼质了 这继字主于人之发用处言之 易说天命流行处明道却将来就人发处说孟子言性善亦是就发处说因其发处之善是以知其本无不善犹循流而知其源也易以天命言程子就人言盖人便是一个小天地耳 孟子说性便是从中间干出好底说故谓之善 性之在人犹水之在山其清不可得而见流出而见其清然后知其本清也所以孟子只就见孺子入井皆有怵惕恻隠之心处指以示人使知性之本善也易谓继之者善在性之先此所引在性之后天道流行如此所以人性发见亦如此 问易与孟子就天人分上各以流出处言明道则假彼以明此耳曰然 问继之者善易与孟子之说异曰明道先生之言髙逺闳阔不拘本文正意如此处多若执其方而论则所不可通者不但此句而已 不容说处即性之本体如水则只是水别着一字不得至谓之善则性之发如水之下矣】皆水也有流而至海终无所污此何烦人力之为也有流而未逺固已渐浊有出而甚逺方有所浊有浊之多者有浊之少者清浊虽不同然不可以浊者不为水也如此则人不可以不加澄治之功故用力敏勇则疾清用力缓怠则迟清及其清也则却只是元初水也不是将清来换却浊亦不是取出浊来置在一隅也水之清则性善之谓也故不是善与恶在性中为两物相对各自出来【朱子曰此又以水之清浊譬之水之清者性之善也流而至海不汚者气禀清明自幼而善圣人性之而全其天者也流未逺而已浊者气禀偏驳之甚自幼而恶者也流既逺而方浊者长而见异物而迁焉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浊有多少气之昬明纯驳有浅防也不可以浊者不为水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然则人虽为气所昬流于不善而性未尝不在其中特谓之性则非其本然谓之非性则初不离是以其如此故人不可以不加澄治之功惟能学以胜气则知此性浑然初未尝壊所谓元初水也虽浊而清者存故非将清来换浊既清则本无浊故非取浊置一隅也如此则其本善而已矣性中岂有两物对立而竝行也哉 此段引譬喻亦丛杂如说水流而就下了又说从清浊去与就下不相续这处只认得大意可也 其言水之下与水之清亦是两意须细分别犹水流而就下也这下更欠言语须为他作文补这里始得盖水之就下是喻性之善如孟子所谓过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