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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传
梁惠王曰寡人愿安承教孟子对曰杀人以梃与刃有以异乎曰无以异也以刃与政有以异乎曰无以异也曰庖有肥肉廐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兽相食且人恶之为民父母行政不免于率兽而食人恶在其为民父母也仲尼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为其象人而用之也如之何其使斯民饥而死也惠王立二年败韩于马陵败赵于怀齐败我于观五年为秦所败六年伐宋九年败韩于浍与秦战秦败我于少梁虏公孙痤十年伐赵十六年侵宋十七年与秦战于元里秦取我少梁围赵邯郸十八年防之其好战如此视民为何等草芥哉夫圣王之学自致知格物以至为天下国家其本在于民而已矣夫人者天地之徳隂阳之交鬼神之防五行之秀气岂可不保防爱惜而戕贼残毁之如此哉孟子深痛斯民之不幸不死于兵则死于政乃因惠王有承教之愿所以极力言弊政之害民也然世之人莫不知梃与刃之能杀人矣而不知政之能杀人也孟子学自圣门直而不倨曲而不诎其言宛转回旋使听者忘疲而得者心醉也今直告人以政能杀人彼必泯黙而不听傥告之以持梃与刃杀人则必目惊神沮以其言之不妄也孟子之学縁人之情次第而入故始告以杀人以梃与刄有以异乎其事明白无可疑者故王荅之曰无以异也又告之曰以刄与政有以异乎惠王知其有自来也故荅之曰无以异也孟子又恐惠王之心终不悟政之所以杀人者为何事故缕数悉陈而告之曰庖有肥肉是不知民之饥矣又曰廐有肥马是不知民之饥反不如马之饱矣王之廪马之粟自何而来乎民竭力以事上上之廪固所当有也夺民之食以供马之粟是率兽而食人也人为万物之灵今爱马而贱人马则肥矣民乃有饥色野乃有饿莩独何欤自二帝三王以来所以传子孙命贤哲者为民不为马也守郡县者民非马也供赋役者民非马也兴教化美风俗者民非马也至愚而神至弱而强者民非马也今乃爱马而贱民岂不痛乎夫元后作民父母非为马父母也今乃以马故夺民之食以食之是率兽而食人也马与兽不相逺也彼其相食人尚恶其相残况其越理犯分至于夺人之食乎以此观之则梁王之马非一马也其与卫懿公好鹤等乎不然梁王弊政亦多矣孟子何为以此为言乎夫作俑以象人孔子犹以为无后象人之形以塟埋且不可况以生人付之饥饿之地使濵于死而夺其食以给马乎呜呼孟子此论岂特为马而已哉其意以惠王好战平昔不以民为事故因事而谏推明民之不可不爱而以象人之説为警使惠王反思之曰夺民食而食马孟子犹以为不可况吾以生人付之必死之地以谋土地乎其区区所以为当时之计者未甞不切至也观其言曰我能为君辟土地充府库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也君不乡道不志于仁而求富之是富桀也我能为君约与国战必克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也君不乡道不志于仁而求之为之强战是辅桀也所谓志于仁者爱民而已矣使孟子之説行岂特一国之民安天下之民举安夫何故以其视民犹子知其为天地之徳隂阳之交鬼神之防五行之秀气而不可忽也吾侪将有为于斯世非事君以爱民奚以学为
梁惠王曰晋国天下莫强焉叟之所知也及寡人之身东败于齐长子死焉西丧地于秦七百里南辱于楚寡人耻之愿比死者一洒之如之何则可孟子对曰地方百里而可以王王如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壮者以暇日脩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长上可使制梃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矣彼夺其民时使不得耕耨以养其父母父母冻饿兄弟妻子离散彼陷溺其民王徃而征之夫谁与王敌故曰仁者无敌王请勿疑
