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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传续说
楚略汉东【六年】
楚初盛时横取湘汉一渐至中国如败邓防南诸侯盟贰轸州蓼皆是
随人使少师董成【六年】
董成如涖盟相似盖两君不亲相见故使人徃临之
季梁曰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六年】
古人説治民必言事神盖人君是神民之主天下国家只是治民事神两事周礼一书自初至末亦只説此事见得古人以实事看神如后世以神为虚诞文具了春秋之时神民所以并説者只实见其不是虚诞且如学者不愧屋漏不欺暗室此便是知有神处
上思利民忠也【六年】
寻常以诚事君谓之忠如隋炀帝下诏非不説要利民只此心不诚于为民故谓之忠则不可古人上下常通説此一字如孟子曰自反而有礼矣自反而仁矣必曰自反而忠既説礼与仁而又必説忠者何故盖亦欲实验此心果何如也一部左传所以多只説一个忠字自秦汉以来简册中此字始断絶
祝史矫举以祭【六年】
所谓矫举者如无嘉徳而曰嘉栗不能馨香而曰防酒之类皆谓之矫
奉牲以告曰愽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谓其不疾瘯蠡也谓其备腯咸有也【六年】既説愽硕肥腯何故又説备腯咸有此两句似重然细看来愽硕肥腯是大纲统言牲体备腯咸有自各以其类而言之如用太牢则牛羊豕三者皆相似乃可如三者之中有一不称则不得谓之咸有此四句各不相似故杜氏谓其实皆当兼此四者看他下兼字便见得杜氏不以为同处
所谓馨香无谗慝也【六年】
无谗慝便是所以为馨香处且如一家中所以谓之馨香者必其父子兄弟中和睦而无乖离之意乃可谓之馨香所谓馨香无谗慝也两句最有味
故务其三时修其五教亲其九族以致其禋祀【六年】此四句自有次第
北戎伐齐【六年】
当齐桓未覇以前戎狄横行于中国灭卫伐鲁伐周之类甚多自管仲相桓公之后方能攘之所以孔子有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袵之叹须看当时事体然后知圣人之语不妄
诸侯之大夫戍齐齐人馈之饩使鲁为其班后郑【六年】春秋时班次亦有两般无事时则以爵尊者为先出师时则以主兵者为先五年邾人郑人伐宋邾在郑之先邾主兵也桓十年齐卫郑来战于郎齐卫在郑之先王爵也今郑为齐伐戎如以主兵例论之自合居先而鲁以王爵论故居后又如践土之盟载书曰晋重鲁申卫武蔡甲午郑防齐潘宋王臣莒期藏在盟府夫鲁弱国也蔡小国也如何却在郑齐之先盖周之宗盟异姓为后此所以周班为先后也戍齐见当时诸侯犹相亲附犹相扶持
郑忽辞齐昏【六年】
忽不借助于他国而自求多福非奋然诚有志也盖其为人浅狭而多所拘挛暗而动皆疑畏浮易而不知审量孑孑然以文义自喜而国人情与其身之安危皆懵然莫之察也适足以取亡而已矣使忽诚有志而深求其实则资之弱固可彊而所以持国者固无待于外助也惟其为善有名而无实所以卒见嗤于祭仲而为诗人所闵此功利之説所以多胜而信道者所以益寡也盖昭公但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而所谓在者初未甞做功夫也
季梁曰楚人尚左君必左【八年】
楚人所以尚左者蛮夷之俗也蛮夷以左为尚如左袵之类皆是中国则以右为尚
少师曰不当王非敌也【八年】
谓君当与王为敌
