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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金锁匙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五
春秋金锁匙 春秋类
提要
【臣】等谨案春秋金锁匙一卷元赵汸撰汸有春秋师説左氏补注诸书已着于録是书撮举圣人之特笔与春秋之大例以事之相类者互相推勘考究其异同而申明其正变葢合比事属辞而一之大防春秋之初主于抑诸侯春秋之未主于抑大夫中间齐晋主盟则视其尊王与否而进退之其中如谓圣人贬之爵降侯为子与毛伯锡命称天王称锡为彼此相与之词虽尚沿旧説之陋而发挥书法条理秩然程子所谓其中数十义炳如日星者亦庶几近之矣考宋沈棐尝有春秋比事一书与此书大防相近疑汸未见其本故有此作然二书体例各殊沈详而尽赵简而明固不妨于并行也乾隆四十四年九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臣】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金锁匙 元 赵汸 撰
元年春王正月
春秋书元年自隠公始春秋书王正月亦自隠公始元年云者谨人君继世体元之始也王正月者谨天下奉周正朔之始也一则存一国之体一则存一王之体春秋严矣
无骇帅师入极柔防宋公盟于折【隠二年桓十一年】
春秋以前征伐之权不下于大夫也而大夫专兵自无骇之帅师入极始春秋以前礼乐之权不下于大夫也而大夫专盟自柔之防宋盟折始圣人于无骇去其氏者谨大夫专兵之始也于柔去其氏者谨大夫专盟之始也
齐侯宋人防于北杏宋齐伐郳【庄十三年十五年】
伯主专天下礼乐之权自齐桓北杏之防始伯主专天下征伐之权自齐桓伐郳之役始春秋于北杏之防人四国之君者谨其从伯之始所以不与伯主以礼乐之权也于伐郳之役加宋于齐之上者谨其搂诸侯之始所以不与伯主以征伐之权也
齐侯郑伯盟于石门蔡侯郑伯盟于邓【隠三年桓二年】
齐楚争郑之势成于庄僖之世而其机萌于隠桓之时春秋书石门之盟者谨郑从齐之始也书于邓之防者谨郑惧楚之始也
滕侯薛侯来朝公及齐侯郑伯入许【隠十一年】
春秋书朝三十六而滕薛之朝为之始灭国三十六而灭许为之始是邦交兵交之变也非天子不旅见于诸侯而旅见于诸侯可乎许无罪而覆宗亡国至分为东西偏亦亡矣春秋特以旅见书忧朝觐之始变也不以灭许书而以入许书忧封建之始壊也是特笔也是隠辞也
公至自唐公至自伐郑【桓二年十六年】
戎盟唐而至自唐为致防之始伐郑至自伐郑为致伐之始交戎人于防盟者非义之礼也纳厉公于防伐者非义也威也鲁虽有非义之礼而春秋则不忍亏中国之礼故书至自唐危之也鲁虽有非义之威而春秋则不忍亏中国之威故书至自伐不得意皆谨始之书也
季孙行父【止】战于鞌季孙宿叔老【止】防于向
春秋以来大夫帅师者有矣未有四卿帅师者也四卿帅师自成公二年于鞌之战始大夫列防者有矣未有二卿列防者二卿列防自襄公十四年于向之防始春秋之法将称元帅使举上客而二卿列防四卿帅师所以着大夫之张也亦所以谨其始也
元年春王正月西狩获麟
春秋之作所以明王道者也大而礼乐刑政圣人盖律之以文武成康之盛小而纪纲法度圣人亦律之以文武成康之盛也盖甚欲王道之复行于天下也作始于王正月之一语以王道正春秋之始也以为由是而尚可以为成康之盛也奈何天下之事不能尽如圣人之意内而诸侯不奉一王之法外而四裔不奉一人之法然犹未有以知王道之果不可行也至于麟出焉然后知王道之无征也絶笔于西狩获麟之一语以天道正春秋之终也以为占之于天必将有战国之衰也
齐郑盟于石门荆败蔡师于莘晋师虞师灭下阳吴伐郯于越败吴于檇李齐国书帅师及吴战于艾陵公防晋侯及呉子于黄池楚公子申帅师伐陈于越入吴晋魏曼多帅师侵衞
成春秋二百年之世变者齐为之首也楚为之次也其次晋也其次吴也越又其次者也天下无齐晋楚吴越春秋不作可也石门之盟齐患之始也败蔡之师楚患之始也下阳之灭晋患之始也伐郯之役吴患之始也檇李之败越患之始也艾陵之战齐患之终也黄池之防吴患之终也伐陈之役楚患之终也入吴之举越患之终也侵卫之举晋患之终也然世变之始来也三五强国纷纭纵横犹相望于二百年间此春秋之所以犹得为春秋者也及世变之已极也三五强国交举迭作遂见于不数年之间此春秋之所以不可复为春秋者也
陈人蔡人从王伐郑齐侯卫侯伐晋【桓五年哀元年】
