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瓶山牧道者究心录


  示众拈起拂子云者里荐得犹是法身边事直饶皓月行空涌没自在也未梦见法身向上事须知有冰楞上走马剑刃上翻身若识此人行脚事毕。

  诞日示众有物无形先天地生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诸兄弟什么物恁么奇特举拂子云露。

  付坦庵峻上座衣拂小参鸡足峰前披坐大庾岭上持来瓶山今日拈出事不获己弗免从头注破瓶山昔年初参博山得其毛次于海内参见三十余员尊宿得其皮骨末后在金明上介下庵本师和尚处得其髓方敢承受此衣不欲囊藏和盘托出但此衣固非形相之可拘亦非情识所能测非独伶俐仙陀看即有分便是诸佛出来也不敢正眼觑着今日撞着牙如剑树口似血盆个无面目汉汝在诸方参得的与我抛却举拂云向这里道将一句来峻礼拜云金香炉下铁昆仑师打一拂子云更须珍重遂付衣拂源流师复嘱云试看黄梅七百僧信衣三鼓付卢能心心相印何缁素只贵当人正眼明喝一喝下座。

  示众炎炎得意事一过辄生凉清真寂寞心愈久偏生味只贵见地稳实等闲岂曰平常遂举扇曰若唤作扇子入地狱如箭射参。

  示众端本堂与诸人说法了也阔子松风涛滚滚与诸人说法了也柏树子磊磊落落与诸人说法了也还委悉么如其未委拈拄杖掷下曰向者里荐取。

  示众举南阳忠国师僧问如何是本身卢舍那国师云与我过净瓶来僧将净瓶到国师云却安旧处着僧复问如何是本身卢舍那国师云古佛过去久矣师曰日上晓山黛青处处逢渠鸟音碎花影浓头头撞着冻河发焰何妨寒灰死火枯树敷花岂论春前冬后南阳罗龙陷虎惯得其便这僧作家好与击破净瓶使国师懡 有分然据正眼看来国师只知量边事不识这僧问头遂起身立云国师在这里本身在甚么处大众道道看。

  示众有相身中无相身情与无情共一真霜月凌空咸圣智何山松桧不青青久立珍重。

  示众未离兜率且喜一半已降王宫触途成滞夜睹明星脱赚平人为母说法犹涉唇吻灵山拈花未免色尘迦叶破颜全呈管见瓶山与么道还有与世尊出气者么遂喝一喝云出群须是英灵汉敌胜还他狮子儿便下座。

  因事小参蓦劄相逢无非正体擒纵卷舒不从他得到这里独步丹霄清风明月不妨打开库藏运出自己家珍与佛与祖同德同仁竺乾维摩震旦华闲同拈同放乃至与庞蕴张无尽杨大年何密庵之辈同一机用同一境照更有何事其或知见不清行履不正未免被物所役直须一一透彻本有风光不堕凡圣缁素之所滞碍不随声色语默之所流转净裸裸赤洒洒全体与么来全体与么去岂不庆快也哉众兄弟还委悉么相逢尽道休官好林下何曾见一人。

  示众举临济大师云一喝分宾主照用一时行师拍膝一下云且道是宾耶主耶照耶用耶还会么域中无向背阃外有威权。

  示众云彩云时复白锦树晓还青浩歌声自寂乾坤一草亭举拂子云惟有这个不属诸数还有识得渠者么师良久云你诸人在这里觅甚么碗便趁出。

  示众举沩山示众云老僧百年后向山下作一头水牯牛左胁下书五字曰沩山僧某甲当恁么时唤作沩山僧又是水牯牛唤作水牯牛又是沩山僧毕竟唤作什么即得仰山礼拜而退师曰沩山何异虾为子曲仰山大似证龟作鳖各领三十棒若问瓶山毕竟唤作什么劈手披胸云吽吽且道与古人是同是别。