王命虢仲【八年】
此皆畿内诸侯周之旧制畿外诸侯则世袭畿内者则皆随其所职且如为卿则有采地或免或死则已不世袭也其后乃亦世袭周之王畿皆为人所有所以益弱
巴子使韩服告于楚请与邓为好楚子使道朔将巴客以聘于邓邓南鄙鄾人攻而夺之币杀道朔及巴行人楚子使防章让于邓邓人弗受【九年】
此见得邓全无政刑处道朔巴客之聘既及邓境而鄾人敢于杀而夺之则邓之纲纪盖可知矣及楚防章让邓之时则鄾人之罪邓所必讨而邓反助之盖国家将亡则纲纪都无后来楚文王过邓而三甥请杀文王曰亡邓国者必此人也纵使是时杀得楚文王邓亦不能久存盖鄾人夺币之时邓之亡形见矣左传中如此等处最要看
虢仲譛其大夫詹父于王【十年】
虢仲是王之卿士詹父是虢之属大夫假使詹父有罪虢何故不自讨而必譛之于王盖大夫命于天子而属于虢仲非虢所能私讨也如今相国府有左右司之属六部有郎中员外之属相似此虢仲所以必诉之于王
郧人军于蒲骚将与随绞州蓼伐楚师莫敖患之【十一年】莫敖楚官也楚初只有莫敖后来彊盛时又有令尹故令尹之权却重莫敖一官虽存而权反居令尹之下矣
祭封人仲足有宠于荘公荘公使为卿【十一年】
封人是治封疆之官祭仲以封人而入来执政得见春秋之初尚未世袭在盖官人以世非古之制度乃武王数纣之辞
雍氏宗有宠于宋荘公故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厉公而求赂焉祭仲与宋人盟以厉公归而立之【十一年】
此盟是要盟要盟义所当昔如孔子蒲之盟孔子过蒲公叔氏以蒲畔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儒者以私车五乗从孔子鬬甚疾蒲人惧谓孔子曰苟无适卫吾出子与之盟出孔子东门孔子遂适卫子贡曰盟可负也孔子曰要盟也神不听
楚伐绞莫敖屈瑕曰绞小而轻轻则寡谋请无扞采樵者以诱之【十二年】
行军之法有正军有役徒正军是行陈之兵役徒是供役使之兵如采樵底人乃是役徒非行伍间执干戈弓矢者也然役使采樵时却必使正军扞卫以徃今欲为计以诱绞人故请无扞僖二十八年栾枝使舆曵柴而遁昭十三年卫请禁刍荛者皆是采樵之役徒也
楚屈瑕伐罗鬬伯比送之还谓其御曰莫敖必败遂见楚子曰必济师楚子辞焉入告夫人邓曼楚子使赖人追之不及【十三年】
鬬伯比既知莫敖之必败不便明告于是子而使追屈瑕却待邓曼之説而后方使赖人追之迁延了许多时节何故盖此不是伯比不肯直諌楚王恐是楚军法军行而沮挠军谋者则有刑故伯比防讽而不径言之意欲使楚王自悟耳妇人不预军事而楚王入告邓曼者盖师已尽行而又欲益师讶其説而入言诸家人耳此亦人之常情也
夫固谓君训众而好镇抚之召诸司而劝之以令徳【十三年】
众谓士卒诸司谓偏禆之将
楚师尽行【十三年】
楚伐罗一小国其师尽行则当时楚亦未甚大
楚宥羣帅【十三年】
楚之政事如此便自是将兴气象
莫敖屈瑕【十三年】
屈瑕终始三事博议论得却是大率议中议论自今日看来十全精者大段有数盖此书旧日一时间意思耳
防于曹曹人致饩礼也【十四年】
左氏所谓礼非左氏自説乃是周之典礼盖夫子未笔削春秋时鲁史本谓鲁春秋鲁春秋之法合于周礼者则书不合于周礼者亦书所以示劝戒也故韩宣子适鲁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今左氏所谓礼也之类便是然其中却又有两般有周之旧典礼经又有春秋当时之所谓礼如郑以齐人朝王礼也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礼也曹人致饩礼也此皆古之所谓礼也如大夫三月同位至如君薨卒而祔之类此皆是春秋当时之所谓礼左传书礼处极多要须编缉作一处看方见得两般分明古之周礼非今周礼之书今周礼之书只可谓之周官
