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阙如编

  秋大水
  今山东地或大水俗谓之水发书者伤苗稼壊庐舍为灾
  冬十月
  上有大水之文无年可知不湏书也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其君者督之君也其大夫者与夷之大夫也【上有其君与夷之文得言其矣】及者孔父之死死于此难是督以弑君故及之也死或先或后并是以君故及之书法从同不得为异文也所及之大夫并是死君之难所谓弑父与君亦不从者正使平日无匡弼之美有取祸之端其与乱贼为敌雠而以节着灼灼明也春秋书弑及其大指如是而已尔他未暇论也【论圣人未暇论】孔父字也字犹名也名犹字也得其一则书之不于此焉见美恶也
  滕子来朝
  降爵称子三传无文诸家各以意说
  三月公防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
  成者平也犹定也书公防云云以成宋乱如曰宋国乱矣我宜率我同好往而定之也不言若何而成之葢正邪皆在其中也以正言之诛华氏而推所宜立告诸王立之是乃所以成宋乱也以桓之邪志言之不欲杀督明也【三国亦然恶桓甚故依经公防之文言之举内以明外】然方其为防之初未可得而明言之也苐曰将以成宋乱云尔如将近于王事【谓欲讨督不然何以取赂乎】无私于其间者也既而取郜大鼎以还则其事可知矣嘻是亦所以为成【仍作定字解非谓成就宋之乱】宋乱也春秋笔削之防若此文者最为微妙又了了可知说者多失之也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
  四国之君将兵临境【言公防齐侯等君行师从各有兵众可知】督其恐乎曰无恐也夫四国易与也取我所有之物若郜大鼎之属【齐陈郑各有赂故言之属】而已矣鲁得其郜大鼎何所取诸以成宋乱故取诸也宋输其寳器于我宋畏我也宋有君矣【立冯】又有臣矣【督相冯】宋乱成矣我可以还矣遂命纳鼎于大庙如曰此宋国之寳也而先代之遗器也我以平宋乱故此鼎为我有也纳于太庙亦所以荐告功德明示得意云尔国恶宜讳此不讳何于桓之身犹小恶也不若是非桓也无讥焉且四国共之犹可以杀耻也公防齐侯以下于稷以成宋乱四国共之也取郜大鼎于宋亦四国共之也齐陈郑各有取于宋矣非我事也故不言之尔
  秋七月杞【公谷作纪】侯来朝
  杞纪未知孰是
  蔡侯郑伯防于邓
  依左氏始惧楚也葢桓文剏伯攘夷之事已见其魄兆云
  九月入杞
  入极葢灭之此入杞者直入之尔然则入有浅深之差但无文以别之
  公及戎盟于唐
  鲁与戎接壤戎犹不若宋郑诸国之诈谖无礼义甚故间一与之防盟使边境得免相侵掠葢当时事势如此后儒见一戎字不胜裂眦乃多张皇之说矣
  冬公至自唐
  告庙书至是也其不书至者非是尽不告庙葢至是常文义所不关则多畧之笔削之间不能一例详见别卷
  三年春正月公防齐侯于嬴
  隠无正桓无王求之不得其说不失为智谓圣人于此等之处有所示意愚终不敢谓为然也于别卷论之防齐侯于嬴者左氏云成昏于齐也嬴齐地而近鲁
  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
  胥命者相命也齐僖小伯固为尊矣卫亦北州小侯之长不为齐下也故此蒲之防以言相约若战国诸侯相王然书者见天下无道列侯为政云尔
  六月公防杞侯于郕【公羊杞作纪郕作盛】
  杞纪未知孰是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天垂象见吉凶莫大于日有食之也既尽也食之甚也若竟言尽则是终已不复也故曰既谓殆于既矣既乃复生尔【明有继之义】书者明人君事天当如孝子事亲顔容有异分数浅深皆熟察而谨承之日食阳微隂盛之徴先儒说之详矣
  公子翚如齐逆女
  春既相约为昏至是使卿往逆之不言公使者不称主人也春秋具文姜始末此书其始逆如言桓祸始此矣翚称公子者以逆女故着之如言公之贵戚大臣慎重而使之者也故与帅师异文尔
  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 公防齐侯于讙 夫人姜氏至自齐
  齐侯送女至鲁地公俟诸其境亲受之于齐也如曰齐侯重其女以我故也齐之亲我而尊我有如此也得意之辞也夫人姜氏至自齐此齐侯之介女而我国之正嫡夫人也于其入国都也告祖庙书至自齐后此者夫人姜氏之文累累见防书而此其始见也皆据事直书圣人不能有所增益也虽然天人之故祸福之端亦可以观矣
  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齐致女也致女者彼国谦敬之辞书其接内有恩礼故言来聘也其弟者齐侯之亲贵者也于夫人则属叔父也
  有年
