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狮义公禅师语录


  第三十世天奇圆瑞禅师

  问如何是杀活底手眼。

  答雷轰电掣。

  颂曰。

蓦地相逢曲调高知音不用棒头敲横行直入全无碍拈得昙华系锦袍

  第三十一世绝学正聪禅师

  问作么生是赤子底意。

  答洗足踏花茵。

  颂曰。

等闲拈出石香亭直使禅和醒旧因关子岭头施雨露何山草木不青青

  第三十二世笑岩德宝禅师

  问一蓝菜作么生道。

  答正好喂驴喂马。

  颂曰。

菜浮活水意深深触发胸中事不禁更遇声头当路问就窠打结贼生擒

  第三十三世幻有正传禅师

  问翘足作修罗势还有道理也无。

  答乾坤黯黑。

  颂曰。

事当败露不须攻只在渠侬顾盼中一笠拟将浑盖覆款端从此悉供通

  第三十四世密云圆悟禅师

  问如何是等现底意。

  答今古历然。

  颂曰。

大地平沉轰宇宙五湖鳞甲闹龙湫更拈白棒横天下佛祖攒眉海岳愁

  第三十五世石车通乘禅师

  师初在龙居闻僧举不思善不思恶正恁么时那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忽有省后参天童密老和尚问那里来师云云门密曰几时起身师打圆相密曰莫乱统师云千里同风特来吃痛棒密曰既千里同风到者里作么师翘左足密曰未在师翘右足密曰错也师云又被风吹别调中一日密举世尊拈花迦叶微笑师曰白日穿针密连棒打出师乃大悟始见世尊拈花临济痛棒一切差别无不了了密曰大有见处后密赴黄檗请师继席开法金粟。

  问白日穿针作么生用。

  答鸳鸯绣出从君看。

  颂曰。

特来千里咨端由翘足通身伎俩休棒下直穷微笑旨一枝相续转风流

  第三十六世祗园行刚禅师

  师初参密老和尚后谒金粟石车禅师一日跪在车前乞开示车打曰还我落处来师云不会车曰你是个灵利汉有甚不会师从此回庵七日为限正坐时如暗室中忽见白日须臾遮却一日下单剃头豁然大悟触目遇缘无不了了遂作偈曰父母未生前虚凝湛寂圆本来无欠少云散露青天师速往金粟呈偈云直下承当事不差息机忘见始堪夸心如杲日当空照烁破乾坤无物遮车曰如何是你本来面目师云眉横鼻直车曰你日后如何行履师云穿云吃饭随缘潇洒车曰好好为后人标格随付祖衣嘱曰此衣表信善自护持。