  示众举止承渠力从缘寻旧蹊方春荷钝钁日暮还灌畦个中无限意端的有谁知时有僧出问云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其心降伏不住时如何师厉声云是谁降伏。

  示众瓶山有一则现成公案供养大众只是领会者少错会者多便下座。

  示众拈起拄杖云若不患盲一切俱见卓杖一下云若不患聋一切皆闻若果闻果见世出世间打成一片正偏回互宾主历然坐断一切差别初无动摇如大日轮举无遗照纵使德山临济到来也须退身有分众兄弟还会么不是男儿多意气只因曾踏上头关喝一喝下座。

  示众钵盂拄杖转大法轮露柱灯笼立地听且道露柱灯笼听个什么钵盂拄杖说甚么法不可以钵盂拄杖昧却露柱灯笼不可以露柱灯笼不明钵盂拄杖众兄弟向这里有个会处露柱灯笼钵盂拄杖更无两般脱或未然则佛句祖句宾主句翳然在目且道如何得洞彻玄旨聻本来成现事切忌乱承当。

  示众树凋叶落体露金风如何说个体露的道理拈起拄杖云青山高突兀白水响潺湲。

  示众欲知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时节若至其理自彰即今是什么时节秋色依依秋虫唧唧出门尽寒山对面无相识瓶山与么道汝等作么生喝一喝。

  示众举金陵宝志垂语云终日拈香择火不知身是道场玄沙备别云终日拈香择火不知真个道场师云金陵已露葛藤玄沙重下注脚一对无孔铁锤可中有个恰好且道谁是恰好举手摆云明破即不堪。

  一日僧问圆顶方袍佛之所制闻居士戴发而披衣传法未审出自何典师曰汝何出言之厉得无轻诋先圣者欤余虽识浅无辨请以卢行者事可凭之悉载传灯所述唐咸亨二年五祖开法黄梅有居士姓卢名惠能参谒五祖问曰汝自何来卢曰岭南祖曰欲须何事卢曰惟求作佛祖曰岭南人无佛性若为得佛卢曰人有南北佛性岂然遂令服劳杵臼之间后五祖告众述偈机语冥符则衣法皆付时会下七百余僧惟卢得旨三鼓祖告曰诸佛出世随机大小而引导之遂有十地三乘顿渐等旨以为教门然以无上微妙秘密圆明真实正法眼藏付于大迦叶展转传授二十八世至达磨届于此土得可大师承袭以至于今吾今悉付于汝汝可流布无令断绝卢行者跪受衣法启曰法则既受衣付何人祖曰昔达磨初至人未之信故传衣以明法衣乃争端止于汝身所谓受衣之人命如悬丝也且当远隐俟时行化至仪凤元年丙子正月八日卢寓法性寺风飏刹幡闻二僧对论卢以风幡非动动自心之句印宗法师窃聆邀征风幡之义印宗执弟子礼乃告四众曰今遇肉身菩萨指座下卢居士曰即此是也因请出所传信衣悉令瞻礼至正月十五日会诸名德为之剃发然付衣法在先圆顶在后若果有缁素分别则不应五祖付卢居士衣钵之典制并嘱汝可流布无令断绝之谆谆也明矣达磨四世孙华闲居士付法于昙邃禅师若干世又何密庵田素庵居士乃白云度之子孙付法于和庵忠禅师若干世即西京尼道深乃芙蓉楷之嗣付法于奉圣才禅师若干世此出于少林佛祖世图碑记班班可稽付衣表信传法印心实无缁素相貌而继绍也又明矣又不见世尊佛法付托国王大臣居士此非古今在家出家同得正法眼藏之标榜未常独限于圆顶方袍也昔常不轻菩萨见人便礼拜曰吾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佛况自唐迄今天下大宗匠咸出于卢行者之苗裔汝何诋厉如此更一人有名呼不得无位可安排若不识此人幸勿以居士而忽诸僧惭礼退。