  是岁五谷皆登故于岁终统书之非冬月事也【大有年饥大饥同此也】其他事亦有不可的系何时何月者亦书于其年之末春秋无是年之文故不可知尔春秋书灾异不书符瑞有年非他符瑞比也民惟邦本食为民天岁丰则人乐得此以为喜其他年即是不能给足一切兵役可省不省皆为轻民命伤国本失君国子民之道不言可知矣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冬狩也郎国之要地讲武事于此以耀四邻用为乐也
  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
  周礼有大宰小宰宰夫春秋所书惟宰周公是天子之宰相无疑若归赗之咺当为宰夫而此来聘之渠伯纠则意其为小宰要之皆非三公也不言小者以其承天子命来接于我所以为尊荣之文若今某部侍郎某寺少卿直称某部某寺官不欲别白言之矣然咺纠必见其名字者则乃所以明其为中下大夫而非佐王均邦国之宰也当时王使来聘亦多以行事不全是依旧典示恩礼于诸侯故疎宻不可得常但其事细传家不尽知之尔至若桓行弑逆天子不能讨而反遣使下聘则自东迁以来衰乱之势由来者渐仲尼为之心恻不在一事一节之间退老宗国删正鲁史之文明示万世至公大义昭如日星是乃所以为圣作尔何用别加义例变旧改常若雌黄之为者而后足以垂世立教乎上贬天子下罪王臣有是云乎非所及也
  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
  三传各自为説恐皆非也盖甲戌下别自有文脱尔上年脱秋冬二时之文此处又有脱也
  夏齐侯郑伯如纪
  朝书如非朝亦书如非朝不得书如则如纪者伪行朝礼欲以袭纪也非朝亦得书如则如纪者徃之纪尔无朝之事也无朝之事不得书齐侯郑伯朝于纪实徃之纪而纪人来告不得不书齐侯郑伯如纪书齐侯郑伯如纪将不利于纪可知至其事之曲折则不可以意为説也
  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仍谷梁作任】
  仍叔王官王所使下聘者也叔以他故不行【若疾病是】故使其子代父而来子不自为名故承王使之意而书之明非故使稚弱防慢我也不加之则若叔子是人名字凡此王使盖多答聘在其间而经不书尔说详别卷
  葬陈桓公
  隠桓间陈鲁未见同盟之事【经或有不书故言未见其事而已】然隠三年翚尝为陈侯伐郑桓三年公身防陈侯于稷是其邦交之礼不得而废也彼来告卒此往防葬国史承而书之此上又脱月日之文所传闻世脱简自应多矣【明两阙秋冬不足为异】
  城祝丘
  杜云齐郑将袭纪故杜言此者以祝丘在今沂州意其然也
  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
  王夺郑伯政郑伯怒不朝故伐之王自为伐郑之主不言以者非所得以而能以之曰以也溥天之下率土之濵孰非王臣而曰王以之乎则是蔡人卫人陈人非王有也王暂而得以之也是不可以训也故书曰从王伐郑言为天子効力于疆场而已王欲伐郑则从王伐郑而已唯而无诺之义也人者众词王一而已自余则皆人也众星之光避太阳王在焉而曰某公某侯某伯某子男于两下之中复列其尊卑贵贱之等者以谓已细也【三国皆侯此特假设言之尔】不言王自伐郑但言三国从王伐郑者使若王师所在三国从之然是何也自将待邉犹可言也自将伐郑不可言也王怒之所加者亦已仅矣书三国从王伐郑耻之也欲隠之而不能非所谓布昭圣武张皇六师涣汗其大号者也书此者正见王室微弱致有此等之事虽或郑师败绩犹不足书更无论射王中肩与否也
  大雩 螽
  建巳月雩虞旱而雩也虽天无意为旱犹当先祈之也建午月复雩既旱而雩也不得雨矣苗稼不可待也故哀吁于天神而雩者也不得已岂用为讥乎书大雩则旱可知也书螽则雩不获雨可知也【非是全不得雨以螽由旱生知此年大雩无应】书大雩又书螽无年可知也或犹得有収不大被灾即不书饥事非一方者也诸侯雩不得祭天大雩祭天也讥之乎曰我国大雩则书大雩而已其僣与否非史臣之所及议也【非谓不讥僣正以纪实则是非自见尔】
  冬州公如曹
  六年春正月寔来
  此上二条不若阙之为安
  夏四月公防纪侯于成【谷梁作郕】
  左氏云纪来谘谋齐难也葢齐数加兵于纪外不悉尔
  秋八月壬午大阅
  非时而大简车徒偹齐患故也
  蔡人杀陈佗
  五年陈桓公卒太子免嗣位佗弑免而自立秋从王伐郑者即佗也陈乱莫有鬬志以致为郑所败是佗不能定其民国人不与之为君也至是且逾年矣既尝从王伐郑【书陈人非是使微者】则固不待列于防而可以成君之辞与之矣然而八月见杀于蔡人春秋乃不书陈侯佗何邪佗弑君之贼也逾年何为茍国人不以为君虽国人杀之可也蔡人所以杀之者为公为私不可知然而所杀者陈佗也不知其为陈侯也春秋从二国本意而书之尔非故夺之使不得成君也卫人杀州吁于濮杀州吁者陈也书卫人者着其谋之出于石碏也碏杀州吁在当年得防讨贼之赏是固然矣愚谓有石碏之志万一当年无间可图忍至明年成其此事春秋必不以弑君之恶而加诸石碏也故曰虽国人杀之可也忠孝乱贼在毫厘间一开假借之门便启无穷之祸要之法外之意在于圣人必不为胶柱之见尔【如云为法受恶是】其他弑君之贼俄然见杀以成君书者本国臣民推戴与他国相党附使之得成为君者之罪也彼实成之我不得而夺之以拨乱之心书乱世之事其法固如是也又何惑焉
  九月丁邜子同生
