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蒙诗训


《列子》气平文缓,〔亦〕非《庄子》步骤所能到。(《仕学规范》三十四、《鉴衡》二)

《韩非》诸书皆说尽事情。(《鉴衡》二)

《汉高祖》诏令雄健,《孝文纪》诏令温润,去先秦古书不远,后世不能及;至《孝武纪》诏令始事文采,文亦寝衰矣。
西汉自王褒以下,文字专事词藻,不复简古,而谷永等书杂引经传,无复己见,而古学远矣。此学者所宜深戒。

班固叙事详密,有次第,端学《左氏》,如序霍氏、上官相失之由,正学《左氏》记秦穆、晋惠相失处也。(《鉴衡》二)

文章纡余委曲,说尽事理,惟欧阳公得之。(《仕学规范》三十四、《鉴衡》二)

东坡晚年叙事文字多法柳子厚,而豪迈之气,非柳所能及也。(《仕学规范》三十四、《鉴衡》二)

近世文字如曾子固诸序,尤须详味。

  曾子固《答李廌书》,最见抑扬反复处。

  曾子固文章纡余委曲,说尽事情,加之字字有法度,无遗恨矣。(《鉴衡》二)

文章有首有尾,无一言乱说,观少游五十策可见。(《仕学规范》三十四、《鉴衡》二)

老苏尝自言升里转斗里量,因闻此遂悟文章妙处。〔文章纡余委曲,说尽事理,惟欧阳公为得之。至曾子固加之,字字有法度,无遗恨矣。文章有本末首尾,元无一言乱说,观少游五十策可见。〕(《仕学规范》三十四、《鉴衡》二)

《孟子》中《百里奚鬻于秦》一章;与韩退之论思元宾而不见,见元宾之所与者,犹吾元宾也;及曾子固《答李廌书》,最见抑扬反复处,如此等类皆宜详读。

  东坡云:“意尽而言止者,天下之至文也。”然而言止而意不尽,尤为极至,如《礼记》、《左传》可见。(《鉴衡》二)

〔吕居仁云:〕“文章须要说尽事情,如《韩非》诸书大略可见,至一唱三叹有遗音〔者,则〕非有所养不能也。”(《鉴衡》二、《仕学规范》三十四)

韩退之答李翱〔书〕、老泉上《欧阳公书》,最见为文养气之妙。(《仕学规范》三十五、《鉴衡》二、《耆旧续闻》二)

韩退之文浑大广远难窥测,柳子厚文分明见规模次第,〔初〕学者当先学柳文,后熟读韩文,则工夫自见。(《耆旧续闻》二、《仕学规范》三十五)

学文须熟看韩、柳、欧、苏,先见文字体式,然后更考古人用意下句处。

学诗须熟看老杜、苏、黄,亦先见体式,然后遍考他诗,自然工夫度越过人。(《耆旧续闻》二、《仕学规范》三十九)

学者须做有用文字,不可尽力虚言。有用文字,议论文字是也。议论文字,须以董仲舒、刘向为主,〔《礼记》〕《周礼》及《新序》《说苑》之类,皆当贯串熟考,则做一日便有一日工夫。〔近世文字如曾子固诸序尤须详味〕。(《耆旧续闻》二、
作文不可强为,要须遇事乃作,须是发于既溢之余,流于已足之后,方是极头,所谓既溢已足者,必从学问该博中来也。(《耆旧续闻》二)

后生为学,必须严定课程,必须数年劳苦,虽道途疾病亦不可少渝也。若是未能深晓,且须广以文字,淹渍久久之间,自然成熟。(《耆旧续闻》二)

自古以来语文章之妙,广备众体,出奇无穷者,唯东坡一人;极风雅之变,尽比兴之体,包括众作,本以新意者,唯豫章一人,此二者当永以为法。(《耆旧续闻》二)

老杜歌行并长韵律诗切宜留意。(《耆旧续闻》二)

老苏作文,真所谓意尽而言止也,学者亦当细观。(《耆旧续闻》二)

欧阳公谓退之为《樊宗师墓志》便似樊文,其始出于司马子长为《长卿传》如其文。惟其过之,故兼之也。(《仕学规范》三十

《孙子》十三篇论战守次第与山川险易长短小大之状,皆曲尽其妙,摧高发隐,使物无遁情,此尤文章妙处。(《仕学规范》三十五)

读三苏进策涵养吾气。他日下笔自然文字霶霈,无吝啬处。(《仕学规范》三十五)

张文潜尝云:“但把秦汉以前文字熟读,自然滔滔地流也。”又云:“近世所当学者惟东坡。”(《仕学规范》三十五)

古人文章一句是一句,句句皆可作题目,如《尚书》可见。后人文章累千百年不能就一句事理。只如《选》诗有高古气味。自唐以下,无后此意。此皆不可不知也。(《仕学规范》三十五)

文章大要须以西汉为宗,此人所可及也。至于上面一等,则须审己才分,不可勉强作也。如秦少游之才,终身从东坡步骤次第,上宗西汉,可谓善学矣。(《仕学规范》三十五)

医书论脉之形状,病之证验,无一字妄发;乃于借物为喻,尤见工夫。大抵见之既明,则发之于言语,自然分晓。观此等书可见。(《仕学规范》三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