  机缘

  问如何是藏身处没踪迹师云日落花无影如何是没踪迹处莫藏身师云风高树有声。

  一日途中遇又寒兄叙寒温毕又寒问如何是临行一句师拱手曰请了相笑而别。

  问法身是有相无相师喝曰是有是无。

  问不离当处常湛然如何师云卧龙最怖碧潭清。

  问如何是涅槃门师曰此去福城五里。

  一僧谭及法门中事师曰者个什么所在说长道短适值茶次僧指卓案上大小钟碗曰大小不齐是如何师曰一窑烧出相笑便行。

  问如何是本来身师曰风吹日炙。

  问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师曰春来草自青月上已天明。

  福严费和尚在严 轹处应供如念兄邀往舟中参谒次如念曰此公在福建漳州府出仕费问曰几年上师曰庚寅七年费曰曾杀人么师曰曾杀费曰杀多少师曰一切总杀费曰忽遇同气连枝交友投分者作么生师曰拣择甚么费曰怎不自杀师曰直无下刃处费大笑师便礼退。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指炉曰张铜炉似金曰此意如何师曰霜风寒彻骨。

  问如何是道师曰步步踏着如何是道中人师曰闹市里辊。

  一日坦庵重参机语相投师问及参询行实次晨呈行由师阅毕复索云还有么坦云甚处犹少师即棒云不得放过。

  士问树凋叶落体露金风意旨作么生师曰遍界不曾藏曰毕竟如何值童子邀请师曰瓶山骑佛殿领供去也士礼拜。

  问那吒太子析肉还母析骨还父乃现本身为父母说法如何是本身师曰西风吹落叶万树尽皆秋。

  一日坦庵上座作●[○@牛]○相云中有一○能杀能活能纵能夺未审是那一○请大人点出专使呈上师便扯破即以原封示之。

  空诸法兄拈云坦公惯捋虎须一场漏逗瓶山正令虽行未免怜儿不觉丑空诸又不然待云请大人点出但向道且喜吾徒头角已露看他怎生合煞并启云前在方丈中读尊录见坦公呈四圆相请大人点出忍俊不禁谨述拈语呈似伏候赐棒次庵法兄猊座师开缄览毕唤侍者将灯来侍者将灯至师便连封烧却。

  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师曰火里铁牛行曰意旨如何师曰臂长衫袖短。

  问忽来忽去时如何师曰长江竞渡舟曰不来不去时如何师曰奇怪石头狞似虎火烧松树舞如龙。

  僧问洞山好佛只是无光作么生师微笑曰意旨如何师曰笑中有刀僧礼拜师曰有眼如盲。
嘉兴大藏经 古瓶山牧道者究心录


  古瓶山牧道者究心录

  后学 全相 机峻 全元 等同录

  拈古

  举云门示众云世尊初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顾四方云天上天下惟我独尊当时若见一棒打杀与狗子吃贵图天下太平雪窦云便与掀倒禅床。

  拈云老胡指天指地固是平常惟我独尊翻成特地云门大似吹毛求疵雪窦好若墙倒众人推虽然牧道者恁么批判众兄弟还知诸大老接物利生底手段么蓦拈拄杖画一画云杀人刀活人剑。

  举庞居士问马祖不昧本来人请师高着眼祖直下觑士云一种没弦琴惟师弹得妙祖直上觑士乃作礼祖归方丈士随后入云弄巧成拙。

  拈云我不似马祖委曲待他道不昧本来人请师高着眼和声便打不惟截断葛藤抑且免伊弄巧成拙。

  举百灵问庞居士云石头得力句曾举似人否士云亦曾举似人来灵云阿谁士点胸云庞公灵云直是妙德空生也赞叹不及居士却问百灵阿师得力句曾举似人否灵云亦曾举似人士云阿谁灵戴笠便行。