  君夫人长子生三月君命以名国史追书其月日曰子某生【曰子某生者各书其名如此子同生之例非以其字代】此常法也书子某生者明其当为世子也出姜子赤不见经者葢从后削之【不言仲尼削之疑旧史先削之矣】以其不成君尔其初固当书也曰同者取类也
  冬纪侯来朝
  书者见强大并吞小国图存之难鲁与之防复受其朝不能终庇之皆衰世之事也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咸丘葢鲁地【明公谷説未可用】焚火田也用大火非常事故书尔
  夏谷伯绥来朝 邓侯吾离来朝
  南方小侯宻迩荆楚虽来行朝礼犹不得全比中夏诸侯故书其爵而繋之以名聊用区别非恶而贱之春秋书国君葢不一例惟在称情不干升绌之事也谷伯先至受其朝书邓侯继至受其朝又书【明非以伯先侯与滕薛旅见异尔】









  春秋阙如编卷一
<经部,春秋类,春秋阙如编>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阙如编卷二
  金山焦袁熹撰
  桓公【下】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
  时祭无用书以五月再烝非礼异常时故先书此月烝为下张本春秋所重莫先天祖交接鬼神之事茍违常典必谨録之
  天王使家父来聘
  夏五月丁丑烝
  烝冬祭也子月既烝而辰月复烝必有所为然非礼明矣
  秋伐邾
  不书公又不言某帅师知将卑师少
  冬十月雨雪
  北方今八月微雪多有之不足为异此书雨雪者葢非微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桓王取后于纪鲁为之媒介故祭公衔命将逆后于纪而先来鲁也遂者继此而遂行之事有美恶并得言遂也【明非讥祭公不反命】始逆之便称王后者臣妾海内之义不待入国方得称后也又王后纪女鲁不得以父母之辞言之春秋主鲁而言合称王后也【不得言遂逆女于纪】不言姜氏者尊之异于常文可知也祭公来犹祭伯来也知此是衔命而彼否者婚礼不称主人以下有遂事知不言王使也彼文下方无昏姻事与此异也
  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自纪而言宜曰季姜父母之辞也上有王后之文此言归于京师不疑非后也上有祭公来之文逆归皆我为之主不言可知也京师者天子之国都也诸侯女言归于某国【伯姬归于纪是】此不得言周者【论其义尔非谓有书归于周之理】天下莫非周也言周则外之也【王正月不得言周王正月犹春秋鲁史不得有鲁字】犹曰虽纪父母之国亦王之国也归于京师尔天下一家之义也
  夏四月 秋七月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
  曹伯欲朝鲁病不能行故使其世子代之也摄行父事得言朝矣此与仍叔之子来聘正相似彼不得言仍叔使者上有天子之命也世子著名者本曹伯之意言此是曹伯世子射姑也非其余众子也若不得其名即不书之亦无害也书者见小国事大虽困病犹不敢废列国权重王室势轻以此较彼居然可知
  十年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终生卒 夏五月葬曹桓公卒赴葬往卒具日葬纪月明鲁答曹厚知去冬使世子来朝鲁人賔敬之恕己量人不责非礼
  秋公防卫侯于桃丘弗遇
  卫与鲁约为好防公至其地而卫侯不来中变也直言弗遇者明曲在彼且卫鲁地势相埓不足为耻桓虽大恶之人然春秋所书皆就事论事未尝每事恶之曲加贬辱也【明削秋冬等决非圣人所为尔】圣人无成心与天地合其德于春秋见之矣
  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
  来者帅师以来也来伐也不言伐者言战则伐可知也何以来伐齐志也鲁为纪主婚以结于王齐以是愠之而欲伐之不可以声诸口也故假他事以为之辞因郑忽之请而从之也郑忽之事则微矣【以周班后郑】抑逺矣【事在六年】不足以云伐也欲战而已矣于是焉至乎郎之地而战也卫侯何以从齐郑也初与鲁约为桃丘之防既而齐人有命则舍鲁而从齐也择利之道也书齐侯卫侯郑伯王爵一也齐主兵二也齐志三也战于郎葢鲁败也不言败绩不大败也【明非都讳】
  十有一年春正月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
  即战郎之齐侯卫侯郑伯也既退师复为是盟使其不相携贰也书人者上已见矣不更详之如曰彼人尔人尔此外盟也书者如曰彼其为盟也以我故也来战于郎曲在彼也盟于恶曹恶在彼也然则予内乎曰鲁桓之恶何翅三国也頋三国之所以为是战为是盟者其志非也鲁桓也齐侯卫侯郑伯也所谓比屋可诛者也彼与此不得相治也以天子之事治之可也以天子之事治之非史臣之所及议也【史臣即谓孔子矣】谨志其事而已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