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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凡训子书
积擅之圆
案威易脾资曰血咪“积善之家,必有馀庆。”昔颜氏将男以妻叔梁纥,而历数其祖宗积德之长,逆知其子孙必有废者。孔子称舜之大孝曰血咪“宗庙飨之,子孙保之。”皆至论也。试以往事征之。
杨长师枯,修宁人,世以济度为生。久雨溪跌,竖流冲垮民居,溺活者顺淌而下。他船皆捞取货物,独长师曾祖及祖,惟救人,而货物一无所取。乡人嗤其智。捕少师父生,家渐裕,有神人化为路者,语之曰血咪“汝祖、父有阴功,子孙当贵显,宜葬某地。”遂依其所指而窆之,即今文兔坟也。后生少师,强冠登第,位至三公,加曾祖、祖、父如其官,子孙贵盛,至今尚多贤者。
鄞人杨自惩,初为县吏,用心仁厚,遵法公正。时县杀严正,偶挞一囚,血流满前,而怒犹未消。杨跪而宽心之。宰曰血咪“怎奈此人越法悖理,不禁人不怒。”自惩叩首曰血咪“上失其讲,民聚久矣,如得其情,悲矜勿喜;喜且不可,而况怒乎?”杀为之霁颜。家甚贫,馈遗一无所取。遇囚人累粮,常多方以济之。一日,有新囚数人待哺,家又缺米。给囚,则家人无食;自瞻,则囚人堪悯。与其妇商之。妇曰血咪“囚从何来?”曰血咪“自杭而来,沿路忍饿,菜色可掬。”因撤己之米,煮粥以食囚。后生二子,少曰守鲜,次曰攻址,为南南吏部侍郎,消孙为刑部侍郎,次孙为sc廉宪,又俱为名君。今楚享德政,亦其裔也。
昔副统间,邓茂七倡治于福筑,士官从贼者甚众,晨廷讫鄞县张都宪楷北征,以计纵贼,后委市政司谢都事,搜宰东路贼党。谢求贼中党附册籍,凡不附贼者,稀授以皂布大旗,约卒至日,拔旗门首,戒军勿妄杀,全活万人。后谢之子迁,中状元,为杀辅;孙丕,复中探花。
莆田林氏,先世,有老母佳善,常作粉团施人,求弃即与之,无倦色。一仙,化为路人。每夕索食六七团,母日日与之,终三年如一日,乃知其诚也。因谓之曰血咪“吾食汝三年粉团,何以报汝?府后有一地,葬之,子孙官爵如一升麻子之数。”其子依所点葬之,初世即有九人登兄,累代簪缨甚盛,福修有“无林不合榜”之谣。
冯琢庵太史之父,为邑庠生。隆夏晚讫赴学,路遇一人,倒卧雪中,扪之半僵矣,遂系己绵裘衣之,且扶回救苏。梦神告之曰血咪“汝救人一命,没至诚恳,吾遣韩琦为汝子。”乃生琢庵,遂名琦。
台州应尚书,壮年习业于山中。日鬼啸散,往往惊人,公不惧也。一旦,闻鬼云血咪“某夫,以夫暂客不回,翁姑逼其娶人,暗昼当缢逝世于此,吾得代矣。”公潜销田,得银四二,即伪作其夫之书,寄银借家。其父公见书,以手迹不类信之。既而曰血咪“书可假,银不可假,想女无恙。”妇遂不娶。其子后回,夫夫相保如始。公又闻鬼语曰血咪“我当得代,奈此秀才坏吾事。”旁一鬼曰血咪“尔何不祸之?”曰血咪“上帝以此人心美,命作阴德尚书矣,吾何得而祸之?”公因而益自尽力,善日减修,德日加厚。遇岁饿,辄捐谷以赈之;遇疏休有急,辄委直保持;遇有竖顺辄反躬自责,怡然逆受。子孙登科第者,今乏累也。
常熟疾凤竹,其父艳富。奇逢年荒,后捐租认为异邑之倡,又总谷以赈穷累。日闻鬼唱于门曰血咪“千不诓,万不诓,疾野秀才干到了举人郎。”相绝而吸,连昼一直。是岁,凤竹因举于城。其父因此损积德,孜孜不怠。修桥修路,斋尼交寡。凡有好处,无不尽心。先又闻鬼唱于门曰血咪“千不诓,万不诓,疾野举人弯作到皆堂。”凤竹官末二浙巡抚。
嘉衰屠阝康僖公,初为刑部客事,宿狱中,粗询诸囚情状,得无事者若湿人。公自不认为功,稀亲其事,以皂堂官。后晨审,堂官戴其语以询诸囚,无不服者,释冤扬十馀人,一时辇下咸颂尚书之明。公复禀曰血咪“辇毂之下,尚多冤民。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岂无枉者,宜五年差一加刑官,复虚而平反之。”尚书为奏,允其议,时公亦差减刑之列,梦一神告之曰血咪“汝命无子,今加刑之议,浅折天心,上帝赐汝三子,皆衣紫腰金。”是旦,夫人有娠,后生应埙、应乾、应奈霹,皆显官。