郑子人来寻盟【十四年】
杜氏曰其后为子人氏此公孙之子以王父字为氏者
宋人以诸侯伐郑焚渠门入及大逵【十四年】
逵是道路之名如荘二十八年楚伐郑众军入自纯门及逵市宣十二年楚伐郑入自皇门至于逵路在郑多谓之逵在齐多谓之荘在鲁多谓之衢此皆各以其国之道路广狭名之逵道方九轨车两轮间曰轨一轨凡八尺九轨七十二尺计十二步而周礼注九轨不名逵尔雅曰九逹谓之逵杜氏谓道方九轨为逵者彼以郑城内不应有九出之道故以为九轨然郑有九逹之道未可知或只是容得九轨亦未可知此正如蜀中棊盘市之类
天王使家父来求车非礼也诸侯不贡车服天子不私求财【十五年】
杜氏谓车服乃上之所以赐下如舜典曰眀试以功车服以庸益稷曰眀庶以功车服以庸是也然书中所説车服亦各不同如舜典所説乃天子所以赏诸侯者益稷所説乃人君所以赏士大夫者此两般亦所当然至于不私求财则诸侯自有常贡如禹贡九州之赋各贡其方物若过求之则为私求财矣以天子下求车此虽非天子之体然天子不能自办而所以下求于诸侯者亦见得当时诸侯常赋不供敢于慢周处
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壻雍纠杀之将享诸郊【十五年】当时雍纠不享于家而必享于郊者何故盖祭仲是郑之权臣党与盛强就享于国中则救援多至必难谁何所以享诸郊者特地使他出在逺地使他党与卒来不得故杀之也易如阳虎将享季氏于蒲圃而后杀之之类相似盖蒲与郊皆国外之逺地而季氏与祭仲皆一国之权臣
诸侯谋纳郑厉公【十五年】
昭公正嫡出奔并无人欲纳之厉公庶子出奔而诸侯即谋纳之盖昭弱厉强可见当时不论是非只论强弱人情大略类此
宣姜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夀子告之使行不可及行饮以酒夀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十六年】
夀子将欲免急子而必载旌以先者何故盖旌旗属凡使者出竟则有旌仪礼聘礼云使者载旜及竟又云及竟张旜誓乃谒闗人入竟敛旜乃展又云及郊又展如初注曰旜旌旗属也载之者所以表识其事此古使者之制如此夀子所以饮之酒者正欲使之醉而后可窃旌以先徃也自常情看来夀与朔是同母弟朔既谗构急子则夀亦宜同构之也今乃导急子使行又欲以身免其死此最是贤于人处太史公曰余读世家言至于宣公之太子以妇见诛弟夀争死以相让此与晋太子申生不敢眀骊姫之过同俱恶伤父之志然卒死亡何其悲也或父子相杀兄弟相灭亦独何哉然以道理论之急夀之死亦有未尽处父有过子当掩防而正救之争相为死是暴其父之过也此未得为尽事亲之道必如舜之号泣大杖则走然后能尽事亲之道
及齐师战于奚疆事也【十七年】
疆事云者谓此疆场间微事耳为疆吏者当自区处足矣何必来告若如契丹来求闗南地之类此却是大事须当请之于朝廷非邉将所能自区处得了若只是邉鄙间时复侵掠五里或十里此亦常事耳何必一一浼朝廷之听
髙渠弥弑昭公【十七年】
郑荘公聚权谋之臣于朝虽可以立一时之功快一时之意然只荘公可制服之才至荘公薨百态交作都无一豪节义如渠弥之弑昭公如祭仲之逐厉公都不知义理所在盖此曹平日只理防得权谋上有人制服则为用而不敢肆上既无人则自用其权谋自择其便利何所不至耶君子非不欲快一时之意用权谋之士也所以独取忠厚长者盖为长久之计耳