  拈云百灵勘验庞公却被庞公勘验虽然毕竟庞公输他一筹何故着贼也不知具眼者辨取。

  举僧问赵州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州云我在青州作一领布衫重七斤。

  拈云隔墙见角便知是牛隔山见烟便知是火直饶恁么地也未在须是有转身一路始得忽有问牧道者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只向伊道闲收落叶供茶鼎一曲松风到耳边随一喝云众兄弟若见得者一喝与赵州同参其或未然各归家去摸取看。

  举周金刚自造金刚经疏钞自蜀出峡行至澧州路上向一婆子买油糍点心婆问大师车上是甚么文字周云金刚经疏钞婆云经中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大德要点那个心周不能答。

  拈云当时若婆子问我要点那个心但向云快将油糍来待伊将至即劈面便掌若能如是不惟壁立真风亦令者婆子知我祖师门下别有生涯一路。

  举夹山善会禅师因有问如何是夹山境师云猿抱子归青嶂里鸟衔花落碧岩前法眼道老僧二十年只作境话会。

  拈云不作境话作么生会拍手云妇摇机轧轧儿弄口喎喎。

  举洞山解夏上堂云秋初夏末众兄弟东去西去直须向万里无寸草处去石霜云何不道出门便是草同安云直饶不出门亦是草漫漫地。

  拈云洞山一期逞俊争知当地草深堂中若有具眼者待老汉语未绝但呵呵大笑云少卖弄不惟勘破洞山亦乃坐断石霜同安二大士舌头更有一个未欲举破乃呵呵大笑归方丈且道具什么眼。

  举石霜庆诸禅师因拈裴相国笏问云在官人手中为笏在天子手中为圭在老僧手中唤作什么裴无对乃为留下。

  拈云石霜压良为贱裴公有理难伸诸人还知石霜落处么若也不知往往作名相是非得失会去牧道者云非但裴公不得名假使尽大地人来亦不得正眼觑着何故 自古上贤犹不识造次凡流岂可明。

  举前宝寿问后宝寿父母未生已前那个是本来面目后宝寿罔措一日在市见二人相争有一人相劝云你得恁么无面目寿遂大悟。

  拈云击竹见花头头筑着本地风光洗钵踢瓶物物全彰神通妙用还会他道得恁么无面目处么遂卓拄杖一下。

  举僧问长庆有问有答宾主历然无问无答时如何庆云怕烂却那僧问睦州有问有答宾主历然无问无答时如何州云相逢尽道休官好林下何曾见一人。

  拈云若问牧道者有问有答宾主历然无问无答时如何对他道藏尽梵天月犹存汉地星。

  举僧问风穴古曲无音韵如何和得齐穴云木鸡啼子夜刍狗吠天明。

  拈云风穴老汉接机快便只是闭门不落闩徒劳己力忽有人问牧道者古曲无音韵如何和得齐搊住便掌且道与古人是同是别若道是同未免吃牧道者棒若道是别亦未免吃牧道者棒何故不是倚势欺人强与棒大都缁素要分明。

  举僧问智门如何是佛门云踏破草鞋赤脚走僧云如何是佛向上事门云拄杖头上挑日月雪窦云千兵易得一将难求。

  拈云鸦作鸦鸣鹊作鹊噪。

  举道流在佛前背坐僧曰道士莫背佛道流曰大德本教中道佛身充满于法界向甚么处坐得僧无对。

  拈云但向他道有佛处不得住无佛处急走过随一喝云识得坐处么翻转身来始得。

  举南泉同归宗麻谷去礼觐忠国师路次于地画一圆相云道得即去宗便于相中坐谷便作女人拜泉云与么则不去也宗云是什么心行泉于是相唤回。

  拈云是则是南泉只解簸土扬尘归宗和泥合水麻谷据款结案三大士虽则各展家风要且极则事未梦见在我当时若见于地画一圆相即震威一喝云者贼我识得你了也拂袖便行且看他别有什么伎俩穿者一伙鼻孔你诸人又作么生掷拄杖下座。

  米胡和尚令僧问仰山今时人还假悟否山曰悟即不无争奈落在第二头何胡深肯之。