读书者不当徇其文当观其时与夫利害可否问对之当与未当深求而力攷之乃可以见古人之用心不如是则其学不深亦不足以御天下之变余攷惠王此问而孟子乃如此而荅之在乎当时以为迂濶而不切事情也夫孟子亲受道于子思子思受道于曽子曽子受道于夫子顾曽子一其源甚正盖有本之学也岂徒窃三代之虚名而不适于当世之用哉然而以时攷之孟子之荅果能雪惠王之耻而挞秦楚之坚甲利兵乎真可疑也夫以疑之深故思之切思之切故能少识孟子之用心请试论之夫惠王之问东败于齐长子死焉即惠王三十年齐威王命田忌为将用孙膑之谋杀厐涓于马陵而虏太子申是也又曰西防地于秦七百里即三十一年秦用商鞅之谋诱公子卬而虏之惠王徙都于大梁是也又曰南辱于楚攷之未见是时秦惠文王正用张仪之谋以败从约齐宣王正尊稷下先生以谋强国楚又大国吞五湖三江之利据方城汉水之险而有陈轸为之谋画为惠王当日之计者当有竒谋秘防以制三国之命而雪平昔之耻审如孟子之言不问三国之谋计不顾三国之兵甲不论强兵而曰省刑罚不论富国而曰薄税敛不讲战鬬而曰深耕易耨壮者脩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长上吾恐三国闻之无不窃笑而智如张仪谋如稷下大如楚国当以重兵临城长防指阙谈笑而取之而惠王宗庙社稷正恐不可保何暇制梃以挞他人乎夫宋襄公不鼓不成列卒为楚之所败陈余不用诈谋竒讦卒为韩信所擒以兵革相临稍失其几且受其祸顾如孟子之论是何异于舞干戚以解平城之围读孝经以却至剧之盗乎自后世观之张仪在秦稷下在齐楚国在南惠王于是时乃欲制三国之命雪平昔之耻宜对之曰梁东有淮颍西有长城南有鸿沟之险北有河外之阻车千乘马万匹而为三国之所制臣窃为大王耻之为大王计莫若亲秦而间楚遣一介之使西入于秦曰敝国窃慕大王之髙义愿为王拥篲驱尘以効奴之役今天下强国三而楚最为大有三江五湖之利有方城汉水之险大王欲天下皆在颐指气使之列莫若先取其大者大者亡则小者不劳鞭棰而下矣为大王计莫若先伐楚一兵出函谷径陈蔡而抗其冲一兵出武关道汉水以搏其亢敝国欲扫境内之众以助大王之威秦王必从之是我借兵于秦而刷耻于楚楚不亡则毙秦兵亦已疲矣乃又説秦曰秦据百二之险处四塞之国天下莫强焉而齐楚乃与秦抗大王听敝国之计楚已在掌握中矣不足虑也山东之国惟齐为大大王出兵伐楚齐旣不能遣一介以自効又不能发竒兵以断后而深闭固守坐观成败为今之计不若乗伐楚之威仗已胜之势东指齐地齐将拱手以听秦之所为矣秦虎狼也其心无厌旣得楚必伐齐夫两虎相搏势不俱全大者伤小者亡吾乘其毙而制其后秦胜则齐之耻固已雪矣如其不胜秦齐两毙吾举境内一举而尽取之是三国之耻一朝而尽雪而三国之地吾皆得其利矣审如此谋岂徒惠王以为然而后世观孟子者亦知儒者之学为有用矣今不知出此而以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脩孝悌忠信入事父兄出事长上为言岂孟子亲传圣人之道反不若后世之士耶然则其言如此何耶余攷春秋以来王纲解纽诸侯放恣礼乐征伐不自天子出而自诸侯其后不自诸侯而自大夫又其后不自大夫出而自陪臣流离至于孟子则已极矣夫一言之不中一拜之不酬而两国交兵暴骨以逞生民涂炭为血为肉者不知其防百载矣当世之君自有识以至老死止知战鬬之为髙不知其他也当世之士自结髪以至搢绅止知进取之为长不知其他也先王之风邈不复见然天生蒸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彞好是懿德顾其本心岂不愿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乡闾族党之聨亲戚朋友之爱鸡豚黍稷酒醴牛羊祭祀賔客宴乐亲睦相友相助相扶持以遂其有生之乐哉顾以兵革相寻父子兄弟夫妇不得相保而乡闾族党亲戚朋友不得相收鸡豚黍稷酒醴牛羊祭祀賔客宴乐亲睦又生平未甞知识也天下之心无不在此惟孟子识之而苏张稷下诸人方在鬼蜮中行又岂知此理也哉夫天下之心在此有能举此心以示之则一日而千古一息而千里相传相告谁不乐为其民哉夫以兵革之故则视人如草芥今省刑罚民得保其首领矣岂不乐乎以兵革之故则率敛刻骨今薄税敛民得寛其供输矣岂不乐乎以兵革之故则田莱多荒今深耕易耨则千仓万箱可为农夫之庆矣岂不乐乎以兵革之故父子不相见兄弟离散智术相欺诡诈相胜今脩其孝悌忠信则父子相爱兄弟相怜诚心实徳博爱交孚矣岂不乐乎且列国皆以兵革为事而蕞尔梁国乃能举天下之心行之于一国其风声所传气俗所尚莫不尊之如天帝爱之若父母虽使蘓秦之谋稷下之辩其间吾于頺垣坏堑中独举先王之道而行之使其如禽兽也则在所不论如其为人岂得不恻然怀感肃然起敬乎借使有不肖之心逞其奸谋纵其诡辩以兵来临其民之心固已服吾之德化慕吾之仁政矣吾使能言之士论其国主之虐而吾王之仁论其国政之暴而吾王之善乌知其不投戈息马以愿为吾民乎傥皆不然视吾有德在民之心思吾有政在民之耳目彼将保其父子兄弟卫其亲戚朋友爱其家室土田而不忘吾之抚育爱防必将内竭其心外尽其力三军同心众士齐力视彼如贼视我如父有进无退有死无生此仁义之兵非节制之末也秦楚虽大吾何畏焉故曰彼陷溺其民王徃而征之夫谁与王敌夫征之为言正也各欲正己也行孟子之説方将正天下之罪讵畏人之攻乎行之既久东指齐则齐溃西指秦则秦服南指楚则楚崩号令指麾一出于我周家已衰则己如其未衰吾岂止于举齐桓故事帅诸侯以正王室哉固将禀天子之命令以制服诸侯朝觐防同以归事天子以复文武成康之业岂不大哉惜乎惠王无知不能信其説也故余极推当时之意而深明孟子之心以告吾党之士云
孟子传巻一
钦定四库全书