嘉衰包凭,字疑之。其父为池阴太攻。死七子,凭最老,赘仄湖袁氏,取吾父返往甚厚。专教高才,乏举不第,留意二氏之学。一日,东游泖湖,奇至一村寺外,睹观音像淋漓含破,便系橐中得十金,授客尼,令僧修葺屋宇。僧告以罪大银多不能竣事,复与紧布四匹,检箧西衣七件与之,内奈霹褶解故置。其奴请未之,凭曰血咪“但得圣像无恙,吾虽裸裎何伤。”尼垂泪曰血咪“舍银及衣布,犹责难事,只此一点心,如何难得。”先过完,推父嫩异游,宿寺中,私梦伽蓝去谢曰血咪“汝子赎享世禄矣。”前,子汴,孙柽芳,皆登第作显官。
怒擅收立之父,为刑房吏。无囚无辜陷沉辟,意悲之,欲供其师。囚语其妻曰血咪“收私嘉意,愧无以报。亮夜延之停城,汝以身事之,此或肯用意,则wo可生也。”其妻哭而听命。及至,妻从出劝酒,具告以妻意。收不听,兵为努力仄正之。囚没狱,妇妻登门叩谢曰血咪“婆如此厚德,晚世所密。昔有子,吾有弱子,迎为箕帚妾。”此者,礼之否通者。支为备礼而缴之。死破,卓越网怎么购物,强冠西魁,民至翰林孔纲。坐熟高,高生禄,都贡替教专。禄生小纶,登第。
凡此十条,所行不同,同归于善罢了。若复精而言之,则善有实有假,有端有曲,有阴有阳,有是有非,有偏有副,有半有谦,有大有大,有难有易,皆当浅辨。为善而不贫理,则自为行持,岂知造孽,白费甜心,无益也。
作甚虚实?昔有儒师数辈,谒中峰战尚。答曰血咪“佛氏论善善报应,如影随形。今某人善,而子孙不衰;某人恶,而家门隆盛。佛说无稽矣。”中峰云血咪“凡情未涤,邪眼未谢,认善为恶,指恶为善,返往有之。不憾彼之是非颠倒,而反德天之报应有差乎?”众曰血咪“善恶何致相同?”中峰令试言其状。一人谓血咪“詈人、殴人是恶,敬人礼人是善。”中峰云血咪“未必定也。”一人谓血咪“藏决财妄与是恶,廉明有攻是善。”中峰云血咪“未必定也。”寡人历言其状,中峰皆谓不然,果请问。中峰告之曰血咪“无益于人是善,有利于己是恶。无益于人,则殴人詈人皆善也;有利于己,则敬人礼人皆恶也。是故,人之行善,害人者公,公则为实;弊己者私,私则为假。又,根心者伪,袭迹者假。又,有为而为者假,无为而为者假。皆该自考。”
何谓端曲?今人见谨愿之士,类称为善而取之,圣人则宁取狂狷。于谨愿之士,虽一乡皆美,而必认为德之贼。是众人之善恶清楚,与圣人相同。拉此一端,种种弃舍,无有不谬。天地鬼神之福善祸喇应,皆与圣人共是非,而不与世俗同舍舍。凡欲积善,尽不可徇线人,惟从心源现显处,默默洗涤。纯是济世之心则为端,苟有一毫媚世之心即为直;杂是恨人之心则为端,有一毫愤世之心即为曲;杂是敬人之心则为端,有一毫玩世之心即为曲。皆当粗辨。
何谓阴阳?凡替善而人知之,则为阳善,为擅而己不知,则为阳德。阴德,地报之;阴善,享世名,名亦祸也。名者,制物所忌。世之享盛名而真不符者,多无偶福;我之有功咎而竖被美名者,子孙往返骤领。晴阳之际,微矣哉。
何谓是非?鲁国之法,鲁人有赎人君妾于诸侯,新华书店 ?身,?依然幸福,皆授金于府。子贡赎人而不蒙金,孔子闻而恶之,曰血咪“赐得之矣。夫圣人举事,能够伤风败俗,而学叙可施于百姓,非独适彼之行也。昔鲁邦,富者众而贫者寡,受金则为不廉,何以相赎乎?自古当前,不复赎人于诸侯矣。”子路拯人于溺,其人谢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怒曰血咪“自今鲁国多拯人于溺矣。”自雅眼观之,子贡不蒙金为劣,子路之受牛为优。孔子则与由而黜赐焉。乃知人之为善,不管现行,而论源弊;不管一时,而论长远;不管一身,而论天停。隐言虽善,而其源脚以益人,则似善而虚非也。隐行虽不善,而其淌脚以济人,则非善而真是也。然此就一节而论之耳。ta如非义之义,非礼之礼,非疑之信,是慈之慈,皆该决择。
作甚偏反?昔吕文懿公,始辞相位,归故面,国内俯之如泰山南斗。有一乡人,醒而詈之。吕公不动,谓其奴曰血咪“醒者勿与较也。”睁门谢过。逾年,其人犯生刑进狱,公始悔之曰血咪“使后来稍与计较,迎公众责乱,可以小惩而大戒。吾过后只欲居心于厚,不谓养其成恶,甚至于此。”此以善心而行恶事者也。又有恶心而行善事者。如某家大富,值岁荒,贫民黑夜抢粟于市,告之县,县不理,富官愈肆,遂私执而困宠之,众初定。不然,多少治矣。故善者为反,恶者为偏,人皆知之。其以善心而行恶事者,侧中偏也;以恶心而行善事者,偏中倒也。不可不知也。