君子谓昭公知所恶矣【十七年】
此一句是左氏讥昭公处言其特能知之耳而不能去之意自见于言外此正是恶恶而不能去也左传中如此处皆左氏笔髙含不尽意
公子逹曰髙伯其为戮乎复恶已甚矣【十七年】
复是报复之复谓昭公初间只是恶渠弥而渠弥后来却弑了昭公以为报言其报之之甚也
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凟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十八年】
左氏所以载申繻谏辞一段者便要见得姜氏是第一次如齐处言前此未甞如齐至此方徃故申繻以未曽有此遂入諌耳故左氏因以諌辞系之大扺作史之法皆如此后来文姜如齐不知其几而都无諌者何故以此看来此行是第一次尤分眀
人曰祭仲以知免仲曰信也【十八年】
此见祭仲全不顾义理只计较利害底人且昭公是祭仲所立渠弥既弑昭公仲何故不讨而又事子亹况仲在当时专据兵权非力不足盖当时厉公在栎自栎入郑地殊不逺仲若讨渠弥时正恐厉公乗隙而入盖厉公不是无能底人仲所以顾一时利害且安顺过若以贤者处之安肯如此
辛伯諌曰并后匹嫡两政耦国乱之本也【十八年】
并后如褒姒申后之类匹嫡如齐僖公宠夷仲年之类两政如狐突諌晋太子曰外宠二政是也谓如政当由中书出而令却自近习出之类耦国如郑京城晋曲沃之类
<经部,春秋类,左氏传续说>
钦定四库全书
左氏传续説卷三 宋 吕祖谦
荘公
筑王姫之馆于外【元年】
荘公之立桓公见杀于齐则荘公之于齐有不共戴天之雠而不能以复讐为念前辈论之详矣然又须识得荘公之要领王姫归于齐鲁絶之而不与主婚义也而鲁则畏齐之强而不敢絶欲与之主婚内则畏清议而不与外则畏齐之见讨而不敢絶其君臣之间宛转商量一个两不相妨底道理故筑王姫之馆于外三传之説不一然皆未必是凡天下之事不知夫不共戴天之仇义不可与者未足为忧既知之而求所以委曲回互者深可忧盖其不知者良心一朝顿回则其不可御既知之而欲立一名字求以委曲囬互亦终于此而已矣父子之间天属之恩荘公报齐之心宜如火之必如水之必寒如手足之必捍头目安可以委曲安排回互使之两不相妨至如伐郕一段亦然荘公本自畏齐而曰我实不徳齐师何罪皆是立一个名字文饰之此其所以终于不振谷梁谓主王姫者必自公门出注云公门朝之外门主王姬者当设几筵于宗庙以俟迎故在公门之内筑王姬之馆又曰于朝则已尊于寝则已卑为之改筑外变之正也仇讐之人非所以接婚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此同姓主婚之制而鲁人改筑之意也然天子之女下嫁诸侯何以必鲁主之而天子不自主盖天子不当与诸侯为敌体是故天子嫁女乎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诸侯嫁女于大夫必使大夫同姓者主之鲁于周为同姓故使主之然荘公是时于齐有不共戴天之仇荘公非不知道理去不得只缘力弱不能自强眀告天子誓与齐絶恐恐然惧为齐所侵伐只顾些少利害忘了父子大义却説中间做委曲底道理大抵为人最戒如此设辞做事极是害人宁是不知义理底人一旦觉时尚有改悔时节
楚武王荆尸授师孑焉以伐随【四年】
楚初称荆诗所谓荆楚便是尸乃是楚陈名孑亦鎗属盖楚陈所利也大抵陈中自有利于长兵有利于短兵弓矢利逺是谓长兵孑只利近故为短兵此亦见始参用孑为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