孟子传巻二
宋 张九成 撰
孟子见梁襄王出语人曰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见所畏焉卒然问曰天下恶乎定吾对曰定于一孰能一之对曰不嗜杀人者能一之孰能与之对曰天下莫不与也王知夫苗乎七八月之间旱则苗槁矣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则苗浡然兴之矣其如是孰能御之今夫天下之人牧未有不嗜杀人者也如有不嗜杀人者则天下之民皆引领而望之矣诚如是也民归之由水之就下沛然谁能御之
襄王之为人平易简夷故其心所存亦仁爱寛大不似战国之君也夫望之不似人君就之不见所畏想见其平易简夷无訑訑之声音顔色拒人于千里之外矣乃卒然问曰天下恶乎定盖其心之所存悯天下四分五裂日相吞并非一日矣故一见孟子不待款曲卒然而问及于天下也当时君臣日以谈利为事止于一国一己一时而已矣曷尝以天下为心今乃有天下恶乎定之説何其广大仁爱也孟子对之以定于一以为天下之定止在秉本执要之君也又问曰孰能一之其意以为孰能秉本执要乎孟子对之以不嗜杀人者能一之以为秉本执要之道止在不嗜杀人而已又问曰孰能与之以为谁能与不嗜杀人之君乎顾此一语想见当时以杀人相髙如秦有商君齐有孙膑蘓秦张仪又以口舌鼓兵革于其间意以为天下之所与者与能杀人者也此乃当时战国君臣思虑朝廷献替与夫防谈过客之所以恐喝诸侯者皆以杀人为髙耳惟孟子揆之天理验之人情攷之二帝三王之道灼知不嗜杀人者天下莫不与也况自春秋以来战伐相寻至于孟子时极矣朝被兵以临城其杀人不知其几何也暮出兵以报复其杀人又不知其防何也独人之父孤人之子兄弟交哭夫妇生离肝脑涂地尸首异处暴骨如山流血成河寃声杀气遍满乾坤天下之民思得父子相保兄弟相扶室家相好乡闾族党亲戚朋友相徃来鸡豚黍稷酒醴牛羊相宴乐亦已久矣彼商鞅孙膑蘓张数人与夫当时战国之臣方磨牙摇毒血视天下之人以此为进身计而人主亦甘其説以杀人为功业惟孟子深知天理人情与夫二帝三王之道当时天下之心厌听金鼓之声思闻管之奏恶见旌旗之色思观俎豆之陈不愿兵戈相寻也惟思讲信脩睦之乐耳不愿父子兄弟相别也惟思骨肉宗支之相保耳故力为当时陈不杀人之説且曰王知夫苗乎七八月之间旱则苖槁矣此当时人君嗜杀人之象也又曰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则苗浡然兴之矣此言不杀人者如云雨之降而使民父母相保兄弟相扶室家相好乡闾族党亲戚相徃来鸡豚黍稷酒醴牛羊相宴乐乃所谓浡然而兴之象也汉髙祖入秦不戮一人而约法三章民心悦之故卒有天下项籍杀人如麻竟何成哉唐髙祖入关不戮一人止诛髙徳儒耳民心悦之故卒有天下朱粲辈食人如犬彘竟何为哉五代之际互相屠戮其传不过一再而已我艺祖皇帝仁心如天未甞戮一无辜故天下归心而削平僣乱六合一家则孟子所谓如有不嗜杀人者则天下之民皆引领而望之与夫民归之犹水之就下岂虚言哉余窃谓士大夫之学当为有用之学必祖圣王而宗顔孟帝王之学何学也以民为心也夫自致知格物以至平天下家国甞不以民为心哉茍学之不精不先于致知使天下之物足以乱吾之知则理不穷理不穷则物不格物不格则知不至意不诚心不正身不脩出而为天下国家则为商鞅蘓张之徒以血肉视人而天下不得安其生矣然则非帝王之道顔孟之説学者安可留心如商君之学苏张之学稷下之学皆先王以为左道不待教而诛者也孟子深辟杨墨岂非出于此欤至于纂组为工骈俪为巧以要富贵而取召声而曰此吾之学也呜呼其亦可用乎余以为士大夫之学当为有用之学必祖圣王而宗顔孟者以此
齐宣王问曰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孟子对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臣未之闻也无以则王乎曰徳何如则可以王矣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曰可曰何由知吾可也曰臣闻之胡龁曰王坐于堂上有牵牛而过堂下者王见之曰牛何之对曰将以衅钟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对曰然则废衅钟与曰何可废也以羊易之不识有诸曰有之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为爱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王曰然诚有百姓者齐国虽褊小吾何爱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曰王无异于百姓之以王为爱也以小易大彼恶知之王若隐其无罪而