  问如何是触目遇缘底句。

  答山悠悠更水悠悠。

  原书阙

  示话头师自此回庵胸次烦闷又值兵火之变移居南浔顾氏董夫人另启般若新庵供养时梅里董庵虚席师与川师白檀越议请新行乐善庵祗围和尚住持次年老和尚飞锡梅里董庵即易名伏狮禅院老和尚见师礼拜起乃曰正是堂中打磬的师默自思忖和尚如此受记我若不大彻如何亲近得老和尚我胸中碍膺尚未脱然三十四岁发奋又往皋亭参石雨和尚师问父母未生前事作么生石曰佛子住此地即是佛受用进云谢和尚指示石曰指个甚么师无语辞退又往灵岩谒继起和尚才入方丈继曰好个英灵衲子我与汝启个别号揆英即示偈曰列圣同揆祖父田四隅八表绝偏圆森森天下全承荫独许英灵一着先师对川师曰几被善知识称赞我自己即是放不过必竟要绝后再苏始得秋间却遇灵隐有一侍者到南浔养病竟有抽钉拔楔之手脚师闻知欣然谓川师曰我们殊非请这侍师来打个急七始能撒手但是女庵不便擅为必须同帷儒檀越则可与川师往诣帷儒居士一诺就于庵中分为两堂打七侍师不时进堂策励时师发弘誓愿此番若不大彻决不出堂孜孜默默昼夜无间至第九日长跪佛前忽于竹篦子话豁然桶底脱落觉得通身轻快对侍师曰如今瞒某甲不得也侍师曰是则虽是还须大宗师棒下翻身始得师忖云我从来无意承当法门一生作个自了汉但念不曾在丛林苦行一番犹恐福薄遂立志参学其年三十有六到梅里伏狮禅院时法席甚盛诸方参请不绝师竟进方丈见老和尚人事毕命职维那老和尚早已知是法器触目遇缘必敲击逼拶师一日入室揭帘拟跨进老和尚把住云内不放出外不放入道一句看师直得无言可对归堂寝食俱泯心中着疑己躬下事了了明明因甚说到此间却又碍住彼时参同一揆师尚在老和尚会下为侍者与师最相契尝与商量公案师一日谈及揭帘因缘揆师曰兄何不秪对到这里有甚出入莫教坏人家男女看者老汉如何合煞师点首云元来不假思惟从此用心愈切公案渐渐透过老和尚即安监院之职不期年师嫌其事繁竟闭关于寻溪般若庵即川师之道场也老和尚终日思念染成微疾时甲午年遗书叫师出关七月十六日回伏狮老和尚见师礼拜起即曰我要死汝再不来看我师曰惟愿和尚常住在世弘法利人说恁么话尚云我虽不卧榻其病已久至霜降必要去世矣汝可为我料理后事塔院托汝与义川二人为主建于西园伏狮一刹嘱汝继席付祖衣一顶善自护持老和尚果于九月廿七日寅时示寂时师年四十岁也岂啻老和尚寂后人情皆变师为塔院受尽委曲究竟不能本庵启造至第四年清明入塔未及两年义川师已去世一切主持丧事皆师一人费心途路跋涉经营辛苦川师一七内师即染成一疾秋间带病往云栖完愿回来就在南浔般若庵养病至仲冬晦日归伏狮腊月一日参同和尚来问疾师即对曰我病不能起矣目下还不妨恐腊底兄又不得工夫俟新正立春后命舟来接兄也其年正月初六立春师自知交节愈觉沉重饮食渐减初八日对众曰我想门庭已广职事人少我末后事必须早接参同和尚来大众尽要齐心如待我一样众皆钦服和尚放心不必为虑初十日接揆和尚到师闻即刻请进方丈起坐对曰伏狮法席元是祖庭深知兄一向好静所以不肯与我同住而今事到临头只得要撑持一番不置法门冷落况我身后事全赖兄主张我虽则继席六载无有契我本心者惟明元随我十余年所有语录颂古草稿二卷他可知一二但其年轻不能习我行状烦兄备细提拔明元记我始末因由亦不必枚举灯节后命端整衣服龛围供器等一切俱备师要过目见之喜甚廿七日亲书遗嘱董檀越我寂后当速请参同和尚主席三十辰刻命侍者扶我到西丈室坐坐接参同和尚来细谈半日绝无倦意时面前有草兰盛开师亲为盆中拔草揆和尚曰看兄有兴何不遗一首偈师遂索笔砚写数字即阁笔叹曰我举笔如擎杵一般侍者犹恐太繁急扶上单安息黎明课诵毕即对揆和尚曰我昨日有偈不能得写今说与兄为吾写出来曰十二年吹管无孔铁笛知音少遇秪因不落宫商而今世缘已满逍遥拍手归乡一生脱洒自由何劳大众悲伤拱手谢曰吾明日早行矣时二月初二日寅时怡然而逝世寿四十七岁法腊三十有九茶毗建塔于参同庵左与老和尚同一塔院有碑记流通师生平好行善事直心为众视人如己但(明元)素不通文墨不敢彰于明眼呜呼仪形虽则远矣然非述其出世之因焉得一回拈出一回新耳数年前早欲付梓因见时世重法者少不忍狼籍所以蹉跎到今偶有耆宿辈见师稿底合掌叹曰此为女中标格何不早刻流通(明元)因此触省自悔绵力所错荷罪深矣而今恸定思恸不长智愚聊存是实。

  时
康熙拾柒年七月之望 不肖徒明元稽首百拜 谨状

  跋

  儒家朱文公曰吁嗟身后名于我如浮烟又曰且人为善自是本分事何须恁地写出况我宗无语句善名俱不立伊人往矣取其遗语而付之梨枣不亦虚空着橛钵盂安柄哉虽然使建立法幢为世所知正不必重说偈言以彰声誉惟义公法兄生平聪慧绝世潇洒出群得先师心印之后优游泉石晦养有年方欲布叆叇之慈云澍滂沱之教雨不意溘然长往作泥牛下海矣今集语录颂古一册乃广陵散也予忝为法门昆季殊身同心期老云窟竟如鸿飞雪中莫可踪迹呜呼痛哉情不能已聊作弁辞明知添尘明眼栽棘栴林然与我同条生不敢为不鸣之蝉无口之瓢耳当时记录乏人散失不少犹一花可识无边之春勺水可分圆满之月且恐失真一字不易传信不传疑法兄和尚于常寂光中当不以予言为谬时窗雨战芭蕉天风撼庭竹泚笔于参同之丛桂轩。

  时
康熙十七年蒲月槜李参同庵同门法弟超琛和南敬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