春秋之所以始也为天下之无王也春秋之所以终也为天下之无伯也春秋之初周为天下之共主而郑伯不朝至勤王之伐则天下无王之祸郑实为之也春秋之终晋为中国伯主而齐景不服至敢晋国之伐则天下无伯之祸齐实为之也一则无王一则无伯此固春秋之所以始终也
陈人秦人从王伐郑刘子单子以王猛入于王城春秋之所以得为春秋之初者以王室犹能自立于天下而诸侯犹知以臣从君之义也春秋之所以遂为春秋之终者以王室不能自立于天下而不能不有赖于臣下之扶持也始则从王终则以王亦可见为春秋世变之始终矣
莒人入向郑人伐衞楚公子申伐陈于越入吴
春秋书入国之事凡二十有一而始于入向终于入吴书伐国之事凡二百十有三而始于伐衞终于伐陈圣人于莒人以入向书于郑人以伐衞书者所以正世变之始也于越以入吴书于楚人以伐陈书者所以正世变之终也
郑伯使弟语来盟齐髙子来盟楚屈完来盟于师衞侯使孙良夫来盟
来盟不书而春秋必书郑语齐髙子衞良夫之来盟者所以详内録也来盟不书而春秋必书楚屈完之来盟者所以为大中夏也详内録者备一国之体也大中夏者体天下之变也
郑人来输平宋人及楚人平暨齐平及齐平及郑平平不书必有闗于我鲁而后书外平不书必有闗于天下之大故而后书由郑人之输平以至于暨齐平及郑平之事皆无闗于天下之大故者也而春秋必书之者以其有闗于我鲁也来输平之后暨齐平之前其事非有闗于我鲁者也而春秋亦必书之者以其有闗于天下之大故也
及宋人盟于宿公及齐大夫盟于蔇及髙傒盟于防及晋处父盟
及盟未有不书其人之姓氏者书其人之姓氏者义系于其人也若盟宿而书宋人则微者而名氏未登于史册也盟防而书髙傒盟晋而书处父则意在抑二子之敢于上抗也不书其人之姓氏者义不系于其人也于蔇之盟上不同于宿之盟下不同于髙傒处父之例春秋盖深恶大夫之专而谨其自齐始也
及髙傒盟于防及晋处父盟及晋荀庚盟及衞孙良夫盟
及盟而言其地者盟于国都之外也髙傒之盟是也及盟而不书其地者盟于吾国之都也荀庚良夫之盟是也至若处父之盟则与髙傒盟防相似而非荀庚良夫之比矣春秋书之不例于髙傒盟防之法而例于荀庚良夫之法者不忍使我公往晋而与处父盟矣
晋侯【云云】伐秦公至自伐秦
春秋之法前事大则以前事致后事大则以后事致晋文防温之后诸侯有围许之师围许之事盖大于防温也春秋致围许而不致防温非以围许之事为大也以诸侯犹能奉王法也成公如京之后诸侯有伐秦之举伐秦之事不大于如京也春秋致伐秦而不致如京非以伐秦之事为大也以诸侯为急于狥伯主也
公防齐侯【止】侵蔡遂伐楚公至自伐楚公防齐侯【止】伐郑诸侯遂救许公至自伐郑
中国之患楚为之齐桓是以有伐楚之师而伐楚之先则有侵蔡之役楚人之患郑为之齐桓是以有伐郑之师而伐郑之后则有救许之役春秋前则不以侵蔡致而以伐楚致者以伐楚之事为大于侵蔡也圣人恶楚之心甚于恶蔡也后则不以救许致而以伐郑致者非以伐郑之义为大于救许也圣人恶郑之心甚于恶许也
遂伐楚盟于召陵公至自伐楚公防晋侯【止】伐郑防于萧鱼公至自防【僖四年襄十一年】
春秋于齐桓不致以盟于召陵而致以伐楚者圣人以齐桓之所以服楚者在于八国之伐有以挫其志而不在于召陵之盟有以得其心也盖王贡不供受以为罪有不待于盟于召陵之日也于晋悼不致以伐郑之师而致于萧鱼者圣人以晋悼之所以服郑者在于萧鱼之防有以懐其心而不在伐郑之师有以挫其志也盖乐器车甲以赂晋侯有以待于萧鱼既防之时也君子观乎我鲁告至之书而二伯成功之实为不可掩矣
侵蔡遂伐楚公至自伐楚公如京师遂防晋侯【止】伐秦公至自伐秦【僖四年成十三年】
齐桓以侵蔡伐楚二事出疆而告至之书春秋舍前事而録后事者圣人非以蔡人附楚扰夏之罪为可恕也以齐桓之本志在于伐楚也晋厉以如京伐秦二事出疆而告至之书春秋舍前事而録后事者圣人非以相率朝王之事为非礼也以晋厉之本志在于伐秦也
遂伐楚盟于召陵公防刘子晋侯【止】于召陵侵楚既伐之后而有盟则盟者所以收伐之功也未伐之先而有防则防者所以开伐之端也齐桓帅诸侯以伐楚而后为召陵之盟则召陵之盟不过收遂伐之成功而非以谋诸侯之不协也晋昭合诸侯以伐楚而先为召陵之防则先为召陵之防所以谋诸侯之不协而非以收侵楚之成功也
公防齐侯宋公【止】侵蔡遂伐楚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僖四年文三年】
终春秋一经伐楚之书惟齐桓与晋襄有之耳圣人不以侵蔡系之伐楚之下而加于其上者以伐楚为因侵蔡而行也所以着桓公之御外服者为有其道也不以救江加之伐楚之上而系之其下者非以救江为因伐楚而行也所以着晋襄之救与国为非其道也
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叔孙豹救晋次于雍榆【僖元年襄二十三年】
不曰救邢次于聂北而以救邢系于次之下者盖后言救则是犹有救患之行圣人以为桓之救邢终不至如他人之以次而遂无心以救患者也不曰次于雍榆以救晋而以救晋加于次之上者盖后不言救则是终无救患之心圣人以为豹之救晋不能如齐桓之既次而犹有心于救患者也观于春秋书次先后之异而其心同异可知矣
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僖三年文十三年】
不雨每时而一书者闵雨也不雨歴时而縂书者不忧雨也春秋喜其有志乎民故春不雨而书夏不雨而书辞繁而不削者以着其勤于民也春秋恶其无志乎民故自正月不雨至秋七月而书辞简而不赘者以着其慢于民也惟其闵雨故夏四月之下继之曰不雨惟其不忧雨故秋七月而下不书不雨笔削之防明矣
遂伐楚次于陉次于厥貉伐麋【僖四年文十年】
不言次于陉伐楚而以伐楚系于次陉之上者盖既伐之后而次则其次为有整兵慎战之意不言伐麋次于厥貉而以厥貉加于伐麋之上者盖未伐之先而次则其次为声威恐人之意齐桓以伐楚之后而次于陉而君子以其次为善者以齐为能修文告以感敌也楚子未伐麋之先次于厥貉而君子不以其次为善者以楚为藏祸心以慿夏也
公救成至遇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
救成而至遇其事与救晋次于雍榆无以大相逺也而春秋于救成以至遇书而不以次书者圣人以为襄公之于成实有救之之心第畏齐而不敢进非终无此心而外为是以欺人也于救晋以次于雍榆书而不以至书者圣人以为襄公之于晋实无救之之心第欲掠取为义之名非畏齐而不敢进者之比也盖至者至此之谓也他日之进固未可知也次者止此而已他日之不进固可前知也
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遂次于匡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
后言次而先序三国之师是三国之次于聂北以救邢而次也先言次而后举救徐之大夫是诸侯之次于匡不以救徐而次也以救邢而次者伯主拯患之不笃也不以救徐而次者伯主号令之不严也拯患之不笃而号令之犹严此所以为伯主之始号令之不严而拯患之不笃此所以为伯业之终
齐师宋师次于郎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次于郎齐创伯之难也次于厥貉楚争伯之难也人心之始不忍于无王而决于从伯故齐桓创伯之为难人心之终不忍于无伯而决于从夷故楚子之争伯为难惟齐桓之创伯难故以次于郎书惟楚子之争伯难故以次于厥貉书盖次者人心不决于去就之义也
围宋彭城遂城虎牢
以伯主攘外患安中国之地非外服所可得专以伯讨不服从之国则天下之险非诸侯之所得私是故彭城非宋有也伯主为宋讨则还系之宋虎牢本郑地也伯主当讨郑则不系之郑一笔一削春秋明王制以示予夺之正也
臧孙辰告籴于齐公子遂如楚乞师
不曰如齐告籴而曰告籴于齐盖先言告籴则其情急后言告籴则其情缓圣人急其辞于告籴之书者深讥鲁之君臣政事不修遇事苟且非所以为国也不曰乞师于楚而曰如楚乞师盖先言乞师则其情急后言乞师则其情缓圣人缓其词于乞师之书者不忍言中国之诸侯有求于荆楚如此其急也
围宋彭城围戚
不曰围彭城而曰宋彭城者不与荆楚取中国之地以与叛臣也不曰围衞而止曰戚者不与齐衞二国之大夫助子以围父也春秋之微意也
诸侯城縁陵仲孙羯防晋荀盈【云云】城
齐桓之城也公其心于救天下之患者也晋平之城也私其心救一国之患者也惟夫公其心于救天下之患故縁陵之城以诸侯书其意若曰诸侯同心于救天下之患其书不可以一二序也惟夫私其心救一国之患故城之城列序诸侯其意若曰诸侯无心于救一国之患其书不容以先后序也均之为城也而春秋所书若此得非以公心救患者非私心救患者所可比耶
戍陈戍郑虎牢
悼公之戍陈也实欲防荆楚之路以为陈蔽也非驻师扼险以恐陈也悼公之戍郑也实欲驻师扼险以逼郑也非防荆楚之路以为郑蔽也悼公之志在于防荆楚之路以蔽陈故春秋戍陈而不斥其地者若曰公之所戍在于一国所以大公之为也悼公之志在于驻师扼险以逼郑故春秋书戍郑而直称虎牢者若曰公之所戍在于一邑所以小公之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