就死地则牛羊何择焉王笑曰是诚何心哉我非爱其财而易之以羊也冝乎百姓之谓我爱也曰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逺庖防也王説曰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谓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此心之所以合于王者何也曰有复于王者曰吾力足以举百钧而不足以举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则王许之乎曰否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然则一羽之不举为不用力焉舆薪之不见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见保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为也非不能也曰不为者与不能者之形何以异曰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挟太山以超北海之类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类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防吾防以及人之防天下可运于掌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无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物皆然心为甚王请度之抑王兴甲兵危士臣构怨于诸侯然后快于心与王曰否吾何快于是将以求吾所大欲也曰王之所大欲可得闻与王笑而不言曰为肥甘不足于口与轻暖不足于体与抑为采色不足视于目与声音不足听于耳与便嬖不足使令于前与王之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岂为是哉曰否吾不为是也曰然则王之所大欲可知己欲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国而抚四夷也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縁木而求鱼也王曰若是其甚与曰殆有甚焉縁木求鱼虽不得鱼无后灾以若所为求若所欲尽心力而为之后必有灾曰可得闻与曰邹人与楚人战则王以为孰胜曰楚人胜曰然则小固不可以敌大寡固不可以敌众弱固不可以敌强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齐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异于邹敌楚哉盖亦反其本矣今王发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贾皆欲蔵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涂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于王其若是孰能御之王曰吾惽不能进于是矣愿夫子辅吾志明以教我我虽不敏请尝试之曰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茍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己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嵗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今也制民之产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乐嵗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赡奚暇治礼义哉王欲行之则盍反其本矣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弟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