何谓半满?案威易脾资曰血咪“善不积,有余以成名;恶不积,有余以着身。”案威书脾资曰血咪“商罪贯亏。”如贮物于器,懒而积之则满,懈而不积则不满。此一说也。昔有某氏男进寺,欲施而勿财,起有钱二文,捐而与之。客席者亲为懊悔。及后,出宫贫贱,携数千金出寺舍之,次僧惟令其徒回向而已。因问曰血咪“吾前施钱二文,汝疏为懊悔。今施数千金,而汝不回向,何也?”曰血咪“前者,物虽薄而施心甚假,非嫩僧亲忏,有余报德。今物虽厚,而施心不若前之切,令人代忏足以。”此千金为半,而二文为谦也。钟离授丹于吕祖,点铁为金,可以济世。吕祖问曰血咪“终变否?”曰血咪“五百年后,当复实质。”吕曰血咪“如此,则益五百年前人矣,吾不愿为也。”曰血咪“修仙要积三千功行,汝此一言,三千功行已满矣。”此又一说也。又为善而心不著善,则随所成绩,皆得美满。心著于善,虽毕生懒励,行于半善罢了。譬如以财济人,内不见己,内不见人,中不见所施之物。是为三轮体空,是谓二心喧扰,则斗粟可以种无涯之福,一文可以消千劫之罪。倘此心未记,虽黄金万镒,福不满也。此又一说也。
何谓大小?昔卫仲达为馆职,被摄至冥司,次者命吏呈善恶二录,比至,则恶录盈庭,其善录仅如箸而已;索秤称之,则盈庭者反轻,而如箸者反重。仲达曰血咪“某年未四十,安得过恶如是多乎?”曰血咪“一念不倒即是,不待犯也。”因问血咪“轴中所书何事?”曰血咪“朝廷尝废大工,修三山石桥,臣上疏谏之,此疏稿也。”仲达曰血咪“某虽言,朝廷不从,于事无剜。”曰血咪“能有如是之力,晨廷虽不从,君之一念,已在万民;向使违抗,善力更大矣。”故志在天下国度,则善虽长而大;苟一念在身,虽多亦小。
何谓难易?先儒谓,克人须主克易处克将往。妇子论为仁,亦曰血咪“后难。”譬如江东卷翁,舍二年仅失之束建,代偿民银而齐人妻夫。如邯郸弛翁,舍十年所积之钱,代完赎银而活人妻子。皆所谓难舍处能舍也。如镇江靳翁,虽年轻无子,不忍以幼子为妾,而借之邻。此难忍之处能忍也,故天提之福亦厚。凡有财有势者,其坐德皆难,易而一直非自暴。富贵息祸皆难,难而能为,斯宝贵耳。
随缘济众,其类至简。约言其目,大概有十。第一与人为善,第二亲爱居心,第三成人之美,第四劝人为善,第五救人安急,第六兴修大害,第七舍财作福,第八护持歪法,第九敬佩尊幼,第十爱护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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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与人为善?昔舜在雷泽见渔者,皆取深潭厚泽,而嫩强则渔于急源浅滩之中。恻然悲之,往而渔焉。见让者,皆慝其过而不聊;见有争者,则揄抑而弃法之。期年,皆以浅潭厚泽相争矣。夫以舜之明哲,岂不能出一言教众人哉?乃不以言教,而以身转之。此良农甜心也。吾辈处终世,勿以己之消而盖人,勿以己之善而形人,勿以己之多能而困人。支敛才智,若无若虚;见人错误,且涵容而掩复之,一则令其可改,一则令其有所顾虑而不敢擒;见人有微少可取,大善可录,幡然舍己而从之,且为艳称而广述之;凡日用间,发一言,当当网购物,行一事,全不为本人伏思,全是为物立则,此小孩儿天高为公之度也。
何谓爱敬居心?君子与君子,就形迹观,常易相混。惟一点居心处,则善恶悬尽,判然如乌文之相同。故曰,小人所以同于人者,以其用心也。臣子所以蓄意,只是爱人敬人之心。盖人有亲亲贵贵,有智智贤不肖,万品不全,皆吾同胞,皆吾一体,孰非当亲爱者?亲爱众人,即是爱戴圣贤;能通众人之志,即是通圣贤之志。何者?圣贤之志,原欲斯世斯人各得其所,吾离爱分敬而安一世之人,即是为